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我留在這邊也無益處吧,我便點頭。
付清送着我下樓,他本來是要送我回去的,我說:“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知道回去。”
付清便停下,站在門口對我說:“那我就不送您了。”
我點頭,又擡頭看了一眼樓上陸明的房間,這才離開。
回到家,我心情說不出的糟糕,我沒想到陸明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此痛苦,可是我卻什麽都幫不了,如果之前我沒有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是不是就不一樣了,他會非常健康的活在這世上,快樂并且無憂無慮,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被人用繩子,像捆畜生一般捆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去看報紙,竟然有我們昨天圍堵被拍的消息,并且上頭隐隐提到陸明吸毒被扣的事,報紙上提的很隐晦,卻又惹人猜測聯想。
我氣憤的很,拿着報紙在手上狠狠撕碎。
接着我電話又想了,又是曹傑跟譚輝他們打過來的,他們應該也是看了報紙,依舊是詢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陸明吸毒是否是真的。
我還是跟曹傑他們說:“不是!都是媒體亂寫的!他們現在污蔑人都不講究證據的嗎?!你們别去相信媒體寫的那種連鬼都不相信的東西!”
那一上午,不止曹傑和譚輝來了電話,就連經管系的其餘同學,也打電話來詢問,我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同他們解釋都是假的。
到下午中午的時候,陳麗娜竟然也打電話來詢問我了,她問我陸明最近出什麽事了。
我反問:“你也聽說了嗎?”
陳麗娜說:“今天有許多人來詢問我,陸明的情況,聽說你們在路上被人堵截了,還說陸明在酒吧吸毒被抓?”
我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還無聊到去問陳麗娜了,我說:“沒有,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陸明現在好好的在家裏,怎麽可能被抓去警局。”
陳麗娜說:“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陸明怎麽可能吸毒。”
我說:“你别相信就是了,若是那些愛管閑事的人再來問你,你就說沒有。”
陳麗娜說:“行。”
陳麗娜又問:“吃午飯了嗎?”
我說:“還沒有。”
她說:“要不一起出來吃個午飯?”
我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想先去探望陸明,不過想到陳麗娜最近心情也不怎麽樣,我便對她說:“好,一起。”
我們兩人到達飯店,平時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可今天,兩人坐在那,竟然都沒怎麽聊天,各自滿懷心事的搖晃着杯内的奶茶,對于桌上的吃的,也提不起勁。
我是爲了陸明的事情,而心情郁結,至于陳麗娜,她也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我便問:“你和喬斌的婚事不久了吧?一個月快過去了大半,要當新娘了,開心點啊。”
陳麗娜朝我笑着說:“我挺高興的啊。”
可是我沒從她臉上看到半點的笑。
我沒多問,怕問到不該問的。
陳麗娜又說:“你呢,你怎麽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
我說:“沒什麽,可能天氣原因吧,胸口有些悶。”
陳麗娜望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她說:“算了,既然我們誰都沒胃口,便出去轉回,可能胃口還好些。”
我倒是沒反對,反正坐在這也是幹坐。
兩人便起身出了包廂,到達飯店大廳時,忽然身後有人喚住了我們,我和陳麗娜停下,回頭去看,竟然是林語棠,正站在我們身後。
剛才我們過來時,倒是沒見到她。
她朝我們走來,到達我們身邊後,她問我跟陳麗娜:“開顔,麗娜,你們竟然也在這吃飯?”
