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去幹什麽?讓他們兄妹倆折騰去,我們都是些老人了,别管那麽多。”
“不是…不是!”
陳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起,然後又問道:
“孩子這麽大了,你,你也不說說,你也不看着點兒?!”
“看什麽啊?有什麽好看的?他們比我們可出息多了。”
重羅覺得陳圓有些大驚小怪的,看什麽看啊?重寒煜兩兄妹每天做的事兒多危險,能看嗎?看了能有命繼續活着嗎?
望着重羅這糊塗樣兒,陳圓是氣不打一處的來,末世前的舊恨新仇一股腦兒的上來了,沖着重羅就怒道:
“你這個人,你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糊塗,你你你活不清白你!”
“我我我怎麽就活不清白了?就你活得清白,就你最清白?”
重羅也是火了,他跟陳圓爲什麽會離婚?就是因爲跟陳圓性格不合,在一起就吵架,在一起就吵架,沒離婚的時候就吵,離婚了還吵,末世前吵,末世後依舊是兩句話不對付又吵!
桌子邊上的重潤露楊陽幾個孩子,吓得趕緊低頭扒飯,成豔芳幾個大人,也不好多說什麽,趕緊的收桌子的收桌子,喂孩子的喂孩子,任由重羅和陳圓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了下去。
家具城旁邊的僻靜巷子裏,虞朝暮打開房車的門走了進去,她心裏頭裝了事兒,所以不想搭理旁人,就隻想找個地方靜靜。
見得重寒煜跟着她上了車來,她也沒開燈,直接去了大床的隔間,從裏頭找出了她的睡衣,準備去洗澡。
出來的時候,見重寒煜還在她的房車裏,他就站在原地,靜靜地這麽看着她,可這個人,也隻是重潤雨的哥哥,不是她的哥哥!
于是虞朝暮心中又不好了,便說道:
“行了,我要洗澡休息了,好累,你該幹嘛的幹嘛去。”
見重寒煜不說話,隻是站在黑暗中,虞朝暮也沒心思和他多說兩句,徑自進了浴室洗澡,然後進了大床房。
一進去,就看見重寒煜半躺在她的床上,長腿擱在床沿邊,似是在等着她。
“你怎麽還沒走?”
虞朝暮擦着頭發上的水走過去,一巴掌拍開了重寒煜的長腿,沒好氣道:
“起開點兒,這是我的床,要睡你到外面的小床上睡去。”
什麽都是重潤雨的,就沒有一樣是她的嗎?她努力了這麽久,爸爸是人家的爸爸,媽媽是人家的媽媽,哥哥妹妹都是人家的,可她買的房車該是她的,她的床也該是她的!
半躺在大床上的重寒煜,便将長腿挪開了一些。
虞朝暮伸手,打開了床頭的一盞小燈,然後擦着頭發,擦着擦着,她的動作一頓,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瓷瓶,怔忪的低頭看着。
重寒煜便是問道:
“小雨?小雨?你在想什麽?”
虞朝暮仿佛沒聽見般,依舊盯着手裏的瓷瓶看,白色的瓷瓶身上貼着一張紅色的紙,紙上寫着【真言丹】三個字,一瓶100粒,給人吃下去一粒,就能讓人在一個小時内,說出來的話,全都是真話。
她咬唇,手指捏緊了手裏的真言丹,然後恍然回神,看着身邊靠坐在床頭上的重寒煜,問道:
“啊?你叫我?怎麽了?”
過了半小時,她才回神,這問題有點兒大了!
重寒煜深吸口氣,伸手,摸了摸虞朝暮已經半幹的長發,她的衣衫單薄,身體纖瘦且修長,瞧着身量,似是比以前長高了幾厘米。
重寒煜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沉聲道:
“過來,坐這兒。”
虞朝暮便是依言坐了過去,靠得離了重寒煜近一些,他伸手,就将她一把抱入了懷裏。
起初,虞朝暮還以爲重寒煜是有什麽話要跟她說,又見他抱着她,便掙紮了一下,想要坐直了。
重寒煜便是說道:“别動了,跟我說說,你今天怎麽了?”
他知道她去見了沈瀾老婆,并且看了沈瀾老婆一整個下午,這些重寒煜都知道。
如果上次,是重寒煜誤會,虞朝暮跑去海倫春天,是因爲愛着沈瀾,所以才去看沈瀾老婆的,那麽這一次,虞朝暮看了沈瀾老婆一個下午,絕不僅僅是因爲愛着沈瀾。
在虞朝暮的心目中,沈瀾沒有這麽重要,現在重寒煜知道了,至少他和沈瀾比起來,虞朝暮選擇的是他,而不是沈瀾。
其實重寒煜也發現了一個很緻命的問題,虞朝暮和沈瀾老婆,越長越像!
他懷裏抱着的這個人,每天一打坐,就在承受着一種非人的痛苦,這種痛苦讓她每次都能排出血與骨髓,應當就是《修真百科全書》裏面說的,她正在洗髓。
洗髓這個概念,以前重寒煜不懂,後來看了《修真百科全書》之後,他就知道,是一個人排出自身身體雜質的一個過程,最終讓身體體質達到與神魂契合的最佳程度。
而與其說虞朝暮今天看了沈瀾老婆一下午,倒不如說,她觀察了沈瀾老婆一下午。
她在“觀察”沈瀾老婆!
察覺到懷裏的人緩緩的安靜了下來,重寒煜伸手,五指插入虞朝暮的發中,慢慢梳理着她半幹的長發,問道:
“你什麽都可以和我說,我聽着,隻要你願意說,我就一直聽。”
能說嗎?
被抱在重寒煜懷裏的虞朝暮,動了動,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背對着重寒煜,靠在了他的懷裏,沉默的想了許久,才是說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說起,好多事情我自己也沒有搞明白。”
“爲什麽?”
“不爲什麽,就是沒搞明白。”
虞朝暮的聲音弱弱的,宛若被抽幹了力氣般,沒什麽勁,她身上的衣料單薄,肩頭又細又弱。
其實她的身體體質很差,洗髓了這麽久,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平常要不是各種裝備和丹藥加身,還有刻入神魂的劍招武裝,她能被一個力量異能者一把給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