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顯然是萬詩蕾的什麽狂熱簇擁,他昂頭指着二樓的妩月,手指一頓,看着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背靠着二樓的護欄。
重寒煜在二樓藤椅上起身,伸手抱住的女人的腰,低聲同女人說着話。
這…重寒煜身邊有别的女人了?
來人便是急忙喊道:
“重城主,重城主,我們護送萬大小姐與您的兒子去涿州安全區,那裏據說被變異動物洗劫一遭,死了不少木系異能者,我們路過這裏做些補給,可您的人卻是漫天要價,這,這一日夫妻百日恩……”
很顯然,這個人是想借萬詩蕾和她兒子的名義,向重寒煜打念舊牌,讓妩月聚集地不要漫天要價,甚至給他們的補給便宜點兒。
重寒煜側頭,眼神睥睨的看着底下站着的人,無情道:
“我兒子?我兒子還未出生!”
又道:“還有,我一直都隻是利慈城的代理城主,真正的利慈城城主是我女人。”
這一點要搞清楚,免得真如天天說的那樣,那些人喊着要城主出去出去的,沒把他喊出去,倒把虞朝暮給喊出去了......
所以爲了自己的小命兒着想,需認真區别對待這個稱呼的問題。
這些年,萬詩蕾一直和沈瀾在一起生活,自虞朝暮打下利慈城之後,萬詩蕾被沈瀾帶走,一起朝着東方去發展勢力,然後生下了個兒子,哦,叫重萬裏。
外界的人,一直說萬詩蕾的這個兒子是重寒煜的,她自己也堅定的認爲這個兒子就是重寒煜的。
重寒煜這十年時間,一直在湘城地界活動,生意倒是做得很遠,但他鮮少出利慈城。
前幾年的時候,萬詩蕾每年都會派人到利慈城外面,希望重寒煜能出來見見兒子,要麽她帶着兒子回利慈城,要麽重寒煜出來。
但是派去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重寒煜給殺了。
他做得很絕情,但萬詩蕾卻從不曾死心過。
顯然,這個被萬詩蕾派過來買補給的人,大概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下場,指着重寒煜便是怒道:
“堂堂城主,做事毫不負責,你可知你的妻兒如今正在離你不遠的地方思念着你?!”
二樓背靠着護欄的虞朝暮,微微側頭,隻露出臉上面具的一點銳光,便是吓得地下的人後退了一步。
她未說話,重寒煜将下巴擱在虞朝暮的頭頂上,看了一樓的楊陽一眼,道:
“把他的人頭送去給萬詩蕾。”
毫無疑問,重寒煜已經對萬詩蕾讨厭到了極緻,甚至就連萬詩蕾派過來的人,都是懶得應付,直接給萬詩蕾把人頭送回去了事。
因爲對待萬詩蕾這個女人,重寒煜已經把所有該解釋的都解釋了,她依然一副癡心無悔,哀怨可憐的模樣,等待着重寒煜浪子回頭。
那就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除了殺掉萬詩蕾派過來的人,他已經别無選擇。
一樓的楊陽,便是眼底漏着兇光,朝着那個替萬詩蕾憤憤不平的人走近了一步,将手臂搭在那人的肩上,低聲道:
“來,跟你說個事兒!”
二樓的虞朝暮微微偏着頭,聽到一樓有刀子戳進肉體的悶聲,以及被捂住嘴不能慘叫出聲的悶哼,她面無表情的對重寒煜說道:
“你現在都是直接動手取人性命了嗎?怎麽不給人喂含笑半步癫了?”
她記得她走的時候,給心心買了好多好多好多的含笑半步癫,夠重寒煜用了啊。
抱着虞朝暮的重寒煜沒有說話。
樓下的楊陽,站在黑夜中,掏出手絹來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死人,無所謂的哼了一聲,
“姐姐,我們要不給萬詩蕾來點兒血腥的,她會更來勁!”
至少每次殺了萬詩蕾派來試探的人,會讓萬詩蕾消停一段時間,若是哪次,沒把萬詩蕾派過來的人給殺了,保管緊接着,她就會開始給重寒煜送各種孩子的視頻、照片,寫雪花一樣充滿了深情想念的信。
然後呢,因爲她的深情得不到回應,就會表現得很哀怨,很多勢力就會看到萬詩蕾這樣的哀怨,以此爲借口讨伐重寒煜。
這些年,來攻打利慈城的勢力,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萬詩蕾招惹來的。
這女人啥都沒做,别的勢力要攻打利慈城,又不是她指示的,反正她就是無辜、可憐、被動、哀怨,然後到處救濟陷入了饑荒的勢力。
這些被她救濟過的勢力,發展壯大之後,就爲了給萬詩蕾抱不平,就找機會攻打利慈城。
周而複始,周而複始,煩得要死!
虞朝暮有些理解的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隻推了推重寒煜,低聲道:
“别壓在我身上,你太重。”
她靠在護欄上,他就抱着她,全身的重量都往她的身上壓,下巴還放在她的發頂上,比她還沒骨頭,一會兒護欄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會壞掉的。
“壓不壞你。”
重寒煜沒好氣的松開了一些虞朝暮,也是低聲道:
“你哪回被我壓壞過?”
一旁的妩月在内心内牛滿面,他不想看到這樣的重大神,真的,他會不會因爲發現了什麽,就被重大神給滅口了?
黑夜中,一樓地面上,天天穿着利慈城高中的校服,走近倒地的死人,拿出刀來,将死人的腦袋給切了下來,一邊切還一邊和旁邊的慢慢說着什麽笑話。
看起來就像是尋常高中小男生,和旁的小夥伴們聊着一些毫無營養的中二話題。
然後兩人提着那個死人腦袋就走遠了,打算給萬詩蕾送人頭去。
一層的x,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表任何自己的意見。
到了第二天清晨,距離妩月聚集地很遠的一處名叫流雲城的小城裏,萬詩蕾輾轉收到了去往妩月聚集地,給她補給物資的手下人頭。
她伸手打開了手下人捧過來的人頭,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來。
爲什麽,爲什麽又是這樣的結果?這些年她癡心無悔,爲什麽就是等不來重寒煜的一絲憐憫,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