陳麗娜還算友好的朝林語棠打招呼說:“語棠姐,你也在這。”
林語棠說:“我跟陳媽媽在這邊吃飯。”
陳媽媽?我跟陳麗娜對視了一眼,林語棠笑着解釋:“是青川媽媽,還有陳麟呢。”
陳麗娜一聽,臉上倒是沒露出什麽波瀾,她笑着說:“我跟開顔正打算去逛逛呢。”
林語棠盛情邀約:“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陳麗娜自然是婉拒:“我們已經吃過了,語棠姐,你們吃吧。”
陳麗娜婉拒,林語棠也沒堅持,畢竟都是客套話,隻不過是象征性的說說而已,她又看向沒說話的我,她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說,忽然同我說了句:“開顔,謝謝你。”
我本來是很精神站在那走神,聽到她這句話,我立馬站直身體看向她,還有些沒回味過來她那句謝謝是什麽意思,隻是一瞬,我才反應過來她在謝我什麽,我扯動了兩下嘴角說:“哦,沒、沒事的,謝什麽。”
林語棠也不往深裏說,她用手捂住唇嬌笑着說:“好了,那我就不多打擾你們了,你們去逛吧。”
陳麗娜笑着說:“好。”便拉着動作遲緩的我從飯店離開。
到達外頭,陳麗娜還看向飯店裏頭,她說:“林語棠怎麽又跟陳青川他媽吃上飯了,那天你到底同她單獨說了什麽?”
面對陳麗娜的詢問,我又失了會神才對她說:“沒說什麽,你别多想了。”
我又催着陳麗娜說:“走吧,太陽曬的很,要逛就趕緊的。”
陳麗娜歎了一口氣看向我,隻能跟在我身後。
看來我那通解釋還是有用的,林語棠竟然同陳家母女一起吃飯,還同我說謝謝,看來兩人是有和好了?
想到這,我晃了晃腦袋,把這些胡思亂想都搖晃了出去,想着自己去尋思這些幹嘛,他們兩人和好,我心裏反而沒有罪惡感。
我便和陳麗娜一起去商場逛着,逛到下午三點,陳麗娜接到一通電話,是喬斌的家人打來的,說是要同她商量,婚禮擺在什麽酒店的事情。
婆家有找,這個街自然是不能再逛下去,陳麗娜便問我:“你要一同随我去嗎?”
我說:“不用了,你們商量婚禮,我去湊什麽熱鬧。”
陳麗娜說:“好吧,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跟你逛。”
我說:“好,沒問題。”我便送着她出商場,陳麗娜便攔了一輛出租車,便離開了。
等她一走,我反而單了下來,我在那站了一會兒也攔了一輛車離開,坐在車上,我沒有回老宅,而是讓司機送我去了陸家,我腦海裏不知道爲什麽一直回轉着林語棠同我說的那句謝謝,等快到陸家後,我又搖晃了下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今天跟失神一般,頻頻走神,爲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等下了車,我便朝陸家走,到達陸家大廳後,有個傭人在那打掃衛生,一見到我,便立馬朝我走來說:“許小姐,您好。”
我笑着:“我是來找陸明的,他今天狀況怎麽樣?”
傭人正要回答,樓上走下來一個人,是陸雲清,她看到我,腳步便略快速了些,她走到我面前說:“你回去吧,陸明今天不想見人。”
我說:“他現在怎麽樣?”
陸雲清說:“還行吧,穩定下來了。”
我擡頭朝樓上看去,見有醫生進出,我說:“要不,讓我看他一眼,我立馬走好嗎?”
陸雲清說:“他見到你隻會情緒更加激動,他不想讓你見到他狼狽的樣子。”
陸雲清見我站在那沒動,她伸手拍了我肩膀兩下說:“你走吧,開顔,等他心情好點了,他自然會見你。”
我說:“好。”我還是不甘心的朝樓上看了一眼,便對陸雲清說:“那我先走了。”
她便送着我到外頭。
我從陸家回到家後,試圖想給陸明發點消息安慰他,可是拿起手機後,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安慰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早上看了那些報紙沒有。
我無比煩惱,我也不上來是爲了什麽,幹脆便躺在床上麻木的擡頭看着頭頂的吊燈。
看了一會兒,我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我給陳青川發短信,非常氣憤質問他說:“昨天那記者是不是你埋伏的,陳青川,原來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你既然答應了我,還來這招,現在陸明成了這樣,你就是要逼死他對嗎?”
