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房子即使收拾好了也不着急住,所以處處都摳的很細。
歐陽維幾次欲言又止,想跟邱詩韻提起母親想要過來看病并且常住的事情,當面對邱詩韻渾身充滿了幹勁臉上綻放着光彩笑容的那一刻,他又開不了這個口。
他比女兒還要了解母親,一旦她常住那麽随之問題也會接踵而來。
不論什麽事情,隐瞞隻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會得知,他們家現在因爲大舅哥的幫忙有了錢的事實。
錢的問題還好說,最難處理的是婆媳關系。
妻子陪着他風風雨雨這麽多年,經曆過太多。
後來他得了重病又不離不棄的陪着他給他力量,甚至提前辦理了退休。
他怎麽能夠忍心讓她在這個歲數再去面對婆婆的刁難?再愁眉苦臉過的不開心?
歐陽維從而有了鴕鳥心态,過一天算一天,同時也希望大哥在收到他的那封情真意切的去信後能夠勸的住母親吧。
邱詩韻是家裏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她以爲風平浪靜的表象之下,正在暗流湧動。
泰州老家那邊見歐陽維遲遲也沒有同意他們過來京都看病,卓雨清徹底着了急。
在她看來,别的事情能等,看病的事情還能等?
晚上一大家子吃完飯以後,卓雨清跟歐陽康商量:“老大,我看啊也别等你弟弟的電報了,咱們就直接過去,他還能把我攆出去不成?”
歐陽康手裏卷着的煙卷剛卷到一半,頹然的放下,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媽,老二沒給咱們回信,肯定是還沒有跟家裏溝通好,咱們貿然的過去能好嗎?你那個病,也不是什麽大病,隻是個小手術,在咱們家這裏也可以做,何必非要跑去那麽遠。”
歐陽康已經收到弟弟的信,也能體諒他的難處,再說母親如果隻是去看病,那麽他二話不說肯定不用通知弟弟就會帶她去。
可惜,母親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借着她去看病順理成章的留在弟弟家裏,跟他們一起生活安享晚年。
但是哪有那麽容易呢?
假如沒有之前的矛盾和僵持,一切都好說。
已經撕破了臉,弟媳氣惱之下連妹妹家兒子的婚禮都沒有出席,弟弟也默認了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卓雨清感到非常憤怒和失望,她捂着脖頸腫大的位置啞聲道:“老大,媽真沒想到臨老臨老你這麽不關心我!甲狀腺瘤是一般的病嗎?這裏我能信得着?小手術就不是手術啊?萬一把我手壞了,再後悔來得及嗎?”
歐陽康有苦難言,他又不能跟母親把話說得太直白,“媽,我不是不關心你,你也體諒體諒弟弟行不行?他胃癌做完了手術,這幾年裏也要好好的調養着,你去看病可以,但留下……到時候不是讓弟弟爲難嗎?”
卓雨清聽話聽音感覺到了一些事,她眼珠子瞪圓了質問:“他是不是偷摸的給你寫信了?”
歐陽康矢口否認,“沒有,我隻不過看這麽長時間也沒有個信兒,自己琢磨的。我當初怎麽過去接的你,你忘了?”
卓雨清臉色陰沉沉的不說話,不知眼神閃爍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