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道路轉角,緩緩走了出來一名黑衣紫裙的少女,長發披肩,頭上紮了個随意的道士髻,她側身站立着,渾身散發出一股煞氣。
本體停下了腳步,看着面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側顔,嬌聲問道:
“喂,你是誰啊?擋住我的路了。”
虞朝暮緩緩側身,裙角在微風中輕輕飄着,一雙清澈的眼眸,生氣的看着本體。
本體一愣,然後那張秀麗的臉上,依次閃過驚慌、不敢置信、詫異,以及一抹隐約的計算。
虞朝暮将本體的神情盡收眼底,冷聲問道:
“我早就警告過沈瀾,讓他不要圈養着你,這末世殘酷無情,應該讓你盡早激發出異能來,可是顯然,他沒有将我的話聽進去。”
“喂,你是誰?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本體身後的一位保镖,立即上前,手指指着虞朝暮大聲喊道:
“你不要命了是嗎?這位可是沈瀾沈隊長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虞朝暮一劍掃出來,劍尖指着那名保镖的喉嚨,四周青焱虛影亂飛,掃下無數綠色落葉,一片一片的旋轉着,宛若落雨般,從天空落下。
她俏臉冷然,一字一句道:
“我和虞朝暮說話,有你這個雜碎什麽事兒?要麽滾,要麽死。”
被劍指着的這保镖愣神,仿佛受到了驚吓般,還沒反應過來。
本體的另一名保镖就上前來,怒喝一聲,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是病貓?”
說罷,他極速上前,雙手直抓虞朝暮。
虞朝暮不退反進,原地一個旋身,“唰唰唰”幾聲清脆的劍氣飛出去,虛影劍劍砍向了那名沖她而來的保镖。
這保镖一看就是練家子,可依然擋不住虞朝暮一招,他也就隻往前沖了兩步,就被虞朝暮的虛劍逼退了回去。
而另一名保镖,就是原先被虞朝暮用青焱指着的那位,早就吓得跑掉了。
本體站在原地,提着一袋子的奢侈品和化妝品,早就吓傻了,看見她的保镖一個跑,一個被逼退,饒是再傻白甜,也知道這回碰上了個硬茬子,趕緊踩着高跟鞋,沿着原路往回跑。
她一邊跑,還一邊尖聲大喊,那屁滾尿流的模樣,肯、定、不、是、虞、朝、暮!!!
虞朝暮提劍,一腳踩着木質的小橋,身子飛了出去,另一隻叫踩到那被她逼退了的保镖頭上,又飛了老遠,從空中落下,一劍伸出去,擋住了這尖叫女人的去路。
手指頭一彈,一粒真言丹彈進了女人的嘴裏,她咳嗽兩聲,就把那不大的真言丹吃了下去。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緻的妝容上全是淚水,恐懼害怕的昂頭看着虞朝暮,哆嗦着問道:
“你,你到底是誰?你是誰?爲什麽要殺我,爲什麽?”
“我就問你三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不殺你!”
虞朝暮執劍,青焱指着地上的女人,問道:
“一,你是不是虞朝暮?”
地上的女人點頭,又匆忙的搖頭,然後哭道:
“不是,我不是,你是誰?你是誰?你是不是虞朝暮?是不是她?”
天啊,她爲什麽承認了她不是虞朝暮?爲什麽?這麽輕易的就承認了自己不是虞朝暮,這不是作死嗎?
虞朝暮并不回答地上的女人,隻是徑自問道:
“二,你是誰?”
“我我……”地上的女人一邊哭一邊往後退,猶豫着,到底說還是不說。
“說!”
虞朝暮的劍尖往前送了點。
“我,我,我叫重潤雨,我本名叫重潤雨,我不是虞朝暮,我不是!”
地上的女人哭得妝都花了,她又說實話了,然後她跪在了地上,雙手拽着虞朝暮的裙角,問道:
“你是虞朝暮是不是?你才是真正的虞朝暮,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李代桃僵,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喜歡沈老師,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聽到這聲聲哭訴,虞朝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沒力了,她緩緩的放下了劍,昂頭看着蒼天,突然極具諷刺的笑了一聲。
她的本體裏,住着的果然是重潤雨這個心機婊,果然!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她頂了重潤雨的身體,那重潤雨是不是也頂了自己的身體?
早該想到的,隻是一直不敢往這個方面去想。
因爲這好諷刺,虞朝暮還在心中計劃着慢慢的等本體生下星兒,然後帶着星兒和本體離開沈瀾,而如今的這一切,都好諷刺。
就重潤雨這個心機婊住進了自己的身體裏,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還是星兒嗎?她的身體裏住着别人的靈魂,這個靈魂和沈瀾結合,而生下的孩子,還是星兒嗎?
虞朝暮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厲害,最後,笑得自己的眼淚都出來了,
是她太執着了,因爲太執着星兒,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忽略自己本體的異常,甚至于,壓根兒就在回避關于本體的任何異常行爲。
從沈瀾出現在疫區,身邊沒有本體相随開始,虞朝暮就應該想到她已經和重潤雨換了魂這個可能性。
可是瞧瞧,這都過了多久了,這都過了多久……
虞朝暮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叉,她重生之後,活下去的所有動力,所有希望在這一刻,妥妥的就是個笑話,大笑話。
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然後,虞朝暮慢慢的低下了頭來,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根本就不能自抑的重潤雨,開口問道:
“第三個問題,你是怎麽進入我的身體的?”
重潤雨的眼神躲閃了一下,跪在地上隻是哭,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虞朝暮一腳踹出去,将地上的重潤雨踹了老遠,厲聲喝道:
“說!”
她爲什麽問重潤雨,是怎麽進入她的身體的,而不是問重潤雨,是什麽時候進入她的身體的?是因爲她和重潤雨換魂之後,她加過重潤雨一次w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