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傅老太太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看着已經黑屏的手機,傅蘭深微微蹙眉,重新發動引擎,掉頭,往另一個路口駛去。
這一路上,傅蘭深的眉頭緊鎖。
他不知道那個錢包爲什麽會出現在穆綠珠那裏。
聽傅老太太的語氣,救他的那個人,肯定是穆綠珠無疑了。
但爲什麽,他就是無法将穆綠珠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對上号呢?
反之,穆青璃倒是給他一種熟悉感。
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嗎?
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傅蘭深,第一次有那麽些的慌張,腳下的油門直接踩到了底,車速如同閃電一般,穿梭在車流之中。
原本有将近20分鍾的路程,生生被他縮短了十幾分鍾,僅僅5分鍾,他就達到了穆綠珠鎖在的别墅。
别墅的門是開着的。
傅蘭深直接走了進去。
“深兒,你來了。”見到傅蘭深,傅老太太立即站了起來。
“媽,錢包呢?”傅蘭深直接進入主題。
傅老太太看了眼傅蘭深,接着道:“我已經找到了一鶴道長口中的‘貴人’。”
“是誰?”傅蘭深薄唇輕啓,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傅老太太看着傅蘭深,一字一頓,“是綠珠。”
傅蘭深微微蹙眉,“您就那麽确定?有證據嗎?”
“你跟我過來。”傅老太太轉身向前。
傅蘭深不動聲色的跟上傅老太太的腳步,相比之前在車上的慌亂,此刻的他又恢複了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傅老太太将傅蘭深帶到穆綠珠平時作畫的畫室,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濃重的水墨味。
“深兒,你先過來看這個。”傅老太太伸手揭開一副未完成的畫作。
看到畫上的内容時,傅蘭深眯了眯眼睛,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波動。
隻見畫闆上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年輕男人,此時他正躺在一堆茂盛的雜草間,長長的絡腮胡遮住了他的五官,而他的身邊,還守護着一隻憨态可掬的小奶狗。
小奶狗歪着腦袋,似是在跟什麽人打招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會說話一樣。
傅蘭深眯了眯眼睛,恍惚間,他又看到了那少女與小奶狗對話的場景。
這畫闆上的絡腮胡是他沒錯,小奶狗是咖啡也沒錯,但那少女真的是穆綠珠嗎?
如果她不是穆綠珠的話,穆綠珠是怎麽畫出這幅畫的?
還不等傅蘭深反應過來,傅老太太接着拿起旁邊的黑色錢包遞給傅蘭深,“如果這幅畫不能證明什麽的話,你再看看這錢包是不是你的?”
傅蘭深接過錢包,拉開拉鏈,隻見錢包内側用刺繡繡了三個大寫的英文字母,FLS,這是他的錢包沒錯。
數了數錢包中的紙币,傅蘭深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一共十五張。
錢的數量沒錯。
但是這些錢,分明是被别人換過了。
隻有兩張是他的,剩下的十三張都是後面加進去的。
他的錢包裏一向不放現金,僅有的現金是15張面值100的紙币,而且還是連着号的,因爲這些紙币有點故事,所以他一直記得。
錢爲什麽會被人換過呢?
如果救他的人真是穆綠珠的話,她根本沒必要去換這些錢。
見傅蘭深一直不說話,傅老太太接着道:“深兒,我知道之前對綠珠有些誤會,但是綠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要不是的她的話,早就沒有現在的你了!等綠珠回來後,一定要好好給綠珠認個錯,争取她的原諒!”
“您就那麽确定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傅蘭深轉眸看向傅老太太。
“不是她的話還能有誰?”傅老太太加重了說話的語氣,“深兒!你已經錯過一次了!千萬不要在錯上加錯了!救你的人就是綠珠!”
“穆綠珠呢?”傅蘭深接着道:“是她讓您看這些的?”
“當然不是!”傅老太太接着道:“綠珠她天性善良,從未将這些身外之事放在眼裏過,她也從未跟我提起過救你的事,再說,你之前那副樣子,誰能認得出你?我是無意間來到她的畫室發現這些的!”
“穆綠珠不在家?”傅蘭深眯了眯眸子。
“綠珠她有事出去了,馬上就會回來的。”傅老太太解釋道。
語落,傅老太太接着道:“你說這綠珠傻孩子也真是!怎麽不早跟我提起這件事?之前她是跟我說過她也去過花山,怪我!怪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要是放在心上的話,可能早就知道她就是你的命定貴人了!你們之間也就不至于發生那麽多的誤會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傅老太太歎了口氣。
“她是不是那個貴人,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傅蘭深微微擡眸,深邃的眸子裏一片黑沉,望也望不到底。
如果穆綠珠真是那個貴人的話,她不可能那麽處心積慮的讓傅老太太發現這一切。
再說,畫室就是畫家的心髒,豈能讓一個外人随意的闖進來?
若是一不小心毀壞了畫作怎麽辦?
那麽巧,傅老太太進來的這一天,穆綠珠剛好在完成那副畫作?
還有,身爲一個專業的畫家,怎麽可能将與繪畫無關的錢包也一并放在畫室?
