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亂搞之後,虞朝暮四周全都是無比精純的精氣。
她睜眼,渾身無力,又看着漆黑一團的四周,這裏頭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便拍了一下身邊的重寒煜,輕聲問道;
“我們什麽時候出去?能不能麻煩大神您嚴格禦下,今後不要随時随地一言不合就逼我提升功力?本城主如今已是天下無敵,再被大神您逼得幾次,我手腕通天到能把天捅破了。”
黑暗中,重寒煜沒有回答她,他躺在松軟的枯葉上,單膝曲起,一條手臂枕在腦後,一副餍足慵懶的模樣。
虞朝暮偏頭,鼻息間全都是重寒煜的氣息,裹着樹木枯葉的清香,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心裏,睫毛輕輕的扇着,看着躺在身邊,男人模糊挺括的側臉,軟軟的又問道:
“出去嗎?你該不會要把我困在這裏一輩子吧?”
“有可能的話,我倒還真是想。”
身邊,重寒煜淡淡的應聲,那聲線在這無邊的黑裏,顯得異常的好聽。
明明是這樣沒好氣的調調,卻偏生讓虞朝暮聽出了一股情意綿綿的味道。
她心頭微顫,側身,枕在重寒煜的肩頭,他散亂放着的手臂便展開,擁她在側。
她在他耳際低聲道:
“你要是介意,那我以後不吸别人精氣了,我們出去吧。”
“我就是不太明白。”
重寒煜圈在虞朝暮肩頭的手指,輕輕扯着她的長發,問道:
“你吸了我的精氣,别人的爲什麽還能看得上?”
是他的精氣比别人差?還是不夠滿足虞朝暮的?所以讓虞朝暮不得不翻牆去吸那些雜碎的精氣?
重大神就是生氣這個,沒别的。
躺在他身側的虞朝暮,一聽就樂,重寒煜吃醋的點還真的是很奇怪的。
她在進食,他卻吃醋?
便推着重寒煜坐起身來,身下幹枯的落葉發出一陣窸窣之音,她半撐着手臂,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看着黑暗中重寒煜的輪廓,很認真的解釋道:
“我準備殺了他們,可是我當時餓了,打算廢物利用一下,就這樣的,我也沒多想,你就别一直介意了。”
她是一隻魔,以精氣精元精血爲生存依據,人類的食物對她來說,已經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她不廢物利用一下多可惜?
重寒煜聽了毫無反應,黑暗中,虞朝暮也瞧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什麽,隻感覺到重寒煜湊過來,将頭靠在她的鎖骨上,然後擡起頭來,似是在黑暗中算計着虞朝暮。
良久,他突然說道:
“魔是很容易放縱自己的。”
黑暗中,虞朝暮緩緩的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重寒煜,不明白重寒煜接下來要做什麽,便是撇開臉去,想要退開一些。
跪坐在地上的重寒煜,伸手,手掌撫着虞朝暮别開的臉,将她的臉輕輕的擺正,面對着他,他緩緩冷靜下來,看着虞朝暮的眼睛低聲說道:
“因爲你們沒有任何束縛,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愛殺人放火,就殺人放火,愛打家劫舍,就打家劫舍,你們沒有别的道,隻修自己的道,這自己的道,便是随心所欲,恣意暢快。”
樹心裏,重寒煜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他将虞朝暮抱過來放在懷裏,低聲說道:
“所以你可以擁有很多很多個鼎爐,可是朝暮,你别忘了,我隻有你一個,生生世世,都隻有你一個。”
他想起來了,記憶勉強給他捋順了,在他的上輩子,虞朝暮指天發誓要嫁他,結果轉背就背棄了誓言,這輩子又指天發誓要和他結婚生很多很多孩子,結果又轉背背棄了她的誓言。
她每一次說的信誓旦旦的事情,總能教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這話,讓虞朝暮内心一震,她的心驟然就疼了起來,不知道這話是重寒煜故意說的,還是無心說的,反正讓她想起了上輩子的那個青龍城重寒煜。
便是心軟了,心存愧疚的眨眼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這亂搞也搞了,她也承諾了他以後再不吸别的男人的精氣,重寒煜還想怎麽樣?
随他怎樣,她都應他,她欠他的行嗎?
又見重寒煜沉默了不說話,虞朝暮急忙在重寒煜的懷裏坐直了,宛若個出軌未遂的小媳婦般,說道:
“我今天這是第一次從鼻息吸别人的精氣,我發誓,我就今天這一次,還隻是剛有了那麽個動作,和那男人的鼻息都沒挨着,還相差十萬八千裏,你就冒出來了。”
她看着重寒煜,重寒煜一副嚴肅沉默的樣子,眼神盯着她,毛毛的。
他開口,“這回你要發誓,對着魔神發誓。”
虞朝暮便是端正的坐在他的面前,清了清喉嚨,舉起三根手指頭,很認真的說道:
“我發誓,我對魔神發誓,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
“以後呢?以後還會有嗎?”
“沒有了,以後也不會有了,我向魔神發誓,以後絕不從鼻息入手,吸……”
“吸除重寒煜之外的,第二個男人的精氣和精元。”
重寒煜打斷了虞朝暮的誓言,雖然對于魔修來說,壓根兒就沒有什麽束縛,也不會出現頓悟出現什麽心魔之類的,因爲他們自己就是魔,随心所欲慣了,所以沒有心魔。
但是魔修對魔神發誓,這是一種承諾,是魔修一生中,唯一的,稍微還有點兒束縛的承諾。
端坐在枯葉上的虞朝暮,瞪了重寒煜一眼,他這是在逼她!被她屢次違背誓言,給坑害出經驗來了嗎?
但是她在他上輩子的時候,就說過了,下輩子對他好,加倍的還他的好。
于是,虞朝暮又清了清喉嚨,舉着三個手指頭,很認真的發着誓言,
“我,虞朝暮向魔神發誓,我再也不會吸除重寒煜之外的,第二個男人的精血,也不從鼻息入手,吸第二個男人的精氣和精元!”
發完誓,虞朝暮恨恨的打了一下重寒煜,
“夠了嗎?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