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婠婠……”權捍霆問得小心翼翼,“你原諒我了嗎?”
“好。”沒有半點忸怩,“我原諒你。”
那一刻,權捍霆隻覺靈魂都要高興得出竅。
“不過——”沈婠話鋒一轉,“記住你剛才的話,沒有下次。”
“婠婠!”下一秒,男人直接動手将她扣入懷中。
這個動作從相逢那刻起,權捍霆就想做了,卻一直不敢,如今終于如願以償。
他像抱住了什麽失而複得的寶貝。
那麽緊,那麽牢,生怕失去。
“我……”他湊到女人耳邊語無倫次,“婠婠……謝謝……謝謝你還願意愛我……”
沈婠深吸口氣,忍不住咳嗽兩聲:“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咳咳……”
權捍霆這才将力道減半,卻還是不容忽視,至少沈婠輕易掙脫不開。
“對不起,這些年我沒能陪在你身邊,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會用往後餘生來彌補你們母子,給你們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他還說了很多,恨不得把這一輩的情話和保證都在這一刻全部說完。
而沈婠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好。”
“婠婠……”
四目相對,暧昧在溫泉水霧中緩緩發酵。
兩人的唇也越老越近……
所以,陸深一進來就看見兩人吻得難分難舍,登時傻在原地。
手一松,嘩啦——
藥包掉了滿地。
當然也不出意外驚動了溫泉池中的兩人。
權捍霆猛然擡眼,一下就将陸深鎖定,那氣勢,那兇勁兒,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捶人。
小七爺瑟瑟發抖,連帶話也說不清了:“我我我……是來送藥包的!我我我……沒偷看!我我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我我我……有點謊……”
沈婠本就背對進門處,聽聞響動也不曾回頭,隻等平複了呼吸,狀态恢複正常便作勢推開權捍霆,想上去。
可惜,男人的胸膛硬得像堵牆,怎麽推都推不動。
沈婠擡眼,目露警告:你老實點,有人在,别玩脫了!
權捍霆不爲所動,眼角眉梢都寫着拒絕:别走,我要你陪着!
正當兩人呈現對峙之勢、互不相讓的時候,突然:“咳……六哥,你倆幹嘛呢?”
陸深已經反應過來,“演《長亭相送》啊?”
眼神要不要這麽含情脈脈?
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
“你們和好了?”
權捍霆一記冷眼飄過去:“你怎麽還在?”
“嘿,我替鄒先生過來送藥!當然在了!”他開始蹲下去,把剛才掉在地上的藥包一個一個撿起來。
一邊撿,還一邊偷看溫泉池裏的“劇情”進展。
權捍霆:“?”這是什麽“豬兄弟”?
偏偏他現在這個處境,還真拿陸深一點辦法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擱這兒充當碩大無比的電燈泡。
借着權捍霆分心的空擋,沈婠如願掙脫,飛快上岸,轉眼扯過一條浴巾将自己裹住。
她朝陸深的方向看了眼,輕飄飄的:“小七爺,要幫忙嗎?”
說着,就要走過去。
“别——馬上就撿完了!”說着,加快速度。
果然沒一會兒那些藥包又重新回到他手上,團着,抱在胸前,然後走到溫泉池邊上,全部投進去。
沈婠:“不用熬好了再倒進去嗎?”
陸深:“鄒先生說,兩天時間已經過了,不能再用藥湯。他換了方子,這些藥材易溶于水,直接投藥包就行,不過溫泉池裏的水不能再死養或半死養,每天至少要徹底換兩次,中間也要保持活水流動。”
沈婠一一記牢,“……我先去換身衣服,你在這兒看一下。”
“鄒先生說六哥醒了就不用人再守着,我跟你一起出去。”
兩人離開。
準确來說,沈婠是離開,而陸深純粹是“逃難”。
出了溫泉池,沈婠看他慫成那樣,忍不住開口:“你就這麽怕他?”
“你試試大半夜被拽起來做體能訓練?”說着,眼睛還一個勁兒朝後面望,好像生怕權捍霆會追出來。
但仔細想想,又怎麽可能追出來?
可陸深習慣了啊!
這些都是用血和淚一點一點慢慢堆積起來的警惕。
等走出一大段距離,确定安全之後,小七爺的目光才得空落到沈婠臉上。
“你……跟六哥和好了?”
“嗯。”
“難怪他醒過來了,估計是給高興的。喂——”
沈婠側頭看他。
陸深沒避沒躲:“當年的事六哥雖然做得不地道,說走就走丢下你跟贊贊,但這些年他也不好受,命都差點沒了,你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