又那麽巧,剛好被傅老太太發現?
傅蘭深眼眸半眯,擡手捏了鼻梁,一些回憶碎片不斷的在腦海中穿梭而過。
細細想來,先前的穆綠珠,好像還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起過,她曾經也去過花山。
其實那時候,她就在刻意的誤導自己了,讓自己認爲,她就是那個小仙女。
如果穆綠珠真是那個貴人的話,她根本不需要這麽刻意的去做這一切。
因爲假的永遠真不不了,真的永遠假不了。
所以,她根本不是她!
但唯一可以确認的是,穆綠珠肯定認識那個小仙女。
要不然,她不可能知道的這麽詳細,還畫出了當天的自己。
至于錢包是怎麽來的。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那個小仙女和穆綠珠本人最清楚了。
“什麽叫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傅老太太當即就變了臉,厲聲道:“綠珠她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傅老太太隻相信自己看見的。
她本就已經很喜歡穆綠珠了,此時又得知穆綠珠既是救了傅蘭深的人,恨不得馬上讓傅蘭深娶了穆綠珠過門。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傅老太太立即收起滿臉怒色,被滿臉微笑代替,轉頭朝着傅蘭深道:“一會兒見了綠珠你給我态度好點!别在惹她生氣了。”
一句話剛說完,穆綠珠就踏進了畫室,“傅姨,我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綠豆酥,”語落,她似是才看到傅蘭深,立即收起笑容,淡聲道:“七爺也在?”
傅蘭深就這麽看着她,沒說話。
傅老太太接過綠豆酥,笑呵呵的道:“還是綠珠知道疼人,還記得我最愛吃綠豆酥。”語落,傅老太太接着道:“綠珠,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這段時間真是委屈你了。”
說到這裏,傅老太太将綠豆糕放在一邊,雙手抓住穆綠珠的手,滿臉愧疚。
穆綠珠微微皺眉,有些不知所以,“傅姨,我不明白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問你,兩個月之前,你是不是去過花山?”傅老太太接着問道。
“嗯。”穆綠珠微微點頭。
“那你是不是還在花山丢了一隻很像咖啡的狗,而且,你的狗也叫咖啡?”
“是。”穆綠珠再度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傅老太太正了神色,“綠珠,你當天是不是在花山遇到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
聞言,穆綠珠立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她驚訝的捂住嘴巴,接着道:
“傅姨,這件事您是怎麽知道的?我的咖啡就是因爲這件事丢掉的,當時那個壯漢身負重傷,我忙着醫治他,忽視了咖啡,等我處理好他的傷口之後,已經不見了咖啡的蹤影,我找遍了整個花山,也沒找到咖啡的身影,等我再次回到遠處的時候,那個壯漢也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山上的豺狼……”
剩下的話,已經不言而喻。
穆綠珠的臉上浮現出愧疚的神色,“如果不是我當時急着要找咖啡的話,那名壯漢或許也就不會遭受意外了,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傻孩子!”傅老太太直接笑出了聲,“你沒有錯!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深兒不可能有機會活到現在,你就是我們整個傅家的貴人!”
“什麽意思?”穆綠珠疑惑的擡眸,“這件事跟七爺有什麽關系嗎?”
傅老太太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傻孩子!當天你救的那個絡腮胡就是深兒啊!咖啡就是你丢的那個咖啡!”
“這是怎麽回事?”穆綠珠驚訝的站了起來,“您是說……當天的那個絡腮胡是七爺?”穆綠珠滿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傅蘭深。
傅老太太不住的點頭。
“沒錯。”傅蘭深适時地出聲,“那個人是我。”
“所以,你是因爲這件事才來我家的?”穆綠珠眯了眯眼睛。
“是。”傅蘭深也不隐瞞,直言不諱。
穆綠珠的臉色冷了幾分,“如果七爺是因爲這件事來道謝的話,我可以很明确的跟你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爲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絡腮胡是你,所以,你也沒必要道謝!”
“穆四小姐的意思是,倘若當天你知道那個絡腮胡是我的話,是定然會見死不救了?”傅蘭深接着問道。
“是。”穆綠珠點點頭。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傅老太太立即握住穆綠珠的手腕。
穆綠珠轉眸看向傅老太太,“傅姨,我知道您一直都有撮合我跟七爺的想法,但我不止一次的告訴過您,我跟他真的不合适,我穆綠珠就算這輩子都無良人相伴,也不會淪落到跟一個用一朵白蓮花來侮辱人的男人在一起!”
傅蘭深微微挑眉,“白蓮花高雅純潔,出淤泥而不染,古人常用它比喻清高正直、人格高尚的君子,又何來侮辱一說?”
此言一出,穆綠珠愣了下,難道這傅蘭深真的不知道白蓮花真正含義?
“就是就是,”傅老太太立即配合道:“深兒說的沒錯,綠珠啊,這件事真的是你誤會了,深兒根本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不知道穆四小姐這個錢包是從哪裏來的?”傅蘭深拿起錢包,遞到穆綠珠面前,接着道:“我這個錢包裏之前有整整2000塊錢,現在好像少了5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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