黎甄雖然不解,王妃主子怎麽脾氣變的越來越大了,但還是依照她的吩咐将那丹藥給永安侯服下。
很快永安侯臉上遍布猙獰的黑色印記,漸漸地消失了,而原先他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表情也逐漸松散下來,這無疑不在說明着眼下的永安侯暫時是無恙了。
“這藥性果然神奇啊!”無價在旁邊看着,啧啧稱奇。
黎甄有些鄙夷地看着他:“都說你不懂了,這可是至上的上品丹藥,效用必然神奇啊!”說着黎甄有幾分猶豫:“王妃啊,永安侯即便吞了這丹藥,卻也隻是暫時壓制住這些蠢蠢欲動的蠱蟲,想要徹底根治還是需得盡早将這蠱蟲從永安侯的身體驅除啊!”
“用你說?”十三語氣不佳地說道。
黎甄不知道此刻的王妃并非是葉瑾,臉色有些難看,但之前的葉瑾在他心裏樹立的形象太過高大,而且确實他技不如人,很快又想通了,有些狗腿地向王妃讨教:“王妃主子,那你可有什麽辦法啊?”
“看他的造化吧,能不能等小瑾回來了。”
“小瑾?”黎甄不懂了,王妃主子怎麽會稱呼自己爲小瑾,還有,什麽叫等小瑾回來?王妃主子現在不是就站在他的面前嗎?還是他出現幻覺了,眼前的人不是王妃主子?
黎甄立刻将疑惑地目光扔給了無價,“這是怎麽回事啊?”
無價搖搖頭:“這事我等會在跟你解釋。”說着他看向眼前的十三,“多謝十三兄的幫助,隻不過不知道我家王爺還有王妃主子何時能醒過來?”
原本還十分倨傲地十三頓時仿佛變成了一個人一般,“我也不清楚,隻能說看他們的造化了吧!”
說完這些十三就立刻消失在大衆的眼前。
無價和無心知道,這位十三兄應該是又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了。說來也是很奇妙,他們的王妃竟然有這樣的機緣,他們現在無比慶幸,嫁給主子的人是王妃。
因爲他們真的十分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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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丹藥的加持,此刻的葉瑾已經很快将體内之前因爲靈氣四散造成的傷害恢複了個七八成,隻不過她現在也不敢在貿然在進行打坐修煉了。
她簡單調息之後,就站了起來。小寶正趴在床邊在打盹,又不敢深睡,時不時地眯着眼擡頭看下周圍,但很明顯此刻的動作已經隻剩下本能,靈魂早就跟周公去約會了。
葉瑾抿唇好笑,笑聲還沒出來,就聽到一陣略微凄涼的箫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終使相逢應不時,塵滿面,鬓如霜…”
葉瑾從房間裏走出來,聽着那蕭索地箫聲,不自覺地就念出了蘇東坡的江城子。
“此詩到是十分的應景啊!”
原本在吹箫的須彌停了下來,他看向葉瑾的目光溫和似水,就像是在透過她看什麽别的人。
那目光雖然深情,但也令葉瑾有些頭皮發麻。畢竟對方是那麽個半人半樹的老頭,怎麽想都覺得怪異。她是個直性子,想到什麽便直說了,“前輩可是在透過我看炎帝?”
“你見過炎帝的樣子?”說着須彌又自顧自的笑了,“也對,你得到了炎帝傳承,如何會沒見過她的面。”
須彌收回了停留在葉瑾身上的視線,看向遠方,聲音也有些悠遠起來,“你可知道,你同她長得可真像啊!”
“看來前輩對炎帝感情深厚啊!”
師傅同惡龍大戰之後已經有上萬年了,須彌靈尊呆在這裏面隻怕也有上萬年了,卻依舊對炎帝念念不忘,隻怕須彌靈尊是真的暗戀着她的奶奶啊!
“當年我同她乃系同門師兄妹,她的性格素來我行我素慣了的,又天賦異禀,修煉沒多久,她就以想尋找更高的靈法離開了。那一分别就是上百年的時光了,再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人人口中稱頌的炎帝,是傳奇,更是個神秘到讓人猜不透的帝尊強者。”
須彌說着略爲停頓了幾秒,那雙原本仿佛枯木一樣的眼睛,就像是平靜的水裏突然有了盎然生機,嘴角微微泛着笑意,有些愉悅,又有些怅惋的模樣,“那時她已經仿佛變了一人,變得不在那麽尖銳,也不在那麽追求強者了。”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高處不勝寒吧!走到了最高位的時候,她突然開始有些厭倦了。每日隻是換着法子得玩些新奇的東西,你那個小葫蘆就是她無聊的時候煉化出來的。”須彌靈尊說着随手吹了一口氣,原本緊閉的窗戶已經被風吹開,露出小寶那張睡夢中天真無邪的臉來。
須彌有些感慨,“年輕真好,可惜啊!靈器可以重新回歸原始的形态,可我們這群老到要做古的人,卻隻能這麽無窮無盡的活着!”
“靈尊爲何被惡龍關在這裏了?”
葉瑾猶豫再三,才決定問出口,但已經在慎用詞句了,因爲須彌是個愛面子的老前輩。
“還不是那個赤焱故意騙老尊的!”
葉瑾不解地問:“赤焱又是誰?”
“赤焱你都不知道?”須彌靈尊的神情明顯很鄙夷啊,“你們嘴裏一直喊着的惡龍就叫赤焱啊!”
“哦,赤焱,這名字還不錯。就是那條龍蠢的很,怎麽騙到前輩你了?”
葉瑾不怎麽在意的說道,之前在十三夢境裏的事情,她還曆曆在目。那條蠢龍如果不是扮作了葉瑾,隻怕十三還真說不定就交代在那裏了,而師傅的血蓮幽境也該被那惡龍強占了。這樣一想,倒也多些那條惡龍的蠢笨了。
“你恐怕是沒領教過他的厲害吧!”須彌一副過來人的心态教導道:“之前那事,我猜測就是他被封印時日已久,不知道人間那些彎彎繞繞,才會被你識破的。”
葉瑾讪讪一笑,有些無奈:“前輩,您看您以後能不能不要在别人毫無防備的狀态下,識破别人心中所想,這着實有點尴尬啊!”
“小姑娘還害羞了?”須彌笑着說道,倒是對葉瑾這态度頗爲受用,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我看你也别做制藥師了,認我做師傅,老尊我教你識人心魄的本事,保管比血蓮那老小子強百倍。”
“額,這個不太好吧!”葉瑾委婉地拒絕。
“你這丫頭太不識好歹了,你可知道老尊從來不收弟子的。這麽些年,他可就對你一人說了這話!”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小樹芽,頗爲不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