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武擦擦額前的白毛汗,他更想順勢離開,可惜沒有得到邱繼凡的允許,阿威他們根本不放人。
房間裏隻剩下簡沛淳和邱繼凡兩人時,她再沒有拖延時間,而是做了一個深呼吸面色蒼白的開始說起了當年。
原來,簡沛淳和曹武私奔以後找到了一處落腳。
她從家裏偷出來的錢财隻拿出了一小部分,讓曹武做點小生意。
結果曹武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幹不下去,後來她也不敢再交給他錢讓他去敗壞。
她不爲别人着想,至少也要爲肚子裏的孩子多做一些打算。
曹武後來幹什麽賠什麽,家裏又沒有了進項,他沒辦法才會去碼頭船上幹活。
誰能想到,後來曹武意外掉進了海裏死不見屍。
簡沛淳肚子已經很大了,孩子必須要生下來。她隻好一個人生下孩子,帶着他生活,日子過得特别艱難。
在那個世道,有男人的人家都不好過活,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帶着孩子的外鄉人。
她又不敢将藏起來的錢都拿出來花掉,至少要爲以後多做一些保障。
人如果想要活着,總會找到生存之道。
簡沛淳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是打零工爲人做飯漿洗衣裳,而是趕上了弄堂裏創立生産組,她進了皮包組做皮包。
她有次下工回家途中,無意間發現了有三個人鬼鬼祟祟的從一條窄巷裏出來,如果是從前的話,她肯定會避而遠之。那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悄悄進去,然後便看到了趴卧在巷子裏的邱繼凡。
如果不是對邱繼凡印象深刻,她也不會僅僅憑着他的衣着和身形腦型便判定趴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是他。
簡沛淳不知道邱繼凡還活沒活着,她探了他的鼻下之後感受到了微弱的鼻息,才想了法子将他弄進了醫院。
之後邱繼凡醒來後失去了記憶誰都不認識,簡沛淳起了心思,幹脆謊稱自己是他的妻子,抱着的無非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
後來她在邱繼凡住院期間特意找了距離遊家甚遠的地方居住,出院後自然直接回到了那裏。
邱繼凡聽簡沛淳說完,并沒有馬上出聲,他對簡沛淳的話仍然沒有全信,她說她在做皮包,爲何他有印象以來,她的手沒有多麽粗糙?做皮包的話,手上不可能是那種狀态。
他早已将當年的事情猜了又猜,卻總覺得裏面缺失點什麽,其中一定有他不了解的地方。可時至今日過去了二十來年,想要調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邱繼凡默默的凝視着她,觀察她細微的表情變化,過了一會兒才面色冷凝不動聲色的問:“你發現我的時候,我身上穿的什麽衣裳,兜裏有什麽東西?”
“身上穿的衣裳我也記不太清,兜裏一分錢沒有,手表也沒了,我估計你是被那三個人謀财害命。”簡沛淳小心的回答。
邱繼凡直勾勾的盯着簡沛淳的眼睛,突兀的問:“遊家的大兒子遊楚,當時沒有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