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一默。
“更何況,占鳌的地理方位、進島方式隻有安家人清楚,貿然硬闖,隻怕還沒摸到邊,就已經屍骨無存。”
這麽多年安家能夠繼續在世人面前保持神秘,多少與占鳌的隐蔽有一定關系。
“你的意思是……”沈婠蹙眉,“他回島上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不信你沒懷疑過。”
沈婠點頭:“是懷疑過,但不如你笃定,所以有什麽根據?”
“你和權老六在一起也有這麽長時間了,難道沒聽過他跟占鳌的關系?”
“如果你指的是他母親的身份,那位安老家主最寵愛的小女兒,那我應該聽過。”
不僅聽過,她還隔着手機屏幕和那位至今仍是傳奇般存在的影後老太太寒暄過幾句。
宋景微詫:“他連他母親的身份都告訴你了,看來是真愛。可你反過來想想,他這次連‘真愛’都不得不抛下,還是以極其不負責任的方式一走了之,可見遇到的事情有多棘手,面臨的境況多險惡?”
沈婠怔住。
宋景哼笑一聲:“不然,你以爲還有其他什麽理由?不愛你?變心了?還是中邪中降頭,渣男附身?你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找他算賬、分手,而是擔心他現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埋在哪兒,如果活着還能活多久?”
……
沈婠離開的時候,雖然依舊冷趁着臉,但周身散發的寒氣卻不如來時。
至少,郦曉昙敢靠近了。
兩人并肩穿過走廊,乘電梯下去。
一路未停,自然也沒人上來,很快到達一樓,金屬門打開瞬間,震耳欲聾的聲音撲面而來。
郦曉昙帶着她穿過舞池,來到吧台。
“Hi~昙姐。”調酒師手裏忙着,抽空打了招呼。
郦曉昙問沈婠:“開車了嗎?”
“嗯。”
“那一杯雞尾酒,一杯檸檬水。”
調酒師:“麻煩兩位美女先坐會兒,等我弄完手上這杯。”
“你動作快點。”郦曉昙說着,往高腳凳上一踮,長腿輕撐,瞬間就坐上去,腳尖還點着地。
長腿伸展,筆直纖細,燈光下愈發誘人。
沈婠跟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連最後腳尖落地的位置都差不多。
“你們倆約好的?神同步。”調酒師輔一擡頭,便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忍不住出言調侃。
郦曉昙一臉莫名:“?”
沈婠則面無表情。
“就剛才坐到凳子上的動作啊,不信你看你們放腿的姿勢都一樣。”
兩人同時低頭,還真沒什麽區别。
郦曉昙嘴角一抽:“美女都這麽坐,有問題?”
“坐姿可以差不多,但是坐上去的動作,那個過程,比如有人喜歡單腳撐地,有人喜歡雙腳齊用,有的喜歡半臀接觸凳面,有的喜歡直接整個貼上去,總不能連細節都一樣吧?”
郦曉昙輕喃:“是不可能……”
“但剛才我看你們上凳的動作真沒什麽差别。來——雞尾酒好了,檸檬水也OK,二位慢用,多在我這裏坐會兒,吹吹水、聊聊天什麽的。”
郦曉昙挑眉:“看你這麽積極,怎麽,想加入我們?”
“好啊!”他求之不得。
沈婠卻沒有多待的興緻,朝兩人說了句“先走”便作勢起身。
旋即,被郦曉昙叫住:“好歹我也給你幫了忙,還請你喝東西,過河拆橋别做得太過分啊。”
沈婠沒理,輕飄飄朝着她臉上掃了一眼,走得那才叫幹脆。
郦曉昙一默,其實她早就知道,沈婠看不起她。
不過沒關系,冷臉貼多了,貼着貼着也就習慣了。如果哪天沈婠不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态度,變得和顔悅色起來,那她才應該懷疑這人是不是吃錯藥,或者出現了高仿山寨品。
“喲,昙姐,稀罕哪!第一次見你容忍到這種程度。”
郦曉昙抿了口酒,幽幽一歎:“不然還有什麽辦法?大小姐脾氣差,那我也隻能多擔待。”
調酒師像不認識她了一樣,上下左右都打量過一遍:“沒錯啊,昙姐還是那個昙姐,怎麽遇到沈婠就從母老虎秒變小羊羔?不怕被吃得渣都不剩?”
“呵,那你也太小看我!”她把那杯沈婠沒動過的那杯檸檬水往他面前一推,“幹淨的,換成雞尾酒。”
“誰喝?”
郦曉昙嘴角一抽:“現在除了我,還有别人嗎?
“酒水一經出售,不得以任何理由、形式進行退換。”
“放屁!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一杯檸檬水能值多少錢?”
“行行行,真是怕了你了。”
郦曉昙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唇畔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