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趟是司機送過來的?”女人挑眉。
沈婠點頭,不僅有司機,還是定制賓利。
而這個價位的車,在四合院附建的地下停車場裏就不下二十輛。
京平宋氏,不愧列席“四大家族”之一,确實有這個資本和底蘊。
“嘶……那宋家不就間接知道了你的行蹤?也知道了……”蜜糖。
沈婠撩起眼皮,目光沁涼:“你以爲,不讓司機送,那邊就不知道我的行蹤?”
郦曉昙一噎。
“宋家不搭理我,難道還不管兩個孩子?畢竟是宋聿的獨苗。就算沒有司機,人家想知道我的動向,也易如反掌。既然如此,又何必讓你派車過來,反倒招惹懷疑。”
“可是你來蜜糖,不擔心宋家人……會有意見?”
沈婠輕笑:“早在我踏進宋家大門之前,所有資料都被掀過好幾遍了,你以爲他們不知道我是從蜜糖出去的?”
郦曉昙看她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嘴上歎氣,心下卻一陣松快。
沈婠的鎮定,就是她的底氣。
兩年多,馬上三年了,這已經成爲一種習慣,刻進骨子裏,烙進靈魂中。
“當初讓你把資料抹掉,僞造一份,又不是多難的事兒,既可一勞永逸,還能省下那麽多麻煩。”
可惜,沈婠沒同意。
她以最不堪的身份,踏進四方城内最風光的家族。以滿身渾濁,與芬芳共赴,以鬓染風塵,與光鮮并存。
大膽,叛逆,卻也超凡。
郦曉昙從來沒有見過比沈婠還野的女人,想來以後也不會再有。
沈婠:“我隻是還原事實——宋家嫡系繼承人要了一個坐台小姐,以客人的身份,本該銀貨兩訖的買賣,他卻丢了一顆真心。聽聽,多浪漫,像不像言情小說裏的的橋段?”
貴公子和風塵女。
郦曉昙啧了聲:“别說,還真有那麽點虐戀情深的意思。”
沈婠笑意加重,像個看官,又似過客。
她以局外人的身份,演了局中人的戲碼,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
郦曉昙:“所以,現在宋家是什麽态度?”
“想要孩子,對我存疑。”
郦曉昙上下打量她幾眼:“你……”
欲言又止。
沈婠頭也不擡,端起茶杯喝了口:“你知道我的習慣,有話就說。”
“你昨天進的宋家,今天就大張旗鼓跑來蜜糖,是不是……太招搖?”
沈婠既然知道宋家對她存疑,就不該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搞事。
這不像她的風格,除非另有打算……
“坐台小姐不招搖,對得起這個稱呼、這個職業嗎?”沈婠放下茶杯,指尖輕輕劃過杯口,溫慢惬意,“我表現得越正常,他們就越覺得我不正常,因爲我的曾經和過去就不應該是個正常人。”
郦曉昙懂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半晌,不得不承認:“還是你考慮周到。”
比智商,比心思,比手段,比謀劃,她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