發了一條過去,沒回應,我等了等,又發了一條:“今天我在飯店碰到林語棠了,她在跟你媽吃飯,看來我的解釋還是挺有用的,這就說明你們兩人和好了,挺好的,我也用不着愧疚了,那就祝福你們喽。”
我發完這條短信,便快速放下手機,趴在床上又等了等,等了一個多小時,想着他是不是沒收到我的短信,我又拿起收手機去看,就在這一瞬間裏,手機發出一陣震動,一條短信竄了進來,是陳青川的回複,我立馬點開,一個字:“嗯。”
嗯是什麽意思?他是說記者真是他弄來的?還是說他和林語棠和好了?
我又發:“嗯,是什麽意思?你承認的是哪個?”
“和好了。”
我看到那三個字,便将手機用力一扔,渣男,前天還說愛我,今天就和好了,果然,這種男人都不過是嘴上說說的而已,并不是非你不可,還說不需要我解釋呢。
呵。
我冷笑。
我一肚子火,又拿起手機回了他一句:“那就好,我也就不用愧疚了,祝福你們。”
陳青川便沒再回複。
晚上吃完飯後,我回到房間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他依舊沒有再回消息,我将手機抛出好遠,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告訴自己睡吧,他不是個發短信的人,祝他天長地久就行了,渣男。
我閉上眼睛。
可是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一臉菜色,臉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我站在鏡子前洗了把臉,清醒了一會兒。
便又去找手機給陸雲清打電話,同她問陸明的情況。
陸雲清說,他今天還是不太想見我,情況和昨天沒什麽兩樣。
我對陸雲清說:“陸小姐,你說我會在他經常跑步的小河堤邊等他,就在今天上午。”
我沒和陸雲清多說,下了樓吃早餐,大概九點我便去了陸明經常跑步的小河邊等,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是我一直坐在那等着,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正東張西望的時候,便看到有個人影朝我這邊走來。
是陸明,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他朝我走來,看上去臉色不是太好,人有點虛弱,我本想走過去去扶他,可是剛起身又覺得還是不要表現得如此刻意,便坐在那對着他笑。
他走到我身邊,蒼白的唇帶着笑問:“今天不舒服,本來不太想出門。”
我說:“我說過等你啊。”
我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說:“坐吧,我們在這吹吹風。”
陸明說:“好。”
我們兩人坐下後,有河風吹了過來,這時走過來一對推着嬰兒車的夫妻,兩人在河邊散着步,嬰兒在嬰兒車裏熟睡着,風将罩在嬰兒車上的紗簾拂動着,小孩粉紅的小臉蛋在嬰兒車内若隐若現。
陸明目光一直随着那嬰兒車移動着。
我問他:“是不是覺得很可愛?”
陸明說:“嗯,忽然覺得當爸爸似乎也挺好的。”可能是那對夫妻走近了吧,陸明收回了視線,又笑着說:“可能我這輩子是不太可能有了吧。”
聽到他如此說,我心裏咯噔一聲,我立馬說:“怎麽會呢陸明,你還年輕怎麽不可能有?”
他扭頭看向我,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說:“你覺得這樣的陸明,還有人願意嫁給他嗎?更何況是生孩子呢。”
他輕笑,目光眺望向不遠處的河堤,那裏有兩隻白鹭在上頭覓食。
他輕聲說:“開顔,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
我沒想他會說出這麽喪氣的話,我想到那天他被捆在床上,哀求着陸雲清說不想活時的畫面,我立馬拉住陸明的手說:“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陸明,你還這麽年輕,什麽都有可能。”
陸明任由我抓着手,他隻是望着我,一臉哀傷的問:“如果是你,你會跟我這種廢物在一起嗎?”
我激動的沖口而出一句:“我會,陸明,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