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不敢多言,紛紛閉嘴。
但對比起衆人的不安,最惶恐的人非金雷莫屬。
因爲……穆炎說的都是真的……是他竭力去掩藏的過往……
穆炎說的三個人,一個是他的原配夫人,一個是他的政敵,還有一個是政敵的兒子……
金雷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其實是個人渣,更是個喜歡玩弄娈啊童的戀啊童啊癖。
他一眼就看中了政敵的兒子,那個宛若仙童般漂亮的小少年,爲了将他弄到手玩弄,他和草寇勾結,設計讓政敵在剿匪戰場上中計身亡。
政敵不僅人死了,還名譽掃地,家族地位一落千丈。
而此時金雷出手了,他佯裝成政敵的好友救助他們,将少年騙到手後活生生玩死了,腸子被他拉出體外,格外凄慘。
少年死後卻沒得到金雷的一絲憐憫,最後金雷命人用草席将少年草草一裹起,抛屍荒野。
這些卑劣惡毒之事,金雷做得十分隐秘,哪怕到最後,也沒人将小少年的失蹤懷疑到他頭上,連同小少年的母親在内,都以爲是他們一家子氣數已盡罷了。
在那之後,金雷吞并了對方的勢力,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而他手上的鮮血又豈止這些?
他從前從未怕過,因爲他手段了得,做的滴水不漏。
爲了使得自己能更不進一步,他甚至不惜親手勒死了自己身懷六甲的夫人。
這一切……
這一切除了他還有誰知道?
穆炎……穆炎爲什麽一開口就說中了這些?
“納命來……”
“納命來……”
陰魂不散之聲愈發凝實,但這一次士兵們的表現卻很正常,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如此一來,金雷更怕了。
他眨動雙眼來回在帳中巡視,冷汗卻将他的鬓角、衣衫悉數打濕,明明是日頭最爲猛烈的時辰,他卻渾身都冷……
透心涼的冷……
“納……命……來……”
又一聲催命之音,伴随着血腥之氣纏繞在金雷的鼻尖,他胡亂一拳打出,收回時拳頭上卻憑空染滿鮮血。
然而一瞬間,那血色又消失了。
隻是血不見了,那瞬間的觸感卻如同烙印般留在了他心裏。
惡意!
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惡意攀上他的心髒,令他窒息般痛苦。
“啊啊啊啊……”金雷驚得大喊一聲,高大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不斷叫喚,“别殺穆炎!别殺穆炎!将她拉回來!拉回來!!!”
金雷是病急亂投醫,他出爾反爾的舉措,令衆人非常不解,但他們不敢有異議,暗忖自己幸好還沒動手。
等穆炎再次被押回大帳,她的神情似乎毫不意外,隻似笑非笑看向金雷,後者斥退了護衛,死死盯着穆炎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幹什麽?”
穆炎眯眼道:“我本是一介遊方道士,因爲長得和穆家公子一樣,就被強行抓來頂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