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神則站在後方,一個個垂手而立,不敢擡頭。
無根寒雀一戰,部落損失了三十多号人。
現在部落僅僅隻有近八十人了。
大門敞開,站在廣場地上,便能看到一隊騎兵緩緩朝部落而來。
這些騎兵的裝備十分精良,黑色的金屬铠甲裹住全身上下,頭盔更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縫隙,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這樣的盔甲,似乎自帶威嚴,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騎兵胯下的騎獸,是一種十分高大的神獸,名叫地啼,身材修長,四肢矯健,奔跑速度極快。
就連這些地啼,也都披着熠熠生輝的铠甲。
騎兵一共十三,前七後六,中間是一架看起來頗爲華麗的獸車。
獸車以兩匹地啼拖拉,行駛在隊伍中間,随着不平的地面左右搖晃。
獸車上插着一杆旗幟,姜峰能清楚地看到旗幟上的“羌”字。
姜峰早就聽說過,部落所在得氏族名爲羌族,這羌字,乃是氏族姓氏。
隊伍在一個騎兵頭領的帶領下,緩緩駛進部落營地。
那帶頭的騎兵,雖然身着相同的黑甲,不過他胯下的地啼明顯要大出一圈。
而且,姜峰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不同于其他騎兵的氣息。
“黑山部落,恭迎氏族大人莅臨。”
納薩爾大呼一聲,率先跪拜下去。
身後衆人,立馬跟着紛紛跪拜,整個身子匍匐在地。
姜峰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還是跟着跪拜了下去。
他注意到,除了他反應慢了半拍之外,還有一人也明顯猶豫了一下才跪下。
此人便是秋雅。
領頭的騎兵高昂着頭,盡管頭盔密封,看不見他的臉,但姜峰還是能感受到一股趾高氣揚的氣勢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騎兵頭領并沒有讓衆人起身,而是身子一歪,雙腳落地後,轉身走向背後的獸車。
金屬靴子落在泥地上,依然能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隻見騎兵頭領走到獸車旁邊,對着獸車微微一躬身,開口道:
“小姐,我們到了。”
這時候,獸車門才緩緩打開,一隻玉手率先伸出。
騎兵頭領伸出自己的右臂,玉手輕輕落在其右臂上,一個妙曼身軀緩緩自其中步出。
姜峰借着感應觀看,當看到女子面容的時候,身軀一震!
此女,竟然與秋雅一摸一樣!
女子面容與秋雅一摸一樣,但身上氣息和神色,明顯大不相同。
秋雅給人的感覺是平易近人,溫文爾雅。
但這個羌族小姐,卻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羌族小姐站在獸車上,俯瞰了一眼部落中的衆人。
“都起來吧!”聲音十分冷淡,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一般。
納薩爾帶頭應了一聲:“多謝秋韻小姐。”
“秋韻!”姜峰清楚地聽到了這個名字。
看來,秋雅秋韻之間,關系不淺啊。
衆人随之起身,羌族小姐自獸車上走下來,一隻手搭在騎兵頭領手上,緩緩走向納薩爾。
“納薩爾酋長,别來無恙。”秋韻淡漠開口。
納薩爾弓着身子應道:“多謝秋韻小姐眷顧,部落近年發展還算順理。”
秋韻浮起一抹堅硬的笑容:“那就好。”
“此次我來,可是要帶走上繳氏族的供奉。”
“希望你們已經準備好了。”
納薩爾立馬回道:“小姐放心,供奉早已經備妥。”
秋韻點點頭:“那就好!”
說着,秋韻的眼睛一擡,看向了立在部落中央的無根寒雀原木。
隻見她雙眼精光一放:“無根寒雀!”
“想不到你們黑山部落,竟然擊殺了一株無根寒雀!”
秋韻說着激動地走向無根寒雀原木。
納薩爾緊跟在身後,開口說道:
“一年前,這無根寒雀流竄至我黑山部落,一夜之間屠戮我部落三十多号人。”
“好在我們最終戰勝了這無根寒雀,部落才能得以殘存。”
秋韻根本沒有注意聽納薩爾得話,她一雙眼睛之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抹貪色。
“無根寒雀,本就稀少。”
“你們可在其花蕾中發現了寒雀之髓?”秋韻雙目一斂,咄咄逼人地問道。
姜峰心中一緊,他就知道這秋韻是在打寒雀之髓的主意。
這一點,從她看到無根寒雀原木的時候,那毫無掩飾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姜峰已經感受到了!
氏族與部落之間,這種統治與被統治的關系,十分明确。
而且,從适才的一番情形看來,這種統治,更加傾向于壓迫!
納薩爾颔首回道:“回小姐,十分遺憾,這一株無根寒雀并未結出寒雀之髓。”
秋韻明顯有所懷疑,一雙眼睛狐疑地看向納薩爾:“是麽?”
納薩爾立馬躬身說道:“不敢欺瞞。”
秋韻哼哼一笑:“諒你也不敢!”
“你當知道,欺瞞氏族的代價,絕不是你能承擔的!”
“若是讓我知道,這無根寒雀結出了寒雀之髓,而你私藏不交,我相信你知道後果。”
聽着這話,姜峰眉頭皺得更緊了。
氏族竟然如此霸道!
寒雀之髓這樣的寶物,竟然僅憑一句話,就要部落交出來。
部落本就生存困難,好不容易擊殺一株無根寒雀,卻還要受氏族壓迫交出來。
這,于情于理都講不通!
他們擁有高等得文明,可以輕易煉制出精緻的铠甲,不發放給部落用于防護就算了,竟然還欲要霸占部落用生命換來的高級資源!
姜峰着實失望!
接觸了部落一年多,他本以爲神界就是一個神人相互團結的世界。
卻不想,這裏依然有着壓迫!
他不傻,他如何看不出來,部落實際上是被氏族奴役着!
部落的人,說來自由,實則卻是爲氏族服務的奴隸!
此時的姜峰,就像是突然從一場美夢中醒來。
姜峰環視一圈,他發現,對于這個秋韻小姐所說的話,部落中沒人敢于反駁。
即便是平時一向孤傲的侯前輩,此時也是一言不發。
秋韻将目光不舍地從無根寒雀原木上收回,沉聲吩咐道:
“好了,讓大家散了吧。”
“對了,我那個姐姐呢?”
秋韻說着一雙冷漠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不過,秋雅一身布衣在人群中十分顯眼,她一眼就看到了秋雅。
兩女四目相對,空氣中多了一股不和諧的氣氛。
納薩爾神色微微一沉,揮揮手示意衆人散去。
“我親愛的姐姐!”秋韻一步一搖走向秋雅,臉上挂着幾分刻意擠弄的笑容,以及那份似乎淩駕于衆生之上的驕傲。
秋雅收回眼神,微微垂首:“秋韻小姐有何吩咐?”
秋韻走到秋雅身前,拉住秋雅的手,故作心疼地說道:“姐姐,你看看你,你都瘦了。”
秋雅抽回自己的手,退後一步:“秋韻小姐若是沒有什麽吩咐,我就告辭了。”
說着,秋雅轉身就要走。
秋韻雙目一斂,大袖一甩,陡然提高聲音:“羌秋雅,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