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妃,你……”李皇後看着葉瑾,“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葉瑾點點頭,此刻宮外傳來一聲太監的呼喝,“陛下駕到!”
衆人齊齊起身出迎,蒼睿帝被一群人簇擁着走進了坤甯宮。
雖然是禦前問話,但蒼睿帝沒有将這問話的地點選在禦書房或者是議事殿,這本生就是有點大事化小的味道,也不知道李氏究竟品出這裏面的味道沒有。
坤甯宮裏衆人撲棱棱的跪了一地,山呼萬歲,蒼睿帝的目光一進來便落到了葉瑾的身上,眼神裏帶着意味不明的目光,他越過衆人,走到了坤甯宮的主位上坐下,這才金口一開,“起來罷!”
衆人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又蒼睿帝在這裏,江甯也老實了一些,用擔憂的眼神看着葉瑾,一個勁兒給葉瑾使眼風,想讓葉瑾清醒一點,可葉瑾看都沒有看咱們郡主一眼,讓咱們郡主這“媚眼”全抛給了瞎子看。
蒼睿帝看着下面站着的葉瑾,開口道,“北王妃,你的繼母長安侯夫人在朕面前告你的狀啊……哈哈哈……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此話一出,李皇後立即明白了蒼睿帝的意思,這麽多年跟在這個大炎朝最尊貴的男人身邊,她若是連這點意思都揣摩不出來,她就白在皇後這個崗位上奮鬥這麽多年了。
于是李皇後親切一笑,對葉瑾道,“好孩子,你不要怕,快跟陛下說說當時是個什麽情況,跟你母親解釋清楚就好了,一家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誤會,在陛下跟前了,還能說不清嗎?”
葉瑾躬身給蒼睿帝和李皇後施了一禮,“當時的狀況,的确如母親所言,北王府的侍衛傷了我二妹,葉玲。”
大殿中又是一靜,蒼睿帝和李皇後的話都說得這麽明顯了,葉瑾居然幹脆利落的認了!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啊?
蒼睿帝的眉頭慢慢的皺緊了,李氏一聽,如同中了大獎一般,“刷”的往蒼睿帝和李皇後面前一跪,哭訴道,“陛下!娘娘!你們也聽到了,北王妃她承認是她縱容惡仆上了自己嫡親的妹妹啊!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心狠的姐姐?求陛下和娘娘爲我的玲兒做主啊!”
“陛下!”江甯趕緊開口道,“葉瑾她是吃錯藥了……不!是被吓到了這才胡言亂語的!這件事兒其實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啊!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當時是葉玲出手要打我,我情急之下,喊了一聲‘有刺客’,無價爲了護我,這才出手傷了葉玲,真的跟葉瑾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看到江甯在關鍵時刻如此仗義,葉瑾心頭很是寬慰,這丫頭果然還是值得一交的,不是那種白眼狼。
“陛下娘娘!别聽郡主胡說!”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郡主跟北王妃私交甚笃,就想着爲北王妃開罪呢!試想北王府的奴才,郡主如何指使得動?!這一切都是北王妃做的!北王妃即便是嫁入了北王府,她也容不下我們母女倆人啊……嗚嗚……我當她是親女兒一般養大,她卻這樣來報答我!陛下啊,咱們大炎朝以孝爲先,這天下人可都看着呐!”
蒼睿帝的臉色也是沉了下來,心頭不由的罵了葉瑾一句“真是愚鈍不堪!”
這一上來就承認了,要他如何斷這“案子”?難道真的将她這個北王妃給廢了不成?
而且,李氏說得也沒錯,要是這件事兒葉瑾認了,那簡直就是有悖綱常,有違孝道,他就算是真的想要庇護葉瑾,也要堵得住那些言官的嘴才行啊!
“陛下!請陛下爲臣婦做主啊!”李氏見蒼睿帝黑着臉,還在猶豫,便又趕緊道,“葉瑾她實在不配爲皇子妃啊!”
“母親,女兒還未說完,母親怎麽就急着要陛下治女兒的罪呢?哎……天底下的父母,無一不是盼着兒女幸福平安,母親卻連聽女兒的解釋都不願意……真是讓女兒心寒,難道女兒不是您親生的,您就一點都不心疼女兒嗎?女兒也叫了您這麽多年的母親,也是葉氏的血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母親!”說着,葉瑾的眼圈也紅了,那隐忍、委屈、可憐的神色瞬間浮上那張白淨俏麗的小臉,讓人憐惜。
江甯一愣,哇!這小情緒,說來就來,小瑾,實力派啊!
李皇後也是一愣,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葉瑾,又悄悄蒼睿帝的神色,趕緊道,“北王妃,你有什麽委屈,盡管開口跟陛下說,陛下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李氏有點蒙圈,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李皇後,您這是幫哪頭呢?我才是你的堂侄女兒啊!我跟你才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啊!您這時時處處都偏向着葉瑾,胳膊肘完全是往外拐的啊!您這偏幫着江甯那死丫頭也便罷了,誰讓江家乃是大炎朝唯一的異姓王,地位不一般呢?可爲何你連葉瑾也幫?咱們還是不是親戚了?!
李皇後察覺到李氏的目光,隻是回頭淡淡的瞥了李氏一眼,神色微冷。
有什麽比得上蒼睿帝的喜怒來得重要呢?
伴君如伴虎,她這皇後之位,還有李家的榮辱,不都系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嗎?還有她的兒子……除非她的兒子做了皇帝,否則,她跟任何人作對,都是絕對不敢跟眼前這個男人作對的!
李氏被李皇後這一眼瞥的心裏發毛,不安的眼神朝着蒼睿帝望去,果然,蒼睿帝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開口對葉瑾道,“在朕的面前,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朕自有決斷!”
“多謝陛下、娘娘!”葉瑾跪下對兩人很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兒臣天資愚鈍,幸得陛下娘娘不棄,賜婚給北王殿下,蒙殿下看重,爲兒臣請封了一品親王妃,這是兒臣三生修來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