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中那麽多人,他居然敢來,按照他一貫的作風……
應該不是來殺人的!
“安畫,你帶着其他人先出去等着,我一會就出來。”
“好的,小姐!這個紅蓋頭先放這裏了。”安畫小心翼翼的将紅蓋頭放好,随後帶着屋内的人出去了。
安畫不知道小姐有什麽事?
但是!
看小姐的樣子,貌似有很多心事。
所以,先讓小姐自己單獨到一會,或許會好些。
雲紫蘇就這樣端坐在銅鏡前!
七皇子身着紅色衣裳,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靜靜地走向雲紫蘇。
他身上的紅與雲紫蘇身上鳳冠霞帔的紅不一樣。
她!
紅得驚世動人。
他!
紅得邪魅又有些妖魅。
雲紫蘇蓦然回首,将一向淡定的七皇子給定住了!
早已經知道他的小野貓穿上嫁衣會很美,沒想到卻美得讓人震驚。
他眼中變得柔情了,竟一時失了神……
當回過神來,他已經被一把匕首刺入腹部,溫熱的血液汩汩流出……
眼中的柔情已不複存在。
換成了疑惑,又似換成了憤怒!
怎麽可以?
他的蕭遺墨怎樣可以殺他?
一把卡住雲紫蘇的脖子,看着她憋紅的臉,漸漸扭曲的五官。
隻要他輕輕一用力!
她的脖子就斷了。
他曾輕而易舉的捏碎多人的脖子,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現在……
他卻不忍心了!
“爲什麽?”從來沒有在一個女子身上栽過那麽多回。
雲紫蘇!
她究竟何德何能?
就這麽不輕易間入了他的眼。
“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天的,不是嗎?”在京城郊外那一戰。
七皇子參與其中!
助了那位戴鬥笠輕紗的女子,而且那戴鬥笠輕紗的女子,卻一直暗中跟着她。
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也許!
七皇子就是主謀。
就算不是主謀,那也一定是幫兇!
原本她不想在動手的……
因爲她自知不是七皇子的對手,與他動手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可是!
就在剛剛她看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以……
不得不從聖心镯中拿出匕首,刺向了他。
這一天早晚都會來,或早或遲而已!
在她穿越而來的那一刻,她就暗暗告訴自己:
世人欺我辱我必加倍!
甯可我負天下人,也絕不讓天下人負我!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空,适者才能生存!
可是!
剛剛匕首刺入七皇子腹部的那一刻,手還是抖了一下……
“原來你……”七皇子忽然停住了說到嘴邊的話,随後自嘲一笑,眼裏閃過複雜。
“呵呵呵!”
“本皇子早就說過了,你是我的小野貓,就一輩子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随後!
将雲紫蘇一扔,離開了。
并沒有扔到地上,而是扔到了椅子上。
雲紫蘇一下子從窒息中獲得了新鮮空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半個時辰之後。
安畫打開了門,此時的雲紫蘇已經将打紅蓋頭蓋在了精美氣派的頭冠上!
“小姐!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是寒王親自來迎娶的,小姐,那隊伍好壯觀啊!”
聽聞老百姓說!
京城的大街小巷,乃至京城以外的萬裏之内都鋪了大紅喜慶的地毯。
可謂萬裏紅妝!
比前朝的孝德皇後嫁給前朝皇帝時還要壯觀,能得如此厚愛的,唯雲紫蘇一人!
“那就走吧!”
不明白爲什麽明明已經手刃了七皇子,心中的不安卻遲遲不散。
“好的,小姐!”
安畫輕輕扶着雲紫蘇緩緩出了門……
踏着紅毯,慢慢向吹吹打打的大門口移動。
要結婚了?
她以後就有丈夫了,哦不,是夫君。
心中的不安,漸漸被激動所代替!
一出到大門口。
眼前就隐隐約約看到有人向她走來,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身影。
然後一把将她抱起,大踏步向紅轎子走去。
“醜女,終于可以見到你了!”
這些天,明明兩人都在京城内,卻不能見面,讓宮氿寒真真正正體會了一把朝思暮想的感覺。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額……
根本沒多久好吧!
也就一個多月,晃悠晃悠就過去了。
瞧他現在說話的語氣都略帶亢奮,貌似真的是很久沒見一樣。
“呵!今晚絕饒不了你。”眼裏的寵溺能溺死人。
可惜!
雲紫蘇看不到。
“流氓!”
不由黑了臉。
以前怎麽沒發現宮氿寒這樣流氓呢?
還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裝純情給誰看啊!
一旁的娶親隊伍可都是宮氿寒的影衛,他們聽後,不由咋舌。
主子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進了花轎後,随着媒婆一聲起轎後,鑼鼓聲、唢呐聲又響起了。
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街道兩邊,紅毯以外,都是看熱鬧的老百姓。
寒王親自迎親,又是八擡大轎,又是萬裏紅妝,羨慕死了萬千少女。
坐在花轎裏,雲紫蘇心中很是舉動。
剛剛宮氿寒說的流氓話,害她紅了臉。
混蛋!
