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清見陸明對我如此,她也沒有反對,她去了副駕駛位置上坐下,沒同我們擠一起。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着,我根本無法從之前的錯愕中回過神,身子和手都在都還在抖。
而陸明看上去很舒适,靠在那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車子一路駛到陸家,陸明下車走路依舊很不穩,陸雲清扶着他帶他進去,他卻又拉住我,要帶我一同進去,現在可是進陸家裏頭了。
我自然是不可能再跟他走,我停住,陸明也停住,陸雲清自然是扶不動他,便回頭朝我看來,她又看向陸明。
見陸明一直緊盯着我,陸雲清便對我說:“開顔你一同進來吧,沒事的。”
陸明依舊在朝我笑。
陸雲清見我沒說話,她又說:“開顔,我還有事情要問你,我們先把陸明送到樓上去休息吧。”
我說話,陸雲清卻主動拉上了我。
我被她拉的隻能一同進去。
到達裏頭後,陸明是不想休息的,可陸雲清見他神色太不正常了,硬逼着他休息,他情緒如今雖然是最亢奮的時候,不過還是有點理智,所以沒再拒絕,被我們扶上了樓,家裏的仆人便去照顧他。
陸雲清是真有事情找我的,在送着陸明上車後,她便喚着我下了樓,并且請我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還讓家裏的仆人端了茶水上來。
我來陸家也有過兩三次了,可倒沒哪一次有如此的招待,可我卻沒有半點高興,而是心裏無比的忐忑看着坐在對面的陸雲清,我不知道她要問我的會是什麽。
在仆人上了茶水後,陸雲清便遣推掉了客廳裏的仆人,裏頭隻剩下我們兩人。
她端着桌上的紅茶後,動作很是優雅的抿了一口,她對我說:“開顔,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找陸明的,今天?”
剛才在來的路上,我心裏就一直反複思慮,因爲我知道按照陸雲清的精明,她絕對會問我這些。
因爲她似乎看出了陸明的不對勁。
她說:“你怎麽這麽快找到的陸明?而且,他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對。”
她目光直視着我。
我坐在她面前,依舊隻覺得手腳麻木,不過我并沒有思考多久,而是很快回答:“我是從朋友那找到的陸明的消息。”
陸雲清卻沒有任何反應,雙眸仍舊緊盯着我。
我不可能告訴她,我的消息是從謝易雙哪裏得來的,畢竟怎麽說她也不會相信。
正當我在陸雲清的視線下,有些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陸雲清忽然問了我一句:“你知道了?”
她這句話一出,我微瞪大眼睛看向她,可幾乎隻是一瞬,我便明白過來她那句話問的是什麽。
我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凝滞。
原來她們都知道?
陸雲清見我沒反駁,也沒說話,她放下手上的杯子說:“我們心裏都有數就行,開顔,我弟弟之前是個什麽人你應該清楚,他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想你也清楚,我不去評判你們之間的感情誰對誰錯,他會變成這樣,你是占一大部分原因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臉上的情緒逐漸變得凝重說:“其實他這一年已經開始在醫生的幫助下戒了,也控制過一段時間,除了人瘦點以外,結果還是很有成效的,可前段時間我不知道具體陸明發生了什麽,總之又被我們發現複吸,所以他才會跟我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不見了蹤影,當時我很擔心他出事,畢竟是在外面,很難講,他不會被人發現,或者出問題,所以當時我們隻能求助于你。”
我不敢相信問:“你竟然知道?”
可當時她卻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我還以爲她是不清楚的。
面對我的疑惑,她說:“當時我自然是不敢表現出什麽的,因爲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而且這件事幾乎隻有我父親和我母親以及我們知道。”她停頓了幾秒說:“可後來,我便覺得你情緒有些不對勁,到現在我幾乎已經猜到,你應該是知道了。”
這麽看來,他的家人是知道這件事了,根本不需要我來遮掩。
我說:“那你們先打算怎麽辦?讓她再吸下去?”
陸雲清說:“我們懷疑陸明複吸和你有關。”
我想要否認,陸雲清直接先我開口:“他幾乎有一年沒再碰了,可是前段時間你住院,他去找過你一回後,我們便發現了他不對勁。”
我說:“我不否認,陸明變成這樣我是要負很大責任,可後面我回來,我便和他都講清楚了,我不知道現在我應該怎麽做,他才能夠停止傷害自己。”
對于我的話,陸雲清卻隻是笑:“開顔,你沒發現,你越更陸明撇清楚關系,他就越激動嗎?你是真不知道他要什麽嗎?”
她說:“我爸媽現在對于陸明狀态,早就什麽都不在乎了,隻希望一切都如他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現在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就隻有你,我希望你能夠停止他自殘的一切。”
我隻覺得荒唐,我說:“陸小姐,這種事情,你自己都不覺得可笑嗎?現在連你也?”我根本不想同她說下去,我起身就要走。
陸雲清在我起身那一刻,也立刻站了起來,她在我身後說:“開顔,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陸明毀掉嗎?就算你不愛他了,可你們至少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你覺得你沒責任讓他好起來嗎?”
我停住,回頭對她說:“我可以讓他好起來,可并不是用這種方法,你們這種方法,跟逼迫有什麽區别?”
