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什麽?
當然是考慮當他女朋友!
權捍霆來勁了,一顆鋼鐵直男心蠢蠢欲動,恨不得立馬沖出去問個明白。
下一秒,理智回籠。
嘶!
奸詐的小丫頭,爲了引他出去,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不得不說,還真有用!
至少對于權捍霆這條大魚來說,沈婠這個餌抛得恰到好處。
肥美,誘人,香噴噴。
他磨了磨後槽牙,上鈎,還是不上鈎呢?
那廂,沈婠喝了水,蓋好蓋子,從背包裏取出新的彈夾随身攜帶,整個過程不疾不徐,不慌不忙。
權捍霆耳力驚人,根本不用看,就能聽出她在做什麽。
備戰?
哼!
果然是下了套,想哄他出去!
權捍霆咬牙,爺還就不如你的意,怎麽着?
繼續蹲草叢,不爲所動。
可——
還是好想出去哦!
沈婠檢查了槍和彈藥,确定沒什麽問題以後,直接把背包扔了。
負重作戰,她沒權捍霆那個體力,隻好盡可能減輕外物重量。
還是不說話嗎?
還挺能忍的!
沈婠勾唇,刻意放緩語調:“六叔,你……真的不好奇嘛?”
“……”好奇死了!
“出來啊,出來我就告訴你。”輕言細語,恍若情人間的呢哝,帶着幾分誘哄的意味。
權捍霆心跳如雷,鬼使神差地挪了一下。
就在這時,躲在樹幹後的沈婠閃身而出,面上再無輕松悠閑,轉而被冷冽肅殺所取代,對着男人藏身的草叢連放幾槍。
砰砰砰——
隻見塵土紛飛,硝煙缭繞。
幸好權捍霆反應及時,丢了狙擊槍,抱頭,就地兩個翻滾,躲到一棵大樹後面。
“小丫頭,來陰的?”
“是你自己先暴露,還不準我開槍?”
“你勾引爺!”
沈婠一嗆,目光卻精準無比地鎖定男人藏身之處,又砰砰兩下:“自己禁不住誘惑,怪誰?”
翻飛的木屑濺了權捍霆一臉,擦過顴骨,又糊在嘴上。
他呸了一聲,吐出木渣。
輕笑:“怪你過分美麗,讓爺情難自抑。”
别說,還挺押韻。
沈婠嘴角抽搐,這情話溜得一匹,可惜,該出手時絕不心軟,找準角度又放了兩槍。
權捍霆側身閃躲,險險避開。
“我現在手裏有三把槍,三隻彈夾,你的背包已經落下,狙擊槍也來不及收,我猜,你手裏還剩一把槍,更甚者,一把都沒有。”沈婠擡步逼近。
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邪氣,聽不出任何緊張,“爺赤手空拳就能把你撂趴下,信嗎?”
沈婠眉眼輕動:“這麽說,你身上一把槍都沒有?”
低笑乍響,似掀了蓋子的酒壇,袅袅醇香:“有還是沒有,你大可上來試一試。”
聽不出喜怒,也無法分辨真假。
正因如此,沈婠猶豫了。
如果權捍霆手上有槍,不管一把還是兩把,她都毫無勝算;可如果沒有,還能放手一搏。
那究竟有,還是沒有呢?
賭不賭?
沈婠一直都是果決而果斷的,罕見像此刻這般糾結。
一來,情況确實複雜。
二來,權捍霆此人深不可測,她必須小心謹慎。
心思急轉,卻也不過轉瞬之間,最終一咬牙,賭吧!
沈婠持槍上前,直擊男人胸膛,與此同時,另一把槍也對準了她。
“我說過沒槍嗎?”一把秀氣小巧的M9出現在權捍霆手中,“保命的家夥随身攜帶,這是常識,爺教過你吧?”
沈婠悶聲:“……沒有。”
“那現在教你也不晚。”
“……”
他晃了晃手裏的家夥,“現在就比我們誰動作更快。”說着,食指搭上扳機。
沈婠雙眸半眯,做了同樣的動作,微微揚起的下巴透出一股桀骜,無懼無畏。
“等等!”權捍霆突然開口。
沈婠挑眉。
“三條岔路,爲什麽選這條?”
“第一條腳印太多,你不會傻到暴露行蹤。”
“如果是障眼法呢?”
“不可能。”
權捍霆來了興緻:“原因?”
沈婠撇嘴,“你一個大男人,像這種故意留下腳印的小女人行徑,應該做不來吧?”
一句“大男人”,聽得他渾身舒暢。
“你覺得爺大?”
“?”什麽跟什麽?沈婠懵一臉。
“哪兒大?”權捍霆邪笑更甚,用槍口挑起女人秀氣的下巴,“說說看,回答正确有獎。”
“什麽獎?”
“這次WG的最後赢家,如何?”
沈婠眼前一亮,忍住揮開槍口的沖動,難得乖順:“哪哪兒都大。”
權捍霆胸口激蕩,一陣春風的暖,夾雜着花朵的香,釀成一罐清甜的蜜,砰一聲,砸碎在心上,營造出沖擊性的甜!
