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發雖然使用淡淡的毛筆勾勒出來的,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夜音璃畫的竟然是他。
使得西樓身子一震,擡起來的手漸漸放了下去……
夜音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随後純真的回過頭,一臉天真爛漫的說道:“像嗎?我自認爲畫攻還不錯。”
“小家夥,你當真不怕死呢!”
随後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輕撫摸着她的秀發,輕歎了一口氣。
聞言!
夜音璃把筆擱在一邊,起身走到對面去有些滑稽的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對面,随後拉着西樓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來。
“别動,要是你以後不小心打死我了,我隻好畫一張你的畫像留着紀念。
耶,不對不對,應該是西樓你畫一張我的畫像留給你做紀念。
不過沒關系,等我先畫完了再讓你畫,可以嗎?”
她睜着咕噜咕噜的大眼睛望着西樓,貌似很期待的樣子。
西樓一直盯着她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夜音璃立馬咧開嘴嘿嘿笑了起來!
拿起擱在一邊的毛筆,認認真真的畫了起來,時不時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夜音璃扭了扭微微酸痛的脖子和手,随後将毛筆再次一擱,很滿意的說道:“大功告成,西樓你快過來看看。”
之前直呼西樓的名字還微微有些生疏,現在已經叫得很順口了。
西樓也不管!
等到西樓來到案桌前,一看确實畫得唯妙唯俏,與他也有幾分身形相似。
“怎麽樣?”
“很好!”
“該你畫我了,我坐到那裏等着。”
還沒等他回答,夜音璃就直接跑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随後擺了好幾個姿勢,自認爲一般之後,又重新擺了一個高難度。
兩隻腳架在椅子邊上,一隻手蹭在另一邊的椅子上,中間坐的位置是懸空的,有點像是貴妃醉酒的模樣。
隻是……
“哎喲……”
好看的姿勢維持不了多久就變形了,手一個沒扶穩,就一屁|股跌坐了椅子上。
夜音璃揉了揉微微有些疼的屁股,随後幹脆坐好,一隻手托着下巴。
“西樓,怎麽樣?這個姿勢美吧?”
“還行!”
呃……
還行?這個評價也太低了吧!不過,沒關系,看着西樓重新拿了一張畫紙平鋪在桌案上,夜音璃便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睛,便是剛剛在刑房裏那血淋淋的一幕,随後思緒就直接飛到了四年前那凄慘的一幕。
原本在暗室裏面的她,隻聽見慘叫聲,根本就看不到舒銘是如何被折磨的,但她的腦海中卻出現一副畫面,舒銘被西樓用劍一劍一劍的劃開後背,随後挑斷了手腳筋,然後再是臉和舌頭……
她極力的忍耐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她才被驚醒,随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屋内已經空無一人!
他走了……
不禁摸了摸額頭,竟然憋出了一頭密密麻麻的細汗。
她緩緩起身來到桌案前,定定的看着西樓給她畫的畫像,不由得大吃一驚。
畫紙上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出現在眼前,雖然畫得惟妙惟肖,而且畫得很有神韻。
但她卻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女子不是她。
而且!
之前她拿的那隻毛筆被硬生生扳斷了,而那墨汁沾在在空白的畫紙上透露出一股無形憤怒。
啧啧!
難道這是西樓心中暗暗藏着的女人?
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要找到确确實實的證據,之前西樓帶她去的那個類似于刑房的地方,應該隻是勾魂樓真實面目的一個小小角落。
于是!
她伸出手将那張畫有女子的畫紙慢慢折好,随後收了起來,并将火折子拿出來,随意拿了一張未沾墨的畫紙點燃,燒爲灰燼。
她正要把灰燼處理一下。
誰知房門突然打開了,把夜音璃硬生生吓了一大跳。
看到那白發飄飄的男子,夜音璃剛剛還有些緊張的心情,瞬間放下了,她揚起了笑臉。
“不好意思,西樓,剛剛居然睡着了。沒想到一醒過來你就不見了,還以爲你走了呢?”
西樓并沒有答話,而是一步一步的向她走過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桌子上的灰燼,眼中陰冷的神色,一看就讓人不寒而栗。
夜音璃一個側身就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随後嘿嘿一笑。
“本來還以爲你人長得俊美非凡,畫功也一定相當了得,卻沒想到,把我面貌畫得面目全非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整幅畫給畫毀了,索性就直接燒了。”
小心翼翼的看着西樓的神色。
隻見他的腳步一頓,目光瞬間盯住了她眼睛。
迷離中帶有些微微沙啞的聲音問道:“燒了?”
這樣的聲音,讓夜音璃感覺到了這是山雨欲來的征兆,立即眼珠子一轉。
“你不會就爲此事生氣吧!畫工不好我又不會說出去,更不會笑你,别那麽小氣,大不了還你一章畫紙就是了。
再說了我把它燒了也是爲了你好,就不會有人看到你平庸的畫功了,你看看我是多爲你着想啊!”
看到西樓依舊陰冷的看着她。
她立馬嘿嘿一笑:“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的是走,其實夜音璃是在跑,還沒跑出房門就直接飛出去,生怕西樓追出來把她直接暴打一頓……
一出西樓的房間,夜音璃就立馬回了自己的房間。
随後将那張畫像拿出來直接塞進繡着花邊的跑堂鞋裏面,随後從床榻裏面拿出一套夜行衣。
這套夜行衣還是剛剛進勾魂樓時故意穿的那套夜行衣,那時候錦娘和西樓他們都在想着折磨她,所以她暗自把夜行衣藏了起來,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派上用場且又不會被懷疑。
到了天黑。
勾魂樓裏燈火闌珊,熱鬧非凡,夜音璃已經換上了夜行衣,并且把房門從裏面卡住。
朝後面的窗戶西樓早已經命人把釘死的木闆拿走了,所以她現在要從後窗出去輕而易舉。
但是有個棘手的問題!
勾魂樓四面八方都有西樓的人在暗中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