陸雲清冷笑:“那你說,你還有什麽别的方法讓他好起來?如果你有,我自然也不願意走這一步,但我想陸明現在擺明了架勢,便是讓你同他結婚對吧。”
我話到嘴邊,卻反駁不出。
陸雲清說:“我希望能夠念在往日的情分幫陸明一把,隻要你讓他看醫生,并且不再複吸,倒時候你再跟她離婚,我們也不會有意見。”
陸雲清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停住,對我說:“你好好想想這件事,我們等你答複。”
我沒說話,而是轉身直接離開,朝着外頭離去。
陸雲清也沒再追出來,她站在後頭看着。
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回到家後我全身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想給誰打個電話,可是拿起手機,卻發現自己是半個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本想給陳麗娜,可我想,對于這件事情她一定會比我更激動,這不是件小事,最後還是決定算了。
我從沙發上起身去洗了臉,洗完一通臉出來,手機在茶幾上震動,有幾通短信通知,一條是垃圾廣告,另一條是工作安排,還有一條,竟然是陸雲清發來的。
短信内容是:“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并且盡快。”
我直接将手機關了機,然後癱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眸。
之後我依舊正常去公司上班,也沒再理會陸明的事。
那邊也沒再找我,日子過的出奇的平靜。
可要說平靜也不算太平靜,陳青川和林語棠訂婚的消息,幾乎炸開了我們報社。
是富安集團官方發的消息。
富安集團對外申明,我和陳青川于兩年前已經協議和平離婚,将以朋友身份一同管理富安,兩人從此以後将會以朋友親人的身份祝福彼此。
這通消息一出,緊接着富安又放了一則陳青川與林語棠訂婚的消息。
這兩則消息出來,就猶如一顆深水炸彈,将外界炸得粉碎,輿論迅速席卷而來的
之前我和陳青川離婚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洩露出來的,而如今對外宣布這樣兩件大事,報社不炸才怪。
反倒是我有點措手不及,因爲富安公布陳青川和我已離婚的消息并沒有跟我商量。
那天在報社接到這通新聞後,主管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我叫進了辦公室,他問我如今該怎麽處理。
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可是這所公司的人,幾乎沒人知道,如今消息一出,我自然會被自動帶出來,倒時報社應該所有人都會認出我是許開顔,我就是和富安集團陳副總離婚的許開顔。
這點我倒是還沒想到,我隻是沒想到消息出來的如此突然,并且還是富安主動放出的。
主管問我:“你要不要去休息幾天?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再來上班?”
我看向主管,對他說:“您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他說:“畢竟您的身份擺在這,以前沒人注意您的身份,可如今卻不一樣了,富安發布了您和丈夫離婚的事,我們報社雖然可以不參與這次的消息,可别人也是訂婚察覺到你的,這樣隻怕會給您惹來麻煩。”
我是毫無準備,措手不及。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能對他說:“您請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我便直接從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機去了别處。
我找到了陳青川的号碼,直接将電話打了過去,電話打了第一通沒人接聽,我沒再繼續打,而是打了電話給陳麗娜。
陳麗娜自然是也接到了消息,她應該是正準備打電話給我,因爲電話才響第一聲,那邊就傳來了她的聲音,她略激動的喚了句:“開顔!”
我立馬回了句:“是我。”
她問:“你是不是知道那事了?你和陳青川商量好的嗎?”
我對她說:“陳青川沒同我商量,我也是現在才知道。”
“什麽?”陳麗娜語氣裏全是意外,接着就是氣憤,她說:“什麽意思陳青川!他要跟林語棠結婚訂婚都是他自己的事,爲什麽還要對外宣布離婚?他有病吧!”
我說:“我也正想問他怎麽一回事。”這個時候我手機忽然有一通電話插播進來,我看了一眼,是陳青川的電話。
我立馬又同陳麗娜說:“行了,麗娜,我先不跟你說,我問清楚再和你聯系。”
不等陳麗娜回答,我直接掐斷了電話,然後便又切到陳青川的電話上。
我喂了一聲,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定坤的聲音,他在電話那端說:“許小姐,是我。”
我沒想到會是他,我皺眉,冷聲問:“陳青川呢?”
定坤說:“您是想問富安對外發的消息的事情嗎?”
我說:“你爲什麽不跟我商量?這件事情難道和我無關嗎?你知道你們這個消息出來,對我生活造成怎樣的混亂嗎?而且,定坤,我是董事長這件事情你别忘了,你們發這消息都不用問過我?”
我第一反應自然是生氣,第二反應是憤怒。
定坤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如此,他倒是沒有因爲我的質問而亂了方寸,而是在那邊同我解釋說:“許小姐,我們自然是知道您和富安之間的關系,我們也從來沒否認過,可您和陳總離婚的事情,已經有差不多兩年了,當然這是你們私下離的婚,所以外界是一無所知。
陳總之前之所以沒有公開,可能是因爲顧慮到您的生活,可如今兩年過去,您和陳總都有了新的生活,而陳總您也知道,因爲家人原因有了新色未婚妻,爲了顧忌對方家人的感受,所以這件事情是遲早得對外宣布的,而之所以在現在對外公布,是因爲如今時機最成熟,至于爲什麽沒跟您商量,您知道,陳總也不太願意打擾到您的生活,他希望您一切安好。”
定坤倒是将這些話說的漂亮無比,一切安好,他就是讓我如此一切安好的。
我說:“所以,他現在公開,是因爲顧忌到女方所以才突然公開這件事的是嗎?”
定坤說:“希望您理解,林小姐畢竟是陳總的未婚妻,遲早是要正名的,拖太久,隻會讓您和陳總以及林小姐都麻煩,以及對富安的聲譽受損。”
我說:“我從來沒說不公開,我問的是你們爲什麽不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