咦?
似乎感到不對勁。
總覺得哪裏不舒服,仿佛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悄悄撩開花轎的紅色帷幔!
一抹白色倩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
又是她!
那個帶鬥笠輕紗的女子。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本來不以爲意。
可是!
一響起昨天晚上那一個噩夢,雲紫蘇後背不禁豎起了汗毛。
剛剛的激動煙消雲散了!
若果她的出現,是讓自己不安的話?
那麽……
她做到了!
那一雙眼睛一直跟到寒王府才消失不見。
兩個媒婆很是開心的爲雲紫蘇打開帷幔,并将紅菱的一端遞到了她的手心裏。
絲絲順滑的觸感!
輕柔細膩的光澤!
雲紫蘇知道,紅菱的另一端正是宮氿寒。
他們并排而行,垮了火盆,進入到了内堂。
裏面都是熟悉的人!
雲紫蘇見過的、沒見過的都來了。
蕭遺墨也在其中,從雲紫蘇走進來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
她!
要嫁人了。
眼中是祝福,也是不舍!
曾經九公主宮千穎拉拉他的衣角。
“你沒事吧!”
宮亂那天,她早早地就被父皇囚禁了起來。
任憑她怎麽乞求?
父皇依舊無動于衷!
若不是蕭遺墨帶着人來救了她,也許到現在她已經凍死、餓死了。
後來她才知道!
她最敬重的皇叔,是前朝的太子,她一直默默喜歡的人,也是前朝的皇子。
一夕之間!
一切都變了。
皇叔爲了救雲紫蘇,迅速攻進了皇宮,又帶着雲紫蘇匆匆離開!
現在!
雲紫蘇享受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待遇,她一個小小的郡主,竟被皇叔以皇後之禮娶之。
多麽令人羨慕啊!
可是!
她呢?
會遇到這樣的人嗎?
望着隻是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雲紫蘇的蕭遺墨。
不由得苦笑一下!
他,喜歡的也是雲紫蘇吧……
哎!
難道她錯了嗎?
她一直認爲薛玉芸才是最适合皇叔的,現在看來卻錯了。
默默看向站在人群裏的薛玉芸,她身着一身素衣輕紗,站在人群裏極爲顯眼!
可是!
此時,所有賓客的目光看的都是雲紫蘇。
因爲她太美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一堆繁文缛節一一完成。
在被送進洞房那一刻,一陣微風吹來,将雲紫蘇的紅蓋頭吹得微微撩起!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蓋頭下那一張傾世的容顔,和一身氣宇軒昂的鳳冠霞帔,她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驚呆了衆人。
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足以令人終身難遇忘懷。
宮氿寒對此不悅了!
微微側身在雲紫蘇的面前一站,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衆人紛紛回了神!
随後又忽然想到剛剛寒王的舉動,一愣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寒王吃醋了。
坐在新房的床榻上。
雲紫蘇目光有些疑惑,随後又時不時的搖着頭。
怎麽可能呢?
剛剛在内堂風吹開她的蓋頭時,她看到了一個人。
白衣輕紗,身姿曼妙!
此人正是薛玉芸。
怎麽可能是薛玉芸呢?
她又不懂武功?
難道她一直深藏不露?
很有可能!
雲紫蘇再重新梳理了一遍記憶,從京城郊外那一戰,一直到今天……
蓦然一驚!
是她!
真的是薛玉芸。
在郊外抓走她的人是薛玉芸,在寺廟求簽時看到的人也是薛玉芸。
她與七皇子暗中應該有來往,不然京城郊外那一戰,七皇子怎麽可能幫助她。
忽然!
蓋頭被掀起。
雲紫蘇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
原來是宮氿寒啊!
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在想什麽呢?”看到雲紫蘇面容,他竟看癡了幾秒才回神。
他進來有開門好嗎?
又不是不聲不響。
醜女想什麽那麽入迷?
“沒什麽!”今晚是成親之日,薛玉芸的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額……
宮氿寒喝酒了?
雖然喝的不多,但在她看來,很多了好嗎?
宮氿寒在她身旁坐下,把她攬在懷裏。
“紫蘇,你知道我盼了今日盼了有多久嗎?”
額……
能有多久啊!
她來這裏才将近半年時間而已。
不會是耍酒瘋吧!
不過!
還是很配合的搖了搖頭。
“從你第一次解開我的衣服爲我解毒開始。”
不會吧!
宮氿寒那時候就喜歡她了?
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
看到雲紫蘇擺明了不相信,宮氿寒輕輕捏了捏她的尖細白嫩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