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睿帝聽李皇後提到夜北的身體,臉色也是緩和了一些,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點頭道,“你能做到這些,也不枉北兒對你的看重!”
葉瑾趕緊道,“這些都是兒臣應該做的,當日兒臣在侯府的時候,掉落到後院的水塘中,差點被淹死,母親不惜用大還丹護住我的心脈,第二天我才能夠順利的嫁入北王府……所以,我一直感念母親的恩情,如何會做有違孝道的事情呢?又如何敢傷害玲兒我的親妹妹呢?”
蒼睿帝的臉色倏然一變,目光落到了李氏的身上,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銳利。
“此話當真?”蒼睿帝沉聲問道道。
葉瑾趕緊道,“臣女不敢欺瞞陛下啊!母親對臣女的恩情,臣女是一刻都不敢忘記!”
“一枚大還丹啊……”蒼睿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氏,又看看李皇後,“好大的手筆!”李皇後心頭“咯噔”一跳,尴尬的朝着蒼睿帝一笑,“陛下,這大還丹,應該是當年長安侯夫人出嫁之時,我那個不成器的堂兄送給她壓箱底的嫁妝吧?呵呵……長安侯夫人連大還丹都舍得拿出來給北王妃服用,可見北王妃未嫁之前,在侯府中跟長安侯夫人是母慈女孝,今日之事,必然是有什麽誤會的!”
李皇後這話爲李氏圓的妙啊,若是李氏稍微懂點事兒,這個時候就該裝作感動的樣子,把母慈女孝展示給蒼睿帝看看,撤了禦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大還丹的事情掩飾過去,給蒼睿帝一個台階下。
可惜,李氏早就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哪裏能察覺到李皇後對她的暗示呢?
她反而是朝着蒼睿帝膝行兩步,聲淚俱下的道,“陛下明鑒,臣婦的确是将葉瑾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啊!若不是這樣,臣婦如何舍得将大還丹拿出來給她服用?那大還丹是當初臣婦的父親留給臣婦保命的東西啊!”
蒼睿帝不是傻子,相反,他聽葉瑾說她差點淹死,李氏拿了大還丹給她護住心脈,第二天便嫁入了北王府,又聯想到李氏連夜進宮請旨賜婚,這還有不明白的嗎?
一定是當時葉瑾快要死了,李氏擔心葉瑾真的死了,要嫁給夜北的人就成了她的親生女兒葉玲了吧?而且,她居然還敢将一個快要死的人擡進北王府,這是在沖喜呢?還是在詛咒他的兒子呢?!
大還丹是什麽東西?
蒼睿帝再明白不過!這樣珍貴的東西,她能輕易拿出來救一個沒有血緣的女兒?呵呵……真那麽母慈女孝,今日就不會上演這母告女的鬧劇了!
當時葉瑾一定是快要死了!
這個李氏當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以爲自己兒子隻能娶一個快死的女人嗎?!
想到這裏,蒼睿帝的眼神又冷了幾分。自己的兒子就算是病卧在床,那也是天家血脈,容不得你一個婦人來挑三揀四吧?!
李氏光顧着哭訴,根本沒注意到蒼睿帝的眼神,繼續說道,“誰曾想,葉瑾她居然恩将仇報,縱容惡仆傷了玲兒!禦醫說……玲兒以後再也不能誕下子嗣了,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何其殘忍!陛下啊!您一定要爲臣婦做主啊!”
葉瑾無辜的看着李氏,也不争辯隻是又對蒼睿帝磕了一個頭,繼續開口道,“兒臣嫁入北王府之後,身體也有所好轉,兒臣總想着報答王爺對兒臣的照顧,有一次出府去給王爺抓藥,遇到幾個黑衣人的襲擊,差點喪命,王爺便将他的貼身侍衛派到兒臣身邊,保護兒臣。這個侍衛便是無價。”
終于說到重點了!
“那一日,郡主說要去靜安寺爲陛下和娘娘祈福,兒臣也想爲王爺祈福,便與郡主同行,孰料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母親和妹妹。”葉瑾委屈的看了一眼李氏,“妹妹與郡主起了争執,玲兒好像是要對郡主動手,結果不知怎地,玲兒妹妹就突然被無價給踹翻在地……陛下,兒臣雖然是已經與王爺拜堂成親,但是進北王府的時日尚短,北王府後院仍舊是言嬷嬷在打理。無價乃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即便是奉命保護兒臣,也隻是在暗中保護,并非兒臣能指使得動的……無價對玲兒妹妹動手,的确是跟我無關啊!或許,這……是王爺的意思?”
蒼睿帝的額頭上冒起了一根青筋,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前面還說得好好的,怎麽到最後,一個黑鍋就甩出去了?而且,還是毫不拖泥帶水的甩到了夜北的頭上啊!
江甯一愣,回過神來之後,好想笑,可又不敢,心裏暗道,“原來這壞丫頭是準備讓北哥哥來背這個黑鍋啊?!北哥哥究竟是怎麽招惹她了?好端端的被牽扯了進來……不過,這個鍋甩得好啊!因爲這個鍋無論是扣在她還是自己的頭上,都免不了一頓罰!葉玲重傷是事實啊!可這樣一來……陛下會去追究北哥哥嗎?顯然不會啊!别人不知道,她江甯還不知道陛下有多寵北哥哥嗎?哎呀……小瑾這丫頭真是太壞了!”
“這件事怎會跟王爺有關?!”李氏立即聽出味兒來了,急忙道,“葉瑾!你休要狡辯!明明就是你!是你支使無價傷了玲兒!”
葉瑾委屈的翹起小嘴,“母親,無價真不是女兒可以使得動的,想必這點,陛下也是知道的……王爺的貼身侍衛,隻聽王爺一個人的。”
“無價現在何在?!”蒼睿帝的臉又黑了,沉聲道。
立即有太監上前道,“回陛下,無價侍衛已經被押送宗人府。”
“他可認罪?!”蒼睿帝又追問了一聲。
那太監一愣,北王的人,誰敢動啊?這人還好好的在宗人府的牢房裏呆着,連審都沒人敢審啊!
“未曾。”那太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陛下,可要提審無價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