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掩驚訝。
“好久不見。”沉靜柔緩。
“你不是還躺……”話音猛地一頓,姚筠菱反應過來,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
“想明白了?”
“呵,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挺有腦子。每天裝得像個死人,很難受吧?”
對方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恨意:“你用不着激我,咱們半斤八兩,都折在沈婠手上,誰也别笑誰。”
提到“沈婠”這兩個字,姚筠菱臉色猛地一沉。
“合作吧。”
“什麽?”
“既然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爲什麽不聯合起來?”
姚筠菱挑剔的視線将對方上下打量一遍,空蕩蕩的病号服,蒼白消瘦的臉頰,“就憑你?呵……别忘了,你的下場比我更慘。即便我要合作,也是找更強的盟友,至少也得旗鼓相當,至于你……”
呵!
不過是沈婠曾經的手下敗将,有什麽資格跟她談合作?
“因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沈婠。”一字一頓,眼中積聚的陰沉似要漫溢而出。
“你說了解就了解?我憑什麽信你?”
“姚筠菱,”那人叫她名字,刻意壓低的嗓音彌漫着一股難以難說的森寒,“你覺得,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
“你鬥不過沈婠,姚氏也拗不過輝騰。可你偏偏蠢到一而再再而三得罪她,你以爲權捍霆會高擡貴手,放過姚氏集團?”
姚筠菱呼吸微促,這番話成功觸到她内心最焦慮的地方。
“一旦姚氏破産,你有沒有想過今後将會面臨什麽樣的困境?你不再是系出名門的千金小姐,也沒有一個腰纏萬貫的爹和強大無人敢欺的家世,誰都可以把你踩在腳下,對你冷嘲熱諷。”
“今後,隻能找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嫁了,過着屬于家庭婦女的乏味日子,沒有話語權,也沒有做決定的權利,隻能聽從服帖,憋屈一輩子,渾渾噩噩,到死還在後悔……”
随着對方的描述,姚筠菱腦海裏也逐漸展現出那樣一幅畫面。
不……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瘋狂搖頭:“我絕對不會過那樣的日子!”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命運啊,往往就是這麽頑強,不可違逆。”
“閉嘴!你給我閉嘴——”姚筠菱不顧還紮了針頭的手,捂住耳朵,害怕再聽下去,自己就真的會陷入那樣一個可怕的噩夢。
那人不再說話,唇角端着笑,耐心十足地等待着。
最終,魚兒還是咬了鈎——
“好,我答應。你想怎麽合作?”姚筠菱冷靜下來,手慢慢放回原本的位置,整張臉湮沒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真實情緒。
……
簽約酒會成功舉行,并完滿結束,意味着競林那塊地皮徹底屬于明達。
在沈婠與徐勁生簽署合同的那一刻,地皮易主,而大量現金也從明達賬戶劃入競林地産名下。
有了地皮,石泉灣項目重新啓動。
明達上下開始忙碌起來,尤其沈婠主管的項目部,作爲直接負責的部門,一票員工起早貪黑,打雞血一樣投注了莫大的激情與期望。
“隻要咱們拿下這一單,就可以在整個集團昂首挺胸、大搖大擺至少兩年。”
“兩年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一點也不誇張,甚至還會更久。”
“有什麽根據?”
“從明達目前的經營狀況和資金鏈來看,短時内不會再有多餘的錢去支持一個比石泉灣更大的項目。隻要沒有新項目出現超越石泉灣,那我們就是整個集團最靓的崽~”
“行啊你!算得賊精,看得真透。”
“那是!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總算能在其他部門面前充一回大佬!”
“瞧把你美得!”
“哼,什麽叫把我給美得?你們這一個個敢說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
衆人互相對視。
“行吧,都讓你看穿了,再端着也沒意思,我等這一天比你更久!想起上回去财務部報賬,那叫一個氣人!一群會計推三阻四,拖着錢遲遲不肯下來,結果你們猜是因爲什麽?”
“因爲什麽?”
“得先幫投資部報了才特麽輪到我!這次,石泉灣項目這麽大手筆,我看财務部那群龜孫還敢不敢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反正咱們部門遇到投資部就得靠邊站,憑什麽,你們說對不對?同級部門還要分個三六九等,分就分呗,偏偏咱們還得矮人一截。”
“這下好了,新仇舊恨,也該輪到我們揚眉吐氣。”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沈經理已經幫我們争取到機會,至于能不能握住,全靠大夥兒。”
此話一出,頓時倍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