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葉玲便靠在張嬷嬷的肩膀上哀哀的哭泣了起來。
花廳外面緊靠着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裏面已經有許多女眷在觀賞長安侯府後院的景緻,旁邊的小花廳裏面也安置了許多人,這些人其實都是知道葉瑾在花廳裏面和老夫人說話,所以便有意無意的在這個花廳周圍晃悠,想要等會能夠跟這位“新晉紅人”北王妃來個巧遇,混個臉熟。
葉玲這一哭訴,自然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衆人自然也知道葉玲的身份以及前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告禦狀事件。而如今葉玲這柔弱的樣子,伏低做小的想要見一見自己的親姐姐,卻被人攔在外面,讓人不由的對她産生了一點同情。
再如何,都是一個父親生的親姐妹啊,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萬事還是不能做那麽絕啊!
這些人漸漸的圍攏了過來,雖然不敢開口說什麽,但是目光卻不由的朝着花廳裏面瞟,想看看葉瑾對待葉玲究竟是個什麽态度。
守在花廳門口的南雁、北雁和草兒等人也在此時成了衆矢之的,有人已經對她們指指點點了,之前南雁打了葉珍的事情也開始被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看來,這北王妃不太好相與啊!剛剛府中三小姐不過是言語間得罪了她,便被她身邊的仆婢教訓了一番呢!”
“聽說以前這位北王妃,也就是葉家大小姐,在侯府中不甚得寵,如今回來,怕是要在侯府中好好擺擺譜了。”
“可不是嗎?這長安侯夫人現在還被關在宗人府,葉家二小姐也是可憐啊……她母親得罪了北王妃,她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
這些議論聲,自然是傳到了南雁、北雁等人的耳中,氣得幾人想要找這些人理論,可又不敢,隻得忍着。無價則遠遠的藏身在一棵樹上,聽不見反倒是耳邊清靜。
“姐姐……姐姐……求您見一見妹妹吧!”葉玲還在哭着,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感覺啊!
葉瑾冷笑一聲,轉頭看着老夫人,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您也看到了,您覺得葉玲會放過我嗎?之前她和她母親所作所爲,就算是以命相償,也算不得她們吃虧,如今不過是她們罪有應得,反而是将我給恨上了……呵呵,這世上就是有些人,作惡做得理所應當,卻容不得别人反抗,若是别人反抗了,那就是十惡不赦!自己作死,還要将自己的死歸咎到别人身上!老夫人,您來告訴我,這是什麽道理?”
老夫人無言以對,搖了搖頭,站起來對葉瑾道,“瑾兒,祖母以後定會好好管束玲兒。”
說着,她便往外走去,葉瑾跟在了她的身後,兩人出現在了花廳的門口,老夫人一臉陰沉的看着葉玲,“玲兒,你這是做什麽?!不是有病在身嗎?怎地就出來了?”
葉玲見到老夫人,便哭着跪在了地上,“祖母,玲兒雖然有病在身,但是卻不敢忘了孝道,今日是祖母的壽辰,玲兒無論如何都要來給祖母請安祝壽的!”
“這位葉家二小姐還真是孝順啊!”
“是啊,是啊,前段時間聽聞葉家二小姐……受了重傷,卻還是不忘來給祖母請安呢!”
“葉家二小姐向來是有賢名的。”
……
立即便有人在旁邊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來稱贊葉玲,這自然也是爲了能讓老夫人的顔面好看些。
“妹妹還真是孝順。”葉瑾微笑着從老夫人身後站了出來,親自走下兩步台階,将葉玲扶了起來,“不過今日是祖母的壽辰,是個大喜的日子,妹妹怎麽穿着一身素缟就出來了?還在祖母面前哭哭啼啼,你真的是在跟祖母祝壽,而不是來給祖母添堵的?”
場上又是一靜,被葉瑾這樣一說,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葉玲今日的确是穿得太素了一些,雖然不至于像葉瑾說的那樣,一身素缟,但是也的确不太應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一身錦繡,花團錦簇的?偏偏她是一身白衣白裙,看上去雖然平添了幾分嬌弱可憐,但是相形而下,跟周圍的人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而她一來便在老夫人跟前哭哭啼啼,也确實是犯了忌諱啊!
“我……我……”葉玲被葉瑾這樣一說,有點慌,下意識便朝着身邊的張嬷嬷看過去,這衣服是張嬷嬷挑的,張嬷嬷趕緊跪在了地上,對老夫人磕頭道,“求老夫人恕罪啊!二小姐這身衣服是奴婢給挑的,不是奴婢不想找一身光鮮的衣服給二小姐穿着,而是因爲……是因爲……”
“因爲什麽?!”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原本是想借今日沖一沖侯府連日來的晦氣,可今日長安侯府的臉面,怕是要丢了!
“因爲……”張嬷嬷勾着頭,萬分委屈的樣子,“因爲往日裝二小姐衣物首飾的箱籠……都被二夫人着人搬走了……二小姐身邊也就剩了這麽幾件可以穿得出來的體面衣裳了。”
人群嘩然,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對準了人群中的二夫人,而二夫人此刻也已經臉色煞白,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她心中是萬般後悔聽了女兒的慫恿,搬走了葉玲的幾個箱籠,又将荷香園裏面精緻的東西找理由今天搬幾樣,明天挪幾樣,都挪到了二房的庫房裏面……
葉玲的那些漂亮衣服精緻首飾早就讓葉珍嫉妒羨慕恨了,如今見李氏徹底的垮台,葉玲也成了一個廢人,斷然掀不起什麽風浪了,所以才會慫恿着母親搬她幾個箱籠到自己房中,但也沒有張嬷嬷說的那麽誇張,将所有的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