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要襲你胸,還是摸你腿?不過遞話筒的時候碰到你胳膊,你特麽反手就給人家潑過去,想當貞潔烈女可以,那就别吃這碗飯!”
“蜜糖打開大門做生意,從不強買強賣!你要是不樂意,這個月工資我照結,拿了走人。”
“他就是故意的……”新人氣勢瞬間矮了一截,小聲咕哝。
郦曉昙卻并不打算給她好臉:“你要是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叫我叫保镖都可以,這裏每個地方都在攝像頭監視範圍内,真相如何,一看錄像就清清楚楚。如果真是客人有錯,不用你動手,蜜糖的規矩就饒不了他!”
這也是爲什麽“蜜糖”能夠成爲京平有口皆碑的夜店。
不僅顧客享受這裏的服務,就連坐台小姐擠破頭也想往這兒鑽。
爲什麽?
就因爲“蜜糖”自有一套規則。
首先就是如郦曉昙所說,這裏所有姑娘都自願入行,裏面有出台的,也有不出台的。
其次,在這裏她們活得像個人,而不是沒有選擇權的物件。
這點從“紅封擇客”的規矩便可見一斑。
最後,安全。
像其他場子裏那種強行灌酒、被迫接客的事,在這裏幾乎不可能發生,因爲老闆足夠硬氣,而保镖也相當給力。
“這些話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但顯然你沒聽進去。”郦曉昙表情冷淡,“既然如此,那咱們好聚好散。冷倩,你帶她去财務那裏把工資結一結,明天就不用來了。”
冷倩笑眯眯:“好叻!你,跟我來吧……”
那新人沒想到三兩句話自己就被踢出局了,頓時臉色一白:“昙姐,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絕對照規矩來,不會……”
沒等她把話說完,一個保镖快步走到郦曉昙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哪個包間?”
“402。”
“走,過去看看。”說着,便要離開。
新人知道郦曉昙這一走,她就徹底沒機會了,兩步上前,目露乞求:“昙姐……”
“冷倩!還愣着做什麽?”
被點到名,女人應了聲,然後面無表情出手把新人拽回來。
郦曉昙趁機随保镖大步離開。
“剛才不是還挺硬氣嘛?有本事就硬到底啊……姐妹這麽多人都安安分分地過來了,偏生你要搞特殊,這裏是夜店,不是你耍脾氣立人設,方便釣凱子的地方……”
冷倩的譏諷被抛在身後,郦曉昙快步進了電梯,保镖按下四樓。
電梯緩緩上行。
“具體什麽情況?”铮亮的金屬闆映照出女人凜冽的模樣。
保镖低着頭,如實彙報:“是林少請了兩個朋友過來,點了三個小姐作陪,但是其中一個和客人發生了沖突。”
“誰?”
“薛婵。”
“嘶……”郦曉昙咬牙,“怎麽又是她?!”
保镖沒接話,也不知道該怎麽接。
“人沒事吧?”
“動手了。”他和另外一個兄弟聽到呼救聲趕過去的時候,紅酒瓶碎了一地,薛婵臉上有血。
“居然有人敢在蜜糖撒野?”郦曉昙第一反應是被挑釁的憤怒,但很快平靜下來。
薛婵那丫頭心比天高,腦子卻不夠用,被顧客教做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管怎樣,先弄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保镖開路,郦曉昙緊随其後抵達包間,現場一片狼藉,薛婵臉上有血,蜷縮在角落裏,好像受到莫大的驚吓。
而沙發上,兩個男人鹌鹑一樣坐着,郦曉昙一眼就看出不是正主。
那麽隻有……
視線旁移,落到另一道身影上。
男人坐在陰影裏,即便隔着這麽長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冷意。
啪嗒——
郦曉昙把燈打開,包間内乍然明亮起來。
她再看過去,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沈春航也恰在此時擡眼,和女人疑惑的眼神撞到一起。
“是你!”
她認得,早在小巴黎的時候就知道他。
沈家的天之驕子,那個不進商場,反倒混迹學術界的“一股清流”。
沒錯,甯城上流交際圈就是這麽稱呼他的。
如今卻也随了大流,褪去學者的外衣,穿起商人的铠甲。
“呵……”隻聽男人一聲輕笑,兀自感慨,“兜兜轉轉,沒想到還是熟人……”
郦曉昙上前,端着微笑,顯然沒少應付這類突發狀況:“沈總大駕光臨,小店蓬荜生輝。”
“這是沈婠的産業?”沒有客套寒暄,他開門見山。
郦曉昙大方承認了。
主要是瞞也瞞不住,找借口對方也未必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