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程澈便換了一身利落騎裝,帶着他的太子妃出發了。
已有四歲的太孫阿棗一睜眼沒見到爹娘,一臉不高興。
好在他如今有了玩伴,而且是兩個。
阿棗邁着步子去了兩個妹妹的住處。
兩個小妹妹走路已經穩當了,就是說話還不是特别流暢,見到阿棗,拍着手笑:“哥哥,哥哥。”
阿茶就咧嘴笑了,撲過去抱住孿生子中的一個親了一口,口中嘟囔道:“果——”
接着又在另一個妹妹臉頰上響亮親了一下,笑眯眯喊道:“茶——”
兩個妹妹眨眨眼。
一旁的奶娘提醒道:“太孫,錯了。這個是阿果小娘子,這個才是阿茶小娘子。”
阿棗臉一闆,甚是威嚴掃了奶娘一眼,挺了挺小胸脯道:“我親我的妹妹,旁人不許插話!”
這麽一說,阿棗還真有了幾分太孫的氣勢。
其實阿棗内心是崩潰的。
爲什麽他的兩個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别人明明不是這樣的。
喏,宮女甲是圓臉,好像母親給他做的芝麻燒餅,宮女乙是尖臉,好像父親給他做的陀螺。每個人明明不一樣嘛,雖然都沒有他的妹妹們好看,可他好歹能分得清啊。
年僅四歲的阿棗一臉深沉歎了口氣。
父母總是給他出難題,還經常撇下他,獨自出去玩!
正被阿棗抱怨的程澈夫婦此時正享受着秋日山林間的舒爽。
他們共乘一騎,被林琅深深鄙視着:“太子殿下,你們真是夠了,天天恩愛不夠,來打獵還舍不得分開。”
程澈完全不在乎好友的調侃,淡定道:“馬好,兩個人騎也比你的跑得快。”
“這是炫耀,太無恥了!晴空,咱們走,我給你獵一頭梅花鹿,回去烤鹿肉吃。”
趙晴空沖林琅一笑:“好,正好家裏請了個擅長燒肉的廚娘。”
夫婦二人相視一笑,一夾馬腹,滿心歡快向前跑去。
程澈在後面喊道:“記得多獵一頭!”
等林琅二人不見了影子,坐在程澈前面的程微回頭,抱怨道:“我就說不要共騎,打獵一點都不方便。”
“誰說的,你看着。”程澈忽然一擡手,手中弓拉成滿月,利箭破空而出,很快就有一雙被利箭串在一起的鹌鹑落在了前方地上。
那是聽到人聲受驚飛起的一對苦命鹌鹑。
白馬不緊不慢踱到前面,程微一揚馬鞭,把鹌鹑卷起來丢入竹簍裏。
他環緊前面的人,笑道:“如何,這鹌鹑肉可比鹿肉香多了,今晚咱們就吃這個怎麽樣?”
程微回眸嗔他一眼:“鹌鹑才飛多高,獵到它們有什麽困難的。”
程澈把弓箭收起,湊在程微耳畔低語:“再困難的,也難不倒我。”
“嗯?”坐在身前的女子眼波流轉間潋滟生輝,褪去了少女時的青澀,多了說不出的妩媚嬌豔。
那種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嬌,恐怕沒有幾個男子能夠抵擋,更何況是明白其中滋味的人。
程微低呼一聲:“二哥,你好端端幹嘛呢?”
青天白日,還在這種地方,他竟胡思亂想起來!
她臉上發熱,不由往前挪了挪身子,奈何馬背上就這麽大的地方,想躲卻是躲不過的。
程澈伸手,悄悄掀起她的裙擺。
“二哥,别胡鬧了!”程微一顆心提了起來,左右四顧,唯恐林琅夫婦去而複返,被人瞧了去。
程澈低笑:“别動,你這樣才容易被人瞧出來。”
在程微被吓住時,他不動聲色放出那欺負人的物件,輕輕擡起身前人的臀,按了下去。
程微忍不住喊了一聲,立刻死死咬住唇,氣急敗壞道:“二哥,你瘋了,等他們回來,我們可怎麽辦!”