然後——
他丢了槍,舉起雙手,笑着投降。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沈婠沒想到對方認輸認得這麽幹脆,說好的“叢林法則”、“捕食規矩”呢?
“寶寶,你現在可以開槍了。”
一聲“寶寶”刺激得沈婠差點抖掉手裏的槍。
“閉、嘴!”
“寶寶寶寶寶寶……”
靠!
“權捍霆,你抽什麽瘋?”
“愛你的風。”
“……”
“爺已經舉雙手投降,你考慮得怎麽樣?”
沈婠目光一閃:“什麽怎麽樣?”
男人面色驟沉:“上次送你回家,在車上,你說會考慮當爺的女人。剛才也答應,我出來就說結果,現在爺不僅出來了,還心甘情願認輸。寶寶,你已經沒地兒躲了。”
“誰說的?”沈婠勾唇,擡手,指間一松,對準男人的槍口倏然落地。
權捍霆愣在原地。
沈婠已經轉身:“平手。我不殺你,你也别管我要答案。”
“……”草!還有這種操作?
“喂!”沈婠突然回頭,陽光下,女孩兒彎彎的眼尾像湖中暈開的淺淺清波,“不用你讓,我也是大赢家。”
兩個人的冠軍,那也是冠軍。更何況,她兩殺,權捍霆零殺,比輸出,比傷害,比發育,比經濟,她都占壓倒性優勢。
沈婠内心一片坦然。
反觀某人就不那麽淡定了,怎、怎麽不按牌理出牌啊?所以結果到底是什麽?唉……折磨人的小妖精!
兩人一前一後從林子裏出來,已陣亡多時的楚遇江、淩雲及邵安珩三人排排站,一臉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
“你倆到底誰赢了?”
“平手。”
邵安珩驚訝的目光投向權捍霆,似乎在說:兄dei,你這水平不至于吧?
權捍霆連個眼角都懶得丢給他。
喪喪的,從内到外。
楚遇江和淩雲對視一眼,什麽情況?
沈婠放下裝備,又摘掉頭盔,頓時一身輕松,當即四下搜索:“陸深人呢?”
邵安珩:“去洗手間還沒回來。”
沈婠不由冷笑,卻沒說什麽,直接殺到室内,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人,而是叫來保姆機器人:“Reba,開啓監控查找系統,鎖定陸深具體位置。”
機器人沒反應。
沈婠沉吟一瞬:“Lolita?”
“Yes!收到指令,請問是否鎖定陸深位置?”
“是。”
五分鍾後,儲藏室大門被人從外面踢開,沈婠徑直入内,将藏于其中的某七逮個正着!
“Hi,小七爺在玩躲貓貓呢?”笑意盈盈,眉眼彎彎,小仙女一枚。
可落在陸深眼裏卻無異于頭頂長了角角的小惡魔。
可怕啊!
太可怕了!
“剛才的賭注……”
“我錯了!”陸深扒住她手臂,一臉谄媚,“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了,真的!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如果我沒會錯意,你現在是想出爾反爾?”
“我沒那個意思……”聲音弱弱,明顯底氣不足。
“哦,那你什麽意思?”
“就……不裸奔,換成其他,可以嗎?”
沈婠笑意未改,一字一頓:“不、可、以。”
陸深整個人都淩亂了。
“别啊,萬事好商量……”
“拒絕商量。”
“不是……沈婠,沈女王,小祖宗,你大人大量,美貌如花,心地善良,放過我成嗎?”
沈婠冷笑:“如果今天輸的人是我,你會高擡貴手嗎?”
“當然!我怎麽可能讓未來嫂子跪着唱征服呢?”就算他想,六哥也不讓啊!
後半句陸深沒說,但兩人都懂。
沈婠眼神有那麽一瞬松動,正所謂,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一裸奔指不定兩人關系惡化得更厲害,惹出更多麻煩和糾纏。
可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又覺得不甘心。
憑什麽啊?
陸深找她茬兒的時候多了個鳥去,雖然自己也沒怎麽吃虧,可這接二連三,簡直煩透了。
就在沈婠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楚遇江和淩雲突然出現,一左一右架着陸深往外跑。
“擦!你倆幹嘛?!放我下來!”
陸深不矮,粗略估計也有一米八,可這會兒像口大笨壇子被人挑着,兩條腿在空中亂蹬。
怎麽看怎麽滑稽。
沈婠咽了咽口水,擡步追上去,走到一半,發現是往靶場的方向。
得!還真要裸奔了!
