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們根本沒結過婚。”
司夢绮終于說出口了，而且是坦坦蕩蕩，平視着歐陽寒的眼睛。
終于到了這一天，她要跟他攤牌！
歐陽寒咬着牙，額頭上的青筋都暴突出來，像是一條随時會飛躍出來的龍，“你再說一遍！”
他的樣子，很可怕。
但司夢绮卻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如同琉璃，“我們當時是舉行了結婚的儀式，可是證件是假的，我們辦的是假結婚證，容骁早已知道了小棉襖是他的女兒，我也不必受你的威脅了，我對你隻有感動和愧疚，沒有愛。”
歐陽寒揚起手，手緊攥成拳頭，胳膊上的肌肉都虬曲着，弓起來了，眼看着那一拳就要砸向司夢绮，司夢绮也認爲，這是她活該，但那一拳還是擦着她的耳朵，她臉頰邊的發，狠狠撞在了牆上。
原本平整的牆面，頓時出現了一個若蜘蛛網般的裂痕，而歐陽寒的手也是鮮血四溢，臨近司夢绮的耳朵，她像是都聽到骨頭的碎響，心像是被硫酸，給狠狠灼了一下。
“很好，真的非常好……”歐陽寒咬着牙，面對的她，竟然發現自己連罵她都舍不得。
歐陽寒，你是天底下最沒出息的男人了吧？
但是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因爲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
當初，你甘之如饴。
司夢绮深深鞠躬，“歐陽寒，對不起，除了愛，除了留在你身邊，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但如果我隻要你拒絕的這兩樣呢？”
“那麽抱歉。”司夢绮眼眸一暗，“我給不起。”
歐陽寒蒼涼而絕望的仰天大笑起來，真好，除了愛，什麽都可以給，但他卻隻要她的愛，不要很多，哪怕隻是勻給他一點點。
“小棉襖視你如父，所以她永遠是你的女兒，她願意待在哪兒，就待在哪兒，我會完全尊重她。”
“所以……”歐陽寒止住笑，笑得眼角都帶着淚，“這是對我最後的施舍嗎？”
“歐陽寒，早在當初，我們都會想到有今天的。”司夢绮一聲歎息，“所以，我當初真的不願意答應你的求婚，隻想一個人把孩子養大，但你卻……算了，說那麽多有什麽用呢？我從來不覺得責任都在你身上，因爲我也有錯，如果我勇敢點，不是那麽瞻前顧後，不是擔心那麽多，那麽就不會害了你們兩個人，所以最大的問題在我身上！”
……
司夢绮回到醫院的時候，容骁已經睡下了，這次疾病的後遺症，他就算睡着了，也不會很安穩，發噩夢，低燒。
司夢绮緊握住他的手，他的夢裏也瞬間出現了司夢绮，就連夢都像是甜的，發出棉花糖一般暖融融的香氣。
等容骁醒來，看到司夢绮，他還以爲是在夢裏，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畫面不變。
他驚悚道，“你不是回到歐陽寒身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