“不會的,他們要去獵鹿,哪會這麽快回來。”程澈攬住身前人,軟語哄道,“我很快的。”
兩刻鍾後,早已癱軟在身後男子懷裏的女子咬牙切齒:“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難怪要哄着她共乘一騎!
“那次你翻着畫冊子,不是說這樣不行嗎?我就想試一試,到底行不行。”
白馬在山林間慢跑着,那銷魂蝕骨的滋味讓程微已經沒有惱怒的力氣,隻一味哀求道:“快些吧,别真讓人瞧了去。”
剛說完,就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接着是林琅爽朗的大笑聲:“太子殿下,你們看我們獵到了什麽!”
程微身子一僵,臉都駭白了。
偏偏身後的人淡定到讓人發指的境界,在前方兩人越來越近時,才低歎一聲,借着身前人的遮擋整理妥當。
“怎麽了?”林琅到了近前,見程微臉色發白,忍不住問道。
程微又驚又怕,偏偏其中還摻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刺激,強露出一個笑容道:“許是中了暑熱。
林琅擡頭望天:“秋老虎确實挺厲害的。晴空,你也熱了吧?太子殿下,咱們趕緊回去吧。”
“好。”才做過壞事的某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直到回了東宮,程微還沉着個臉。
“好微微,别生氣了。”
“你根本就是胡來!”程微想到她下馬時的膽戰心驚,就覺得再不想和眼前的人說話。
“别跟着,我去沐浴!”
程微才泡進浴池,一條大長腿就跨了進來。
“出去!”
“不。”
“出去!”
“不。”
“那我出去!”
“不。”
程微歎口氣,徹底敗下陣來。
二人沐浴過後,總算想起還有三個娃正等着他們,不用想就知道阿棗在兩個閨女那裏。
二人到後,聽到裏面傳出動靜,便停在門口偷聽。
阿棗正氣呼呼訓斥着妹妹們:“阿果,阿茶,你們怎麽能當着男孩子的面脫褲子呢?把手伸出來,該打!”
才一歲多的女娃娃完全不懂哥哥爲何訓斥,不過在哥哥大人的威嚴下,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阿棗照着阿果手心啪的打了一下。
阿果眨眨眼,一臉無辜。
看來這樣不疼。
阿棗回頭找了找,實在找不到什麽,隻得又悻悻轉身,打了阿茶一下。
嗯,娘說了,對兩個妹妹就是要一視同仁。
誰知挨打的女娃娃嘴一癟,大哭起來。
“阿果挨打都沒哭呢,阿茶不如姐姐乖!”
女娃娃委屈無比望着哥哥,抽抽搭搭道:“哥哥打了兩下,嗚嗚嗚——”
阿棗猛然看向奶娘。
居然又認錯了,到底是阿果挨了兩下打,還是阿茶?
奶娘一臉無辜:“太孫剛才說,不許奴婢們插言的。其實奴婢想說,剛剛兩個小娘子是想噓噓呢。”
阿棗一怔,頗爲心虛咳嗽一聲:“不許告訴母妃!”
小家夥背着手強裝淡定往外走,很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到了門口不由傻眼:“父親,母親——”
程微伸手,拎住阿棗耳朵:“來,你給我說說,什麽不許告訴我?”
“哎呦,母親,您輕一點。”阿棗護着耳朵向程澈投去求救的目光,“父親,救我啊!”
程澈完全無視兒子的求救,沖媳婦微微一笑:“我好像聽到閨女在哭,進去看看。”
阿棗徹底死心,求道:“母親,您不要隻擰一個,換個耳朵啊。”
程微撇了撇嘴:“你打妹妹還隻照着一個打,不知道換一個呢!”
阿棗大哭。
嘤嘤嘤,還不是爹娘給他出的難題,害他一直分不清。
小太孫無比憂傷的想,有一對孿生妹妹的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