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到的家,我擡手揉着漲疼的腦袋,隻覺得頭暈目眩。
房間内很安靜,窗口白色的窗簾正被風拂動着,我朝樓下望去,可以看到留下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坪,草叢裏頭,時不時有幾隻小鳥飛起,在那叽叽喳喳叫着。
天空是晴朗的,那清爽的藍,就像海水一樣的藍色。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伸出何地,現在又是何年何月,我坐在床上發了一會愣,腦海内忽然閃過一些夢裏的畫面。
我摸了摸喉嚨,雖然有些幹澀,可卻并不痛,眼睛雖然是腫的,可應該剛醒來的緣故,難道說之前是一場夢?
我将被子揭開,然後從床上下來,在屋内轉着,轉了一圈後,我出了房門,然後下了樓。
到走到走廊,正好看見家裏的阿姨朝我走來,她見我醒了,便朝我如常般笑着說:“小姐,您起來了?”
我望着她,有些發愣,不過很快便朝她點了點頭。
她說:“早餐在樓下桌上,您快去趁熱吃了。”阿姨大約是有事情要忙,她說完那句話,便從我身邊别過,去了别的房間。
我望着阿姨,便又繼續朝樓下走,樓下一個人也沒有,飯菜如阿姨說的那樣,正熱乎乎的擺在桌上。
我在桌邊坐下,然後便在那吃着東西,吃完後,我又去外頭草坪曬着太陽,可曬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頭暈,便又上樓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便将電視機打開,拿着遙控器在那翻着電視台看着,可看了一會兒,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喧嘩聲,不知道是誰來了,我便出了門,去外頭去看,正好看見陳麟帶着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朝裏頭走。
大約是去購物了,她們手上都提着購物袋,在那說說笑笑。
我疑惑的望着她們,心想她們怎麽會在這,陳麟怎麽會在這,她不是應該在老家嗎?
陳麟在沙發坐下後,便在那倒着水招呼着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卻在屋子内大廳亂轉着,她問:“哇,陳麟這是你哥哥家嗎?”
陳麟一臉得意的說:“是啊,我老哥家。”
她朋友望着别墅裏的裝潢,一臉豔羨說:“這可是豪宅哎,陳麟你也太幸福了吧。”
陳麟在那得意的笑着說:“那是,以後你們要是想過來玩,随時給我電話。”
她那朋友想到什麽又問:“對了,你嫂子呢?聽說你嫂子很漂亮呢,她歡迎我們來嗎?”
陳麟端着水杯在那喝水說:“我嫂子?她媽剛死了,她恐怕大半個月都沒時間管我這些閑事,而且就算她在她也不敢說什麽,你們盡管來玩。”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往後退了幾步,望着樓下的一切,然後便踉跄的往後退着,我迅速沖進房間,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手機,我給老宅那邊打電話,打過去十幾遍,那邊卻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我握着手機站在那有些沒反應過來,便将電話往床上一放,連衣服都沒換,朝樓下沖了去。
在樓下喝茶的人,見我從樓上狂奔下來,全都吓了一跳,迅速往沙發那端縮着,我根本沒有她們,而是出了大廳,看到門口停了一輛車,我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麟一看到我神情癫狂的往外沖,便追了出來大喊了一句:“許開顔!你要去哪裏!”
我沒有回頭去看她,而是對司機說:“去老宅。”
司機看了我一眼,便按照我的吩咐将車從大門口開離,車子徑直開了出去,差不多十多分鍾,等停下老宅門口後,我從車上下來,便推開推門沖了進去,等我到達裏頭,房間是空的,樓下沒見到半個人影。
我在空蕩蕩的屋内大喊:“媽!”
沒人應答我,我以爲她是在樓上房間,她平時都不怎麽愛下樓的,我将她卧室門用力推開,我以爲我看到的畫面,會是我媽坐在床上看電視,可是門推開,看到的是兩張遺照,正對面擺在前方,我媽正在那小小的相框裏,對我着我笑。
我有些沒站穩,在那搖着頭,喃喃自語着:“不,不可能,是假的,是噩夢,是噩夢。”
我抱着腦袋便要回身下樓,可是才走到樓梯口,我隻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下,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醒來,又是在之前的房間,陳青川正坐在我床邊,手上吊着藥水,我擡頭朝他看去,很小聲問:“我在哪。”
他撫摸着臉說:“你在家,開顔。”
我沒再說話,隻是怔怔的望着他。
他将我從床上抱了起來,抱在懷中問:“餓嗎?”
