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監聽的職業病犯了,她脫了鞋,小心翼翼的把門推大一點,然後貓着腰,輕手輕腳的朝前走。
一瞥清月般的視線看過來,她被捉了個正着。
動作就那麽被冰凍在半空,猶如一隻被抓包的小貓,就差身後一條讨好的尾巴搖啊搖了……
“懷孕了,人也變笨了,失誤失誤。”
司夢绮吐着舌頭,還沒來得及細看桌上的東西,結果就發現他緊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下一秒,身體就騰空而起,她被他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渾身上下又給裹了個毛毯。
“我又不冷。”
她嘟囔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委屈得很。
“所以,這就是你不穿鞋的理由?”
司夢绮發現歐陽寒自從黑化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再也不像是原來的那個冷酷又純真的少年,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好多,這種成熟于他而言或許是好事。
但在她看來,卻讓人心碎。
他單膝跪地,又給她白皙得晶瑩的玉足上裹了一雙毛襪,他親手穿的。
司夢绮扯扯頭發,很有些不自在。
他們隻是形婚!走形式的婚姻!她是被逼迫,不得不跟他結婚的,可爲什麽他現在處處做的就真的像一個标準的丈夫一樣?
他當真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當成了他自己的麽?
他能不能不要對她這麽好?
想想,她除了感動,更多的是煩躁,扯了扯頭發,“你在寫什麽?”
溫軟的聲音裏莫名帶了些火氣。
她知道歐陽寒也是無辜的,這場關系裏誰都沒錯,錯的是狠不下心來打掉孩子的她!如果孩子沒了,什麽事都沒了,她不會害怕容骁知道,因爲就算知道了,兩人隻會一刀兩斷得更加幹淨利索。
也不怕歐陽寒威脅她了。
對,錯的都是她!
歐陽寒站了起來,将身子讓開了,他本就是寬肩窄臀的模特身材,原本立在她面前,簡直像一座山,把所有視野擋得嚴嚴實實的,這會兒算是徹底讓人看清了。
那一片火紅,鋪滿了整張桌子。桌子邊上還有一沓火紅,是他寫好的。
燙金的“喜帖”兩個字灼熱了她的眼。
攤開的喜帖上,“送呈XX及家人台啓……謹定于XXXX年農曆X月X日/公曆X月X日,星期X,爲新郎歐陽寒,新娘司夢绮舉行結婚典禮……”
不是打印版,通通是他一筆一劃親自手寫。
司夢绮原來有見過歐陽寒的字迹,作爲黑道少主,很多事都要經他的手,他都要親自簽字。
但是不像他這個人,他的字真的不敢恭維,雖不說像雞爪子撓出來的,但也比那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現在這喜帖,一字排開的好幾張裏,全都寫得工工整整,字特别好看,很明顯,是認認真真練過的。
而且粗枝大葉的他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細心,桌子上之所以擺了好幾副喜帖,那就是因爲一副還在寫,還有幾副是剛寫完的,他怕合攏會弄髒,所以全都攤開,等晾幹了,再把它收納到那寫好的一摞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