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點想提醒你:咱們是合作關系。合作,懂嗎?”
“……你想說什麽?”
“你給錢,我出力,很公平的買賣。你有權利買和不買,我也有權利賣和不賣,所以,别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說話。因爲——很、讨、厭!”
那頭死寂一瞬。
高唯秋惡劣地想,她會不會被氣暈過去。
“……謝謝你的提醒,我記下了。”幽幽透出一股涼。
高唯秋卻仿佛感覺不到,對于那頭的服軟很是滿意與自得。
有錢又如何?
到了她面前還不是得夾着尾巴做人?
啧啧,豪門千金……
也不過如此!
更何況,還是個說兩句就喘的病秧子。
“高唯秋,我不想跟你争,也沒那麽多時間打嘴仗。”細弱的聲音恢複如常,不是一般能忍。
頓了頓,沒給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那邊直入正題:“今晚沈春江說了什麽?”
高唯秋目光流轉,淡淡掃過面前的茶杯:“想知道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那些白色粉末究竟是什麽藥,有什麽用?”
那頭輕笑:“你不是都已經給他下過很多次了,有什麽作用,難道不該深有體會?”
女人微頓,雙眸半眯。
每次沈春江來,她都會泡上一杯熱茶,偶爾是大紅袍,有時是碧螺春。
起初,高唯秋怕白色粉末摻進去會被看出來,加上壞了茶水的味道,極易被察覺,可沒想到這種粉末遇水即化,且無色無味。
那之後,她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反正也不會被發現。
至于作用……
沈春江每次喝完茶,精力都會異常旺盛,主要表現在那方面,對此,她很滿意。
等做完運動,男人會昏睡一刻鍾,而在這期間,他雖然閉着眼,但你問什麽,他都能條理清晰地作出回答,并且沒有任何隐瞞。
醒來之後也不會記得,隻當睡過一覺。
通常,要問什麽那邊會提前告訴她,什麽公司、項目、決策、底标之類的,高唯秋隻能照着念,完全不明白什麽意思,接着再把沈春江的回答錄下來,事後發給那邊就算大功告成。
當然,她也還問過一些自己關心的問題,比如——
“你喜不喜歡高唯秋?”
“喜歡。”
“那你會娶她嗎?”
“……不會。”
“爲什麽?”
“她當不了‘沈夫人’。”
再比如——
“你老婆和高唯秋同時掉進河裏,而且這兩個人都不會遊泳,你會先救誰?”
“誰都不會救。”
“爲什麽?!”
“我怕自己被淹死。”
“你不會遊泳嗎?”
“會。但隻要下了水都有被淹死的可能。”
從那之後,高唯秋就不問了。
因爲她很清楚,在這個男人心裏,最重要的不是她,也不是原配妻子,更不是兒女親情,而是他自己!
自己的性命,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享樂。
“爲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把錄音發過來?”
高唯秋冷笑:“哦,這次忘了錄。”
“忘了?!咳咳咳……”那頭因陡然拔高的音調,而劇烈咳嗽起來。
“是啊。男人太猛,沒招架得住暈過去了。不過,”她話鋒一轉,“你那些問題,我都問過。”
言下之意,要錄音沒有,但答案我知道。
“說。”
“你讓說就說?”高唯秋眼珠一轉,“這樣,我們交換啊?”
“……怎麽交換?”嗓音完全沉凜下來,顯然已經動怒。
“你告訴我那個粉末到底是什麽?吃多了有什麽副作用。”
“新型緻幻劑。至于副作用,該有的都有。”
高唯秋面露驚駭,卻強迫自己咬緊牙關,竭力不被對方聽出任何破綻。
緻幻劑……
毒……品!
“怎麽,你怕了?”再次聽到那個有氣無力的軟綿聲音,高唯秋竟從後背生出一股寒涼,一直蜿蜒到脖頸。
她強撐着幹笑兩聲:“呵……我怕什麽?東西又不是我弄來的。”
“你最好把錄音發給我,别再玩什麽花樣!”
高唯秋一口咬定:“……沒有。”
是真的。
因爲沈春江沒把茶水喝完,藥效不夠,隻睡了五分鍾就醒過來。
她根本來不及翻出錄音筆,隻是潦草地問了那幾個問題,好在,沈春江都一一回答,可涉及專業術語的東西,高唯秋不懂,隻能記個大概。
眼下過去幾個鍾頭,也林林總總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能夠蒙混過關,固然是好。
若那邊堅持要問到底,她大不了把沈春江說過的複述一遍,至于還原度如何,恐怕也隻有高唯秋自己才知道。
她現在心裏虛,但表情和語氣卻不能跟着飄,不然,一定會被那頭察覺端倪。
一旦終止合作,那……
高唯秋預估了一下後果,頓時搖頭。
她還沒在沈春這裏撈夠,又怎麽舍得離開?
“我已經告訴你那是什麽藥,現在該輪到你說清楚。第一個問題,明達手裏是不是還有新項目?”
高唯秋:“是。”
“今年之内,會不會啓動?”
“有一個已經啓動了,叫什麽灣的廣場。”
“石泉灣?”
“對!就是石泉灣。”
“預計投入多少資金?”
她憑着記憶回答了一個數字。
那頭陷入沉思,忽然,低喃乍起:“看來流動資金沒剩多少了……”
不知道什麽原因,高唯秋竟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滿意?
并非落井下石,也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好像,她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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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