我說沒說話,隻是盯着他身後,陳麟正站在那端着東西,她見我盯着她,吓了一跳,立馬往後退了幾步,不過很快,她便端着吃的走了進來,走到陳青川身邊說:“哥,吃的端上來了。”然後伸手心不甘情不願的遞給他。
陳青川将我抱在懷中,伸手接過陳麟手上的粥,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我唇邊說:“你出去吧,讓阿姨再端杯溫水上來。”
陳青川話雖是對陳麟說的,可根本沒有看陳麟,他說完,便喂着我粥,柔聲問:“燙嗎?”
我沒說話,張口接住,眼睛卻仍盯着陳麟。
她被我盯得發毛,便跺腳說:“哥,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我根本攔不住!這根本就不能怪我。”
陳青川語氣很冷說:“行了,你嫂子需要休息,下去吧。”
陳麟瞪着陳青川,便很是生氣的從房間裏跑着離去。
接着陳青川便又喂着我喝着粥,他說:“喝點粥,我們便再休息一會兒好嗎。”
我有些愣怔的望着他,沒說話。
陳青川将手上那碗粥喂到我吃完,等放下碗後,他又扶着我在床上躺下,阿姨也端着水上來,陳青川本來是想要喂着我喝水,這時定坤忽然帶着一個人從樓上上來,站在門口等着。
陳青川将溫水遞給阿姨,阿姨接過便在那喂着我喝着,他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定坤身邊的人在看到陳青川後,第一句話便是:“您好,陳先生,我是宋珍女士委托的律師。”
我喝水的動作一頓,便擡頭看向門口。
那律師交了一封信在陳青川面前說:“這是宋女士生前,讓我交給她女兒,許小姐的,并且特地囑托我一定要在今天送來,還有宋女士手上有些遺産問題,可能需要和許小姐進行交接。”
陳青川接過律師手上的那封信,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他并未打開,便對那律師說:“書房請,文律師。”
他便帶着律師進了書房。
我坐在那望着,他暫時性未将那封書信交給我。
沒多久定坤便從書房出來,對阿姨說:“阿姨,陳總說讓您把小姐扶進書房。”
阿姨一聽,便立馬點頭,然後将我從床上扶下來說:“小姐,咱們進去吧。”她将我手臂上的針頭拔了下來,等血止住後,便朝着我朝裏頭走。
我們進去後,文律師一見到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說:“許小姐,您還記得我嗎?”
我媽的律師我并不常見過,也就很久以前見過一回,我望着他,便搖頭。
他說:“對于您母親的事情,我表示很心痛遺憾,今日來貿然打擾,是有些事情要同許小姐說明。”他見我身子很虛弱,便又說:“不如我們坐下說。”
我望着他便在阿姨的扶持下緩慢坐了下來。
那律師拿出一個資料袋,翻出不少的合同,他說:“您母親對她的名下的遺産對我進行了委托,現在您母親過世,遺産便将會繼承到您名下,這裏有幾分合同您簽下。”
他将筆遞給我。
我從他手上接過,望着合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了良久,我久久都未動筆。
這樣的事情,似曾相識,爸爸去世後,也有一個這樣的律師來到家裏,讓我簽署了無數份的文件。
我沒想到,時隔幾年,又是這樣的場景。
我盯着那些合同發着呆,沒有下筆。
律師望着我,不知道我是何故,便看向一旁安靜看着的陳青川。
陳青川便來到我身邊說:“開顔,這是你媽媽的律師,隻要按照他的話,把這些協議簽了便可。”
我搖頭說:“我不簽。”
我把筆放在合同上,這些東西對于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不知道數字到底有多大,我隻知道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東西。
律師見我不簽,便爲難的看着陳青川。
陳青川便對我說:“媽對遺産進行了兩種處置,一種是直接繼承由在協議生效後,由你支配,另一種,便是将财産設置成基金,每月給你支出多少錢,開顔,你可以選一種。”他蹲在我身下,捂着我臉看着我說:“手續繁雜,這些事情都是必須要做的,開顔,聽話,都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