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簡潔又幹脆。
她總是這麽坦率,乃至于殘忍。
沈謙側頭,入目是女人平靜的側臉,線條流暢,睫羽纖長。
他一瞬怔愣,很快又恢複如常:“登得越高,摔得越重。”
沈婠輕笑,不以爲然:“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會摔?”
男人頓了頓,表情認真:“因爲,我不會讓你爬得太高。”
高到他踮腳觸手也不可及的位置,從此距離越拉越大,隔得越來越遠。
沈婠轉頭,看笑話一般打量他:“你不讓?憑什麽?再說,你有這個本事嗎?”
“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剛才不都看到了?”
“會還沒開完。”她提醒,“總裁的位子歸誰也還沒定。”
“你要相信,我今天既然來了,就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是嗎?”她勾唇,“即便到了你手上,又焉知我不能奪過來?”
“奪?你靠什麽奪?權捍霆?”
沈婠勾唇,并不接話。
男人心頭怒火驟起,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狀若低哮:“爲什麽你就不能安分一點?!這麽倔,對你有什麽好處?”
原本他對沈婠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小動作和小心思,隻要不妨礙大局,完全可以照單全收。
甚至,沈謙還樂得欣賞她抗争的姿态。
像一朵帶刺的玫瑰,搖曳風中。
雖美豔誘人,卻也暗藏危險。
他把自己當做園丁,以縱容和寵溺澆灌,看她一點點成長,逐漸盛放。
可沈謙萬萬沒想到,他一時的放縱,竟會讓她野心漸長,得寸進尺。
最後竟然鬧到董事會上,不僅撸了親爹的職位,還跟親祖父針鋒相對。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他一字一頓,腮幫咬緊。
顯然怒到極點。
然,沈婠的态度卻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她靜得宛若一潭深水。
任憑沈謙如何拍打,也驚不起絲毫波瀾。
隻道:“你能出現在董事會上,我很意外。”
“怎麽,你以爲我已經去了北海?”
沈婠盯着他,想要灼出個洞來。
沈謙儒雅一笑,溫吞持重,“我很好奇,你在北海哪來的人脈,竟有本事捅出這麽大一個簍子?爲了引開我,你還真是……”男人眼中泛出一絲冷色,“煞費苦心!”
董事會召開前一天,北海子公司突然傳來消息,榮華地産的花園洋房項目,在競标過程中,被查出惡性競争,洩露對手底标。
而所有證據都指向天水地産!
當場子公司負責人就被帶走關押,還是法務那邊聯系到他。
沈謙當時也并未多想,簡單收拾了行李就打算飛北海。
臨登機前,他卻突然選擇留下來,派了副總過去解決問題。
“你是怎麽察覺的?”沈婠音調冷下來。
“北海這個地方,你不覺得太蹊跷?”
沈婠挑眉,雖然有疑惑,卻并未貿然開口詢問。
情況未明之前,說多錯多,這是基本常識。
如若必要,她可以比誰都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