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終于要被斬首了!”
“此話當真?”
“告示上寫着呢?三日後午時三刻在菜市場斬首示衆!”一個人指着告示對另外一個不識字的人說道。
“好,好,甚是大快人心,朝廷早就該這麽做了!”
“對,國舅作惡多端,仗着自己國舅的身份在京都裏無惡不作,皇上這個決議英明,英明!”
百姓一片叫好聲,洛洛和齊沉淵站在人群的背後,聽到百姓的談話,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快速的離開了大街。
“王爺,委屈你了!”洛洛看着齊沉淵說道。
“有何委屈可言?”齊沉淵看着她說道。
“明明是你的功勞,可是京都的百姓歌功頌德的是他!”
“本王不在意虛名!”齊沉淵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我在意,他根本不配得!”
“走吧!”齊沉淵伸手攬着她的肩膀,兩人離開了鬧市。
三日之後,國舅邱尚坤在菜市場行刑,百姓都紛紛前來觀看。
甚至有些人拿着爛菜葉子朝他丢了過去,還有很多的百姓在旁邊鞭炮,其中不乏哭天喊地的聲音,這些哭天喊地的聲音不是在哭邱尚坤被行刑,而是在哭着老天終于睜眼了,他們的冤屈也終于得到伸張了。
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看了看時辰,大聲一喊:“時辰到!”
監斬官喊完之後,将手中的令牌丢在了地上,令牌一落地,劊子手喝了一口酒噴向了大刀。
邱尚坤心如死灰的看着前方,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被斬首,自古以來刑不上大夫,他身爲堂堂國舅,爲何會被斬首?
他貪婪的看了看陽光,從今日之後,他再也看不到陽光了。
劊子手手起刀落,動作趕緊利落。
齊沉淵早早劊子手舉刀的時候,将洛洛攬在了懷裏,伸出衣袖來将她的眼睛爲捂住了。
洛洛正要伸手撥開他的衣袖,卻聽到了咔擦一聲,她渾身一僵,停住了動作。
空氣中彌漫着濃厚的血腥味,令她十分的不适。
“嘔……”洛洛開始作嘔了起來,齊沉淵連忙把她帶到了旁邊,問:“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洛洛好不容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大口喘着氣說道。
她心裏有些不舒服的,畢竟邱尚坤是她一手送進去的,雖然他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但是終究還是跟自己有關。
“我先帶你回去休息。”齊沉淵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其實不太同意洛洛到刑場,但是他卻始終沒有能拒絕她,所以陪着她遠遠的看着。
這會兒看到她身體有些不适,心裏格外的自責,與其這樣倒不如先前直接拒絕了她。
邱尚坤因爲是犯罪被斬首示衆,所以皇上不允許邱家大肆操辦後事,邱家的人也沒有心情去操辦他的後事,畢竟被斬首示衆,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一種恥辱。
當天邱家的人便将他的屍體領回去,收斂在棺材裏,準備到了天黑的之後草草的埋葬了。
邱丞相唉聲歎氣的坐在地上,他邱家三代單傳,世代忠良,誰知到了他這一代,居然出了這麽一個孽子,他實在是悔不當初,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生兒子。
“邱丞相,節哀順變!”洛洛來到邱府,看着邱丞相唉聲歎氣的坐在地上,雙目已經失去了焦距,心如死灰的樣子,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若是嚴加管教他的兒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混賬的事?
他把孩子慣成這樣,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說沒有任何責任,所謂子不教父之過。
有多少次邱尚坤惹出來麻煩,他不僅沒有按照正确的方式來教導,反倒是一味的縱容他給他收拾爛攤子,讓他這個人變得既沒有擔當,又心狠手辣。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見過秦王,秦王妃!”邱丞相擡眼看到了洛洛和齊沉淵站在棺木的前,立刻站起來向他們行禮。
“丞相大人不必多禮!”齊沉淵眼眸微微轉動和邱丞相相互寒暄。
洛洛一言不發走到邱尚坤的棺木前上了一炷香,鞠了兩個躬之後,站起來轉過頭,對着邱丞相說:
“邱公子風流成性,聰明伶俐,原本該是國之棟梁,無奈如此不盡人意。
尚不知是非的時候,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想必是寵溺有加,以至于漸漸失了是非之心,到後來愈演愈烈,最終釀成大禍。
其實邱公子的事丞相大人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洛洛一邊說着一邊嚴厲的眼目眼光看着邱丞相,邱丞相聽到洛洛的話,突然渾身哆嗦了一下,竟然啞口無言。
以前邱尚坤惹禍的時候,他并不是沒有教導過,隻是他的夫人一直護着他,又因爲他是他們家唯一的兒子,所以也是管教疏漏,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當面對他說起這事。
他何嘗沒有想過他的兒子會成爲國之棟梁?孩子在年少的時候是那麽的聰明伶俐,又是那麽的才華橫溢。
曾經孩子是他的驕傲,可是後來孩子漸漸長大,漸漸的變成了纨绔子弟。
他再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隻想孩子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便罷,誰知他竟然做出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逼良爲娼,鬧出了那麽多的人命。
每一次事情發生之後,他隻能把孩子掩蓋,卻不能揭發,每次想着要好好管教,還沒來得及管教,孩子便又犯了另外一種事,根本沒有管教的機會。
“秦王妃,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不歡迎你,你哪裏來的請你回哪裏去!我們丞相府的廟太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丞相夫人聽到洛洛這麽說她的孩子,頓時惱怒了,人已經不在了,她居然還在這裏說三道四的,難道不知道人死爲大嗎?
“閉嘴!”邱丞相聽到自己的夫人這麽毫不客氣的對秦王妃如此說話,立刻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