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楊陽他們找回來。”
城主的窩都空巢了,還玩兒?!玩兒個屁啊玩兒!!!
“讓他們去玩,平時也難得有機會出來。”
沙發裏坐着的重寒煜,捂着心口咳嗽幾聲,又咳出了幾口血來,那模樣兒,簡直可憐透了!
虞朝暮想走又不放心,趕忙抽了桌子上的幾張紙,想着,又多抽了幾張,替重寒煜擦着下巴上的血,心慌意亂的問道:
“你到底走火入魔個什麽鬼?怎麽把身體傷成了這個樣子?情緒不穩定,那就想辦法把情緒穩定下來啊。”
不等她得到她要的答案,她的手便被重寒煜一把握住,虞朝暮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腰,又被坐在沙發上的重寒煜一把抱住了。
她掙紮着,重寒煜便低吼道:
“别動,我頭暈。”
剛剛不是吐血嗎?現在又頭暈……這是病入膏肓的節奏?
虞朝暮心裏焦急,低頭看着重寒煜的發頂,道:
“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找x過來看看。”
又見重寒煜一言不發的,隻管緊緊的抱着她,壓根兒就不回答她,于是虞朝暮長歎一聲,暴躁道:
“你到底要怎麽樣?”
“我明天要去開城主峰會,走火入魔的事,不能教任何人知道。”
重寒煜緩緩的放開了虞朝暮,卻是雙臂依然圈在她的腰上,擡頭看着她,雙眸深沉道:
“他們那些城主虎視眈眈的,一直盯着利慈城,我要是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你想,明天在城主峰會上,他們就會統統朝我發難。”
“那…那我明天陪你去。”
虞朝暮低頭,想都沒想,就主動提出了要陪重寒煜去城主峰會的事,看樣子,重寒煜這次一個超強戰鬥力都沒帶過來,就楊陽那幾個渣戰鬥力,扛扛小怪還是可以的,萬一真碰上個鐵疙瘩,重寒煜隻有死的份兒了。
夜幕沉沉,界山城的半城煙火依然熱鬧,寂靜的别墅裏,重寒煜将臉埋進虞朝暮的小腰上,彎唇笑,情緒穩定下來,輕聲道:
“好。”
她就是他的藥,他的心之所在,隻要她在,他就安甯了。
等虞朝暮将重寒煜扶到他的卧室裏躺下休息,瞧着這棟空巢别墅,也是不敢離開,便打算這樣在重寒煜的别墅裏守他一夜。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重寒煜的床邊,看他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眉頭緊緊的皺起,似乎很是不安。
看着他這個樣子,虞朝暮的内心難受的揪起,她關掉了卧室裏的燈,将床頭的一盞小燈打開。
又聽他咳嗽了一聲,她便湊過去問道:
“怎麽了?很難受?”
“有點。”
重寒煜側身,就着床頭溫暖的燈,看着身邊的虞朝暮,眼神黑漆漆的,低聲道:
“你不走了?”
“今晚上不走,明天陪你去峰會。”
她坐在椅子上,替他拉了拉被子,微微蹙眉,看着重寒煜輕聲說道:
“你睡會兒吧,看起來很難受,睡會兒養下神,”
床上的重寒煜,搖搖頭,朝着虞朝暮伸手。
她反應過來,将自己的手遞過去,交給他握着。
他低聲道:“過來,陪我睡會兒。”
虞朝暮心頭一動,坐了過去,躺在了重寒煜的身邊。
以往,他與她雖然什麽都做不了,但偶爾也會相擁而眠,對于他的懷抱,她并不陌生。
于是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她的頭落下,他的手臂伸過來,她恰到好處的躺進了他的懷裏,他分毫不差的将她滿懷抱住。
宛若以往的每一次,讓人覺得懷念,又安心。
重寒煜伸手,将被子拉過來,蓋在虞朝暮的身上。
這床被子上有他的體溫,暖暖的捂着她,讓她打了個呵欠,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想睡就睡吧,我在這裏。”
沉沉的男音在虞朝暮的頭頂響起,她搖了搖頭,輕聲道:
“你受傷了,我保護你。”
她是擔心他的,無論她離開多少年,她回來後,依然是擔心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重寒煜沒說話,抱緊了虞朝暮,咳嗽了幾聲,手指輕柔的繞着她的長發,聲音低低散散的,有着一抹委屈,問道:
“這麽多年,你怎麽舍得離開我這麽久?”
他的懷裏,虞朝暮側頭,将臉貼進他的心口,過了許久,才是輕輕的說道:
“不舍得。”
舍不得啊,每一次轉身離開,她都是舍不得的,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走,她也想陪他同生共死,天荒地老啊。
重寒煜不知道她爲什麽一定要走,她既然舍不得他,爲什麽又要離開。
這種委屈憤悶的心情,讓他又開始患得患失,極速咳嗽起來。
“我去給你倒杯水。”
床上的虞朝暮不知如何是好,趕緊起身來,下樓去給重寒煜倒水,她第一次來他的這棟别墅,壓根兒不知道能喝的水放在哪兒,隻能在一樓到處逛,等她摸進廚房,打開冰箱的時候,都已經在一樓找了老半天了。
廚房很大,夜很黑,虞朝暮舒展着腰身,雙手擡起,在料理台上方的櫃子裏,翻找着幹淨的杯子。
纖細的腰身上,便是擱上了一雙溫熱的大手,脊背後方,是重寒煜貼身而來。
虞朝暮手裏拿着杯子,微微側頭,對身後的重寒煜低聲問道:
“怎麽下樓了?”
“你在樓下磨蹭的時間太長了。”
他在黑暗中低頭,唇貼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說道:
“我怕你走了,所以下來找找你。”
虞朝暮将手裏的玻璃杯接好了水,放在一塵不染的料理台上,杯子與大理石台面碰撞,發出輕微的一聲響,她道:
“上去吧,我不走,你受傷了。”
“朝暮……”
身後,重寒煜的聲音很低沉,沉得宛若悶雷一樣在滾動,黑夜包裹着他與她,他并未去拿那杯水,隻問道:
“我受傷了你才不走?”
“不,我以後都不走。”
虞朝暮眼眶有些熱,轉身,伸手抱住重寒煜,低聲道:
“你不要這樣患得患失了,我哪兒哪兒都不去,你受傷了,或者你的傷好了,我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