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門内傳出靡靡之音,喧嚣盈天。
“王總慢慢喝,這酒要細品才出味兒。”
“是嗎?昙姐都開口了,那就再開兩瓶!”
女人秋波一橫,雙眸含媚:“半個月沒來,王總還是這麽大方。”
一句恭維,逗得男人哈哈大笑。
郦曉昙繞過這桌,香風一掠,旋身至下一桌——
“張老闆貴人事忙,今兒難得過來,雪麗,替我招待好貴客,别怠慢了!”
“放心吧,昙姐。”嬌俏莺啼,婉轉動人。
外界盛傳“蜜糖”有三最:最貴的酒,最美的妞,還有最風情萬種的媽媽桑。
“酒”和“妞”很多,但郦曉昙隻有一個。
她這一路左右逢源,沾前惹後,卻該死地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年輕的姑娘或許美貌無敵,但眉眼間總少了那麽些韻味。
年歲大一點吧,韻味是有了,卻不夠水靈。
但郦曉昙不同,她夠嫩夠美,還有小姑娘身上沒有的那種氣韻。
是由經驗累積,閱曆堆疊而成。
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輕輕一擡,就能引無數恩客探究裏面深埋的故事。
“昙姐來啦!”
“要卸妝準備下班了嗎?”
“我這兒有位子——”
一進後台,手底下那幫小丫頭就開始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卸完妝,郦曉昙套上風衣,綁好系帶,轉頭對剛升上來的副領班小聲交代:“看好下半場,有事就打電話給三哥,他知道處理。”
“放心吧,姐!”
“嗯,先走了。”
剛出“蜜糖”,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郦曉昙裹緊外套,踩着高跟鞋離開。
剛出巷口,一輛黑色大G就急停在她面前,刹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郦曉昙後退半步站定,看上去并不意外。
車窗半降,露出男人那張英俊粗犷的臉,可惜,他此刻神情實在算不上好,顯出幾分霸道兇悍。
“上車。”
“三爺這麽有空?”她抱臂環胸,好整以暇。
胡志北擰眉:“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女人輕歎,繞到另一邊,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這就是成熟女人的好處。
面對同樣成熟的男人,她永遠知道如何把握分寸,何時該硬,何時該軟。
胡志北調頭,徑直驅車前往郊外。
他在那裏有套别墅,作爲兩人厮混的專用場所。
進門之後,沒有一句廢話,隻肖彼此一個對視,就如同幹柴遇到烈火。
從客廳,燒進卧室,再從卧室,燃到陽台,最後廚房、洗手間……
轉眼就是兩個鍾頭,胡志北攬着她躺下。
此刻身心得以滿足的男人,臉色也沒之前那麽糟糕。
他放緩語調:“你考慮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女人撥弄着發絲,顯得漫不經心。
胡志北眉心一緊,卻又顧忌着什麽,深吸口氣按捺下來:“上次跟你提過,換個工作。沈婠手裏那麽多産業,你又是她親小姨,随便都能找個空缺,總比蜜糖好。”
“你怎麽不說我跟着你,什麽都不做最好?”
胡志北嘴角染了笑,顯然他更喜歡這個答案:“如果你願意,我雙手歡迎。”
“那我成了什麽?情婦?還是小三?”輕飄飄的調子,聽上去就像一句玩笑話。
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女人眼底一片漠然。
“瞎說什麽?我又沒老婆,你算哪門子小三?”
郦曉昙摘掉他的手,自顧自坐起來,開始穿衣服:“我不會離開蜜糖。你接受,我們就繼續;不接受……”
“如何?”男人聲音徹底冷下來,前一秒的溫柔蕩然無存。
“就分開。”
“郦曉昙,你究竟在犟什麽?!蜜糖那種地方是正經女人待的嗎?!你明明有機會跳出來,爲什麽不争取?!”
她系完最後一個紐扣,下床站定,居高臨下看着他,嘴角緩緩揚起一道弧度——
“第一,我沒有犟,我很清醒,也很理智。”
“第二,我本來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請你擦亮眼睛看清楚。”
“第三,我從來沒想過離開蜜糖,爲什麽要争取?”
“第四,我們的遊戲到此爲止。”
說完,拿上外套,再拎了包,大步離開。
“對了,”她腳下一頓,突然回頭,“你不是好奇我爲什麽每次都在六點之前離開?因爲——我要回去給贊贊做早飯。”
直至,關門聲傳來,胡志北才猛然醒神——
他被甩了?!
他在那個女人心目中,連個小屁孩兒都不如?!
“郦曉昙,你——給爺等着!”
……
早上八點,象山郡。
“姨婆早。”
“早啊,我的小乖乖!”郦曉昙穿着圍裙從廚房出來,附贈一個完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