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她才一向自負,自诩作詩無女子能敵。便是與普通的秀才舉人之流,她的詩也能争上一争。
帝陌澤前世同樣熟讀唐詩三百首,月詩的詩在他眼裏,隻能說勉強稱得上是詩,寡淡無味,卻又非要強行加上傷春悲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但月詩是南月王朝的公主,又送了大熊貓過來,他作爲東旭皇帝,面子還是要給的:“月詩公主果然不愧是南月王朝的才女!”
他的話也表達得很巧妙,乍一聽是在誇獎她,可是細想想,卻是誇她是南月王朝的才女,那就代表隻能在南月算棵蔥,到了東旭,什麽都不是。
月詩哪裏多想,微笑自謙:“皇上過獎,隻是閨閣之作,上不得台面。”
帝陌塵輕嗤一聲,對着葉瑾低聲道:“知道上不得台面,還這麽顯擺着作。”
聲音雖輕,卻仍令幾人能聽清楚。
帝陌澤嚴厲瞥他一眼,他這個皇帝還在這裏,帝陌塵這樣幾次嘲諷,就有點不給他面子。但他也知道,帝陌塵并不是那種愛嘲諷别人的人,現在這樣,隻是爲給葉瑾出氣。
他的感覺沒有錯,帝陌塵一定喜歡葉瑾。
他自然也想給葉瑾出氣,但他是皇帝,還代表着東旭王朝,有些話說不得。所以隻是警告地看了帝陌塵一眼,卻也并未因爲呵斥他。
月詩指甲戳着掌心,努力克制着自己,免得忍不住去扇塵王一巴掌。上次見他,也沒覺得他哪裏讨厭,現在,越來越令她讨厭了。
一旁的月琴一直怔怔望着葉瑾,這麽多天,她才慢慢緩過勁,接受葉瑾是女人的事實。聽到月詩被奚落,她同樣臉色很差。可那八王爺說得很輕,就像兩個人在私語。
若是她們就這樣不依不饒,又顯得過于小題大作了,隻會令兩人更尴尬。
月琴淡淡道:“姐姐作得真好。現在的女子,少有能作詩詞者。一路過來,除了葉……姑娘上次作的那首詞,也沒聽說東旭王朝有哪個女人能作詩,是我們孤陋寡聞了。”
葉瑾眯了眯眼,勾唇輕笑:“确實是你們孤陋寡聞了。我們東旭女子爲人比較低調,平時作了詩,都寫下來,放在書房裏,從不對外宣揚。
便是聚會賞花,作出的詩也隻是内部交流,并不外傳。用她們自謙的話說,就是‘閨閣之作,莫要叫外面笑掉了大牙’!”
帝陌塵極爲配合地噴笑:“本王隻知道并不外傳,原來還有後面這句笑掉大牙嗎?哈哈……”
南月兩個公主臉色更爲難看,不禁心裏有些怨怪皇帝的縱容。若是在她們南月,哪裏容得王爺大臣當面暗嘲其他王朝的客人。何況,葉瑾隻是個草民。
葉瑾說道:“有什麽好笑的,你笑成這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