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奔進光明

我說:“媽,孩子也不是想懷就能夠懷的,我們該做的都做了,這種事也不是能夠控制的吧?”

老太太眼神裏帶着些責怪說:“我就怕你們不