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戲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沈如動作凝滞,表情一僵。
緩緩回頭,沈婠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眼前。
她咧嘴,目光卻全然冰涼:“你現在得意了?”
“得意?”沈婠挑眉,似不解,又像譏嘲,“如果你指的是撸掉你項目部經理這事兒,那還真沒什麽可得意。”
沈如眼神一緊,瞳孔驟縮:“狂妄!”
“本來就不屬于你的東西,現下物歸原主,理所應當。自然也談不上什麽得意不得意,因爲——毫無成就感。”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落在沈如耳中,就成了羞辱,“你以爲你算個什麽東西?!如果不是有人撐腰,你能這麽嚣張?”
沈婠冷眼看她氣急敗壞,笑意不改。
她是越這樣,沈如就越氣,一怒之下,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你以爲你很厲害?很有手段?呵……”
女人冷笑,眼中嫉妒與厭惡交織,瘋狂與恨意糾纏,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因誇張的神态表情而顯得猙獰可怖。
“沒有權六爺,你沈婠算個屁!說到底,不過是利用身體靠男人上位,你有什麽資格耀武揚威?”
沈婠不惱不怒,深深看了她一眼:“難道你沒有?”
沈如眼神一晃:“你、胡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不懂?”尾音悠悠,意味深長。
楚遇江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沈如在粵省那段時間可不怎麽幹淨。
對方應該在當地有點勢力,給派過去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幹擾,但隻要做過,總會留下蛛絲馬迹。
“……少裝神弄鬼,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記住一句話就行。”
“什麽?”
沈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她笃定淡然的模樣,在沈如本就慌張的心上又添幾分沉重與不安。
應該不會的……
耿傲在粵省好歹也被人尊稱一聲“爺”,不會被人輕易被查到隐私……
沈婠在詐她!
一定是這樣!
所以,堅決不能認!
她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
可沈婠根本不在乎她到底認不認,隻要想查,就一定會有結果!
隻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我是你,一朝小人得志,能低調,就絕對不張揚。既登高位,又不具備服衆的能力,還攪風攪雨,那就隻能怪自己作死。”
“呵,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是‘小人’,你沈婠又有多高尚?以色侍人,終究有人老珠黃的一天。”
“那也總比,你想以色侍人,卻連門檻都夠不到要好。更何況……”沈婠勾唇,眼波流轉,“像權六爺這樣的極品男人,可不是你想侍就能侍的,至少,我可以,而你不行。”
沈如眼中火光驟起,如果說之前她還在竭力壓抑,那麽此刻便是暴露無遺:“賤人!”
沈婠仍然保持微笑:“比你,還是差點火候。”
“别太得意,”沈如半眯雙眸,湊近沈婠耳邊,一字一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就跟你現在一樣?”輕描淡寫,卻直戳痛腳。
“你!”沈如雙眸圓瞪,氣急敗壞。
沈婠遺憾地歎了口氣,拍拍她肩膀:“雖然都是摔,但有一點你必須承認,我比你爬得高。”
沈如的至高點不過是個部門經理。
而沈婠如今卻坐上了總裁的位子。
兩者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不管我下場如何,”沈婠語調輕輕,嘴角含笑,宛若親密姐妹之間的悄悄話,“都曾比你優秀!”
沈如心尖一刺,像戳破的檸檬,酸澀從胸口蔓延到四肢,最後遍布全身。
她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職位,朝思暮想的男人,如今更是以勝利者的矜驕姿态,趾高氣昂地出現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目露譏嘲。
沈婠,你何德何能?!
上天爲什麽總是眷顧你?
女人眼裏的嫉妒好似決堤的洪水,仿佛下一秒就會淹掉整個辦公室。
尤其在沈婠提到權捍霆的時候,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麽不用懷疑,她估計已經死過千百回。
将沈如所有反應看在眼裏,她惡趣地想,再酸幾句,這個女人會不會直接化身“檸檬精”,酸倒整座城?
“大姐,你還有一刻鍾時間收拾東西。十五分鍾後,後勤人員會親自請你離開辦公室。”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
“那就好。”沈婠輕笑,轉身離開。
關門的聲音傳來,沈如僵直的後背驟然垮塌,就像繃緊的弓弦,瞬間斷裂。
下一秒,文件落地的噼啪聲響徹整個房間。
“沈婠!你該死——”
五指狠狠收緊,指甲抓着辦公桌面,發出刺耳的呲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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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