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管理員說:“既然你要等下去,那你隻能在門外邊等,最好不要去海邊,如今很危險。”
我看向他,便立馬點頭說:“我知道。”
那管理員見我是鐵了心的要在這等下去,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任由我在那等着。
到下午六點的時候,陸明還是沒有來,那管理員自然不可能讓我在裏頭,他給了我一件厚大衣,便關了門,最終和同事離開了。
之前還沒察覺,可如今一到外頭,便覺得冷風席卷,像是要将人給吹走了一般,我盡量縮在門口。
如果不是保安亭上有個遮雨棚,想來我身上已經被那斜飄進來的雨,打的完全濕透了。
大約到八點的時候,我已經動到不行了,本來想抽出電話給陸明再次打一個電話過去,可誰知手太僵硬,手機都沒拿穩,竟然直接摔在地下水坑内,我立馬下手去撈。
撈到手上後,手機竟然直接黑屏。
我搖晃了兩下,便想立馬開機,可是開機鍵無論怎麽摁,始終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有些惱怒的将手機往手上一砸。
顯然,是報廢了。
我沒想到今天這麽背,而且海邊海浪翻滾聲愈發的大了,我決定,還是先離開這比較安全。
可是一沖出去,卻被大雨澆得不得又往回走。
我擡頭看着天,雷鳴閃電,隻能又縮進保安亭的雨棚下。
我惱怒的想,今天晚上這是玩了,别困在這了,手機也沒了,這可真是栽了。
外面風雨太大,我不敢再沖,隻能縮在那等着。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隻覺得身子越來越冷,人也逐漸眯在那,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時,風雨依舊沒有減少,反而還有加劇的可能,我想着,不能在這待下去了,便幹脆一咬牙又沖了出去,可是還沒沖多遠,忽然感覺一股力道将我一拽,我吓了好一跳,第一反應便是尖叫着要去推開後面拉住我的力道。
可手還沒完全伸出去,我手腕便被人一鉗,頭頂忽然傳來陸明的聲音,他說:“開顔!是我!”
我動作一頓,立馬擡頭,這才發現頭頂正撐着一把傘。
而陸明正站在我面前。
我徹底傻了。
呆愣的望着他。
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臉,隻模糊能夠辨别出一個輪廓,但我知道,是陸明,真的是陸明。
他拽着我說:“我們先離開這。”
他拉着我,轉身便朝。
我甚至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不過還是跟在他身後。
大雨狂淋,風吹得我幾乎要走不穩路了,陸明想要帶我出這片海域,可是黑燈瞎火的,完全尋不到出路,他沒帶我毛線前進。
猶豫了幾秒,又帶着我轉身便走,我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
我倒也沒有反抗,任由他拉着。
他最終帶着我回到了他們家在這邊的海邊别墅,以前我來這邊找過他。
他迅速開了門帶着我進入。
風吹得門幾乎都要關不住了,陸明最先将我塞了進去,他在我身後跟着進來,緊接着,便将門用力一關。
終于,将外頭那狂風暴雨擋在了外頭。
我和陸明都極其的狼狽,渾身上下全是濕的,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陸明有些生氣問:“你爲什麽不走?你是傻子嗎?”
我看着他,笑着說:“我知道你會來啊。”
他氣極,不過對于我這句話,倒是未說什麽。
我反而很開心,我說:“陸明,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所以我在這等你。”
他說:“許開顔,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就完蛋了。”
我踮腳拍了拍他肩膀說:“現在我們一起完蛋了。”
他一副受不了我的樣子。
他又看向外頭的風雨,便說:“市區已經停運了,我們今天晚上估計是回去了。”
能夠在這裏避雨,已經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我說:“無所謂,明天早上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我問:“你這有幹淨的衣服嗎?”
陸明說:“有。”
他見我全身都濕透了,連嘴唇都是紫的,他說:“跟我來吧。”
我便跟在他身後,我們上了樓後,陸明帶着我進了卧室,從裏面拿了一套浴袍給我,他說:“這裏隻有這些了。”
我說:“無所謂,隻要是幹的就可以。”
便直接朝浴室走去。
他倒也沒說什麽。
我洗完澡出來,陸明正在樓下,我朝他走去,他在看電視。
裏頭都是關于台風席卷A市的消息,情況相當的嚴重,聽說路邊都吹倒了不少的樹,砸壞了不少的車,大街上是被飓風狂掃過的一片狼藉。
我站在那望着說:“看來今天是真回不去了。”
陸明見我洗完澡出來了,他從沙發上起身說:“嗯,要明天早上才能走。”
我想着,今天是個好時機,情況沒自己預想中的壞。
我便對他說:“你也去洗吧,你身子也濕透了。”
他望着我,便點頭,從我面前經過,上了樓去洗澡。
我坐了他的位置,在那看着新聞,想到自己報廢掉的手機,我又立馬拿了出來,摁了兩下,還是沒有反應,最終還是又放了下去。
陸明洗完澡從樓上下來後,我從廚房内出來,端着兩杯姜茶,這裏竟然還有新鮮食材在。
我遞給他說:“驅寒。”
他看向我,猶豫了幾秒,便從我手上接過,他問:“你在這邊沒關系嗎?”
我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我說:“我跟陳青川早就離婚了,我家也隻剩下我了,所以很自由,沒關系。”
我又問陸明:“你呢?”
我話才剛問出來,他手機便在此時響起,他手機正好放在了沙發上,是他家裏人打來的。
我看着他,陸明猶豫了幾秒,沒有伸手去接。
我問:“你不接嗎?”
他拿過,竟然什麽都沒說,摁了挂斷鍵。
接着,他又直接将手機關機說:“不用管。”
陸明似乎因爲那件事情,對他的家人一直都不太友好。
大約在陸明心裏,當初就算是坐監獄,也好比如今要好,畢竟他之所以能夠出來,完全是自損八千的方式,還是一個男人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我本想開導開導他,不過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如今這件事情相當于他心裏的禁區,還是不要提的罷。
我笑着說:“喝吧,姜茶,很熱乎。”
陸明才端着姜茶喝了下去。
喝完後,我便在沙發上坐下,對他說:“我們聊聊如何?”
陸明卻說:“很晚了,還是睡吧。”
我知道他在逃避什麽,我說:“陸明,不管如何,我說過,我始終都是相信你的,你可以認爲我是在安慰你,可無論你怎麽想,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多少人誤解你,我都是毫無條件相信的你的那一個人。”
他看着我。
我說:“你還有很多朋友關心你,他們也同我一般,時刻在關心你,我相信你的家人,當初如果有的選擇,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救你出來,陸明,你說過,自由比任何都重要,不是嗎?”
他臉色發白。
今天說到這就夠了,我走到他身邊,又故作輕松的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說:“行了,今天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我正要走,陸明忽然拽住了我。
我停下動作朝他看去,疑惑的問:“怎麽了?”
陸明忽然将我往懷裏一拉,他身子劇烈顫抖的死抱住我,猶如抱住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