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隻能在心裏嘶喊,卻無法訴之于口。
沉默蔓延,兩廂沉寂。
沈婠垂眸,難掩失望。
沒能看到驕傲的人低下高貴的頭顱,可惜……
但心中戰意卻被無限放大。
也隻有這樣的沈謙才配當她的對手,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很好!
從沈謙的角度隻能看見女人眼裏不斷變換的神情,從戲谑鄙夷到忽而正色,某個瞬間,黑亮的瞳孔倒映出他的臉,仿佛凝視,就像戀人一般……
但很快,她便移開了目光。
男人心裏隻覺怅然若失。
“你确定沒有其他話對我說?”沈婠似笑非笑打量他。
沈謙苦笑:“你把我當成了什麽?說客,還是強盜?”
“既然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作勢起身。
“等等。”
沈婠挑眉。
沈謙一字一頓:“證監會收到匿名信,曝光明達操縱新股,非法獲利,我希望這件事與你無關。”
“無關如何,有關又如何?”她笑得不以爲然。
目光驟緊:“沈婠,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正好,我也沒有。”
“如果是你做的,爺爺和爸爸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沈婠嗤笑,目露嘲諷。她什麽都不做,也沒見這兩人放過她啊?
沈謙咬牙:“如果我是你,既然決定裝下去,那就裝得徹底點。别人問起,也不要再給出‘有關又如何’這種會讓人多想的回答。”
沈婠是真的驚訝了。
如果她沒聽錯,剛才沈謙是在教她怎麽撒謊嗎?
奇了個怪!
該說的說完,兩人相顧無言也是尴尬。
沈婠告辭離開,沈謙沒有開口再留,隻目送她背影離開,直至出了咖啡店,才慢慢收回視線。
沈婠不是沒察覺身後那道灼熱的目光,心裏隐約知道沈謙在想什麽。
不過,那都與她無關。
左右不了别人,就隻能管好自己。
沈謙透過落地窗,确認沈婠已經驅車離開之後,他才伸手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
切割完美的鑽石折射出細碎而璀璨的光亮,緊相嵌合在手鏈正中,仔細看還會發現每一截鍛鏈上都用了微刻工藝,花紋繁複,無論整體還是細節都精緻得無可挑剔。
阿瑞斯之淚!
他奉若珍寶,她卻棄如敝履。
沈謙注視着中間那顆白鑽,微微失神,雙眼仿佛被刺痛一般,又紅又熱。
這時,服務員從旁路過發現了他的異樣——
“先生,您還好嗎?”
沈謙擺擺手,蓦地一頓,猛然意識到這隻是個陌生人,他終于可以不用再僞裝——
“不,我不好,很不好。”
服務員聽罷,吓了一跳:“那需要送您去醫院嗎?堅持一下,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是身體。”
“啊?那是什麽?”
“這兒——”他指了指胸口偏左的位置,恰好是跳動的心髒,“壞了。”
服務員:“?”
“壞了……再也修不好……她是個記仇的,會記一輩子,說不定連上輩子的都一并記着!”否則,怎能傷他至此?
殺人誅心!
婠婠,你可真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