突然,一條手臂橫空攔截,挾着腰,把她整個人都卷了過去。
眨眼間,沈婠撲進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一股男性獨有的氣息頑強鑽入鼻尖,醺得她不由恍神,幾近眩暈。
“嘶!你做什麽?!”她推。
男人卻扣得更緊,一隻滾燙的大掌緊貼在女人瘦削的後背,源源不斷傳遞熱量。
像走不出的迷宮,又似掙脫不開的桎梏。
“再動,後果自負!”音色沙啞,每個字都像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克制且壓抑。
沈婠能夠明顯察覺男人漸趨沉滞的呼吸,愈發滾燙的體溫,以及流露渴望的眼神。
喉結輕滾。
“寶寶……你還記不記得,溫泉山莊那次……”
沈婠面色驟凜,推他,“權捍霆,你正經點!”
“爺……很正經。”
騙鬼還差不多!
“你松開。”
“不松。”說着,還一個勁兒蹭蹭,沒碰胸,就流連在脖子那塊兒,“寶寶,你好香……”
沈婠哭笑不得,她想起上輩子養過一段時間的大金毛,也喜歡這麽蹭她。
巨大的一隻,撒起嬌來卻像個小乖乖。
反差萌不要太無恥,可總能輕而易舉俘獲人心。
“你是狗嗎?”
“汪——”
“行了,說正事!”沈婠撥開他那顆腦袋,“楚遇江和淩雲是不是你叫來的?”
“……嗯。”他還不滿意了。
沈婠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所顧忌的,權捍霆都替她一一擺平;她想要的,即便不說,他也能捧到她面前。
“喂,你傻不傻?圖什麽?”
“圖你這兒。”他伸手點了點她心髒的位置,“總有一天,爺會住進去的。”
地下靶場。
沈婠和權捍霆過去的時候,陸深已經被扒得隻剩内褲,這會兒正被楚遇江和淩雲追着誓要扒掉最後的遮羞布。
五爺邵安珩在旁邊樂呵呵看戲,嚴肅的臉上是全然不加掩蓋的“鸨母式”微笑。
“楚遇江!你你你給我站住!”陸深邊跑邊喘。
“小七爺,反正隻有三圈,依你現在的腳程,相信很快就過去了。”楚遇江緊追不放,卻不帶喘氣兒。
淩雲從另外一頭夾擊,最後,陸深隻有被擒的份兒。
“我去——兩頭白眼兒狼!幫着外人欺負爺!滾你丫的蛋——”
“願賭服輸,這跟外人還是内人無關。”
淩雲贊同地點了點頭,附和:“主要是大家都想看你裸奔。”
這話,real實誠。
陸深快哭了:“我能拒絕嗎?”
楚遇江搖頭。
淩雲也跟着搖頭。
“……”生無可戀。
兩人逼近,一個按住雙手,一個壓制雙腿,陸深像個即将被糟蹋的黃花大閨女,嚎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我不玩兒了!不玩了!誰敢扒我内褲,我特麽跟誰沒完!”
像個撒潑耍賴的臭小孩兒。
“五哥,六哥,你們忍心看我被這樣粗暴地對待嗎?你們良心不會痛嗎?我還是不是你們的寶寶了?嘤嘤嘤……”呼天搶地之後,改走懷柔溫情路線。
邵安珩沉吟一瞬,踱步上前。
陸深眼裏燃起希望的小苗苗,“五哥……你得救我……”
這一扒拉,面子裏子都沒了。
千萬不能扒!
他掙脫楚遇江的控制,兩手牢牢捂住重點部位,可惜,腿還被淩雲壓着,想逃逃不了。
“小七……”邵安珩輕歎,“有個詞,叫願賭服輸。”
“!”
“你既然答應了,就應該做到。如果做不到,一開始就不要答應。”說完,投下一道憐憫且痛心的注視,轉身走回之前位置。
嗯……
繼續看戲。
陸深一顆心,涼得沒底兒了。
他也沒向權捍霆求救,反正,求也沒用。人家現在守着小狐狸精轉圈圈,恨不得把自己當成一盤菜送上去,哪裏還管他裸不裸的。
世界太殘酷了!
滿滿都是惡意!
“小七爺,你就從了吧……”說着,作勢去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等等!”沈婠突然開口。
幾道目光齊齊朝她聚攏,其中也包括陸深的。
隻見她表情淡淡,唇瓣輕啓:“最後一件留着,我怕長針眼。三圈,開始吧,一圈都不能少。”
楚遇江和淩雲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松手。
陸深噌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拔腿開跑,一圈,兩圈,三圈……
一場WG,附帶一場賭博,就此結束。
“你等等。”出了靶場,沈婠叫住權捍霆。
“寶寶有何吩咐?”
“說了别亂叫,你這人怎麽不聽?”她咬牙。
“說句——我愛你,爺保證聽!”
“别鬧,說正經的,你是不是算準了我會松口,才讓楚遇江和淩雲可勁兒造作,好賣陸深一個人情?”
權捍霆看了她一眼,不吝誇贊:“寶寶真聰明!”
“……”寶你個頭!
“阿深這人記仇,他可以按捺不發,趁你病要你命,但這樣的人也記恩。我知道你們之間有誤會,今天這場帶賭博性質的WG足以證明。如果不能解決好,隻怕以後還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
“你們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女人,爺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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