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臉上或尴尬、或自卑、或惱怒、或無所适從……
葉瑾打破這短暫的沉默:“都是人,他們怎麽就低賤了?你就高貴很多?
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的父王年輕時就是大山裏的普通山民吧?”
剛剛爲一時口快,暗自爲失言有那麽一絲絲内疚的葉雅藝,更是惱怒。雖然她不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那些平民低賤,因爲這會影響她的聲譽,但是,她不說不代表她心裏就不這麽想。
父王的出身,一直是她不願提及的污點。該死的葉瑾,倒底在幫誰?不知道家裏再怎麽不和,在外面也要裝出和睦的樣子嗎?
葉瑾哪知她怎麽想,自顧自說道:“父王若是當年沒有機緣巧合立功,現在應該還在大山裏以打獵種地爲生。哦,對了,若是這樣,那世上也就沒有你的存在了。
本世子相信,無論是誰,往上數幾代,祖先都是你嘴裏所謂的平民吧?平民每天種地、打獵,捕魚,不但養活了自己,還維持着整個社會的正常秩序。沒有他們,怕是所有官家少爺小姐們都要餓肚子吧,哦,對了,沒有他們,連張睡覺的榻都沒有,衣服也同樣沒有。
妹妹,不知你在府裏除了吃喝還做過什麽?這個世界,沒有了所謂的平民,根本沒法生存。但是沒有你,好像除了安定王府會傷心兩年,整個世界并沒什麽不同。”
小船、畫舫上的那些平民女孩,都崇拜地望着葉瑾。葉瑾是個世子,卻不以世子自居,而是爲她們說話、鳴不平。再反觀水裏的葉雅藝,她又有什麽可優越之處,不過是個庶女。
她們雖然是平民,但父親就隻娶了一位妻子,這樣算起來,她們是嫡女。葉雅藝又有什麽可優越的?
葉雅藝氣堵,可這麽多人在,她爲了維持僅存的形象,她也不能在水裏罵。
帝玄擎似已不耐煩這場鬧劇,再次牽起葉瑾的手:“你已仁至義盡,她不領情,爲什麽還要幫她?
人爲了求生,哪會有那麽多挑剔?我們進去,劃了那麽久的船,你也累了。”
帝玄擎牽着葉瑾進了艙,有輕紗簾相隔,葉瑾的樣子影影綽綽已看不清。
衆人的視線全都落在水裏的葉雅藝身上。
“我覺得擎王說得很有道理。若真是威脅到生命,若真的想求生,怎麽可能還會挑挑揀揀?”
“是啊,都快死了,誰還能顧及到被誰救,有來救的人就謝天謝地了。”
“難道……葉小姐是故意的?”
被道破心事,葉雅藝惱道:“我怎麽可能故意落水,我又不會凫水。”
“這可難說,有些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前朝的宮裏,那個有名的妖妃,不就是爲了達到陷害皇後的目的,不惜給自己下毒?”
“這倒是,人心可怕啊。我們走吧,她又不想上來,我們爲何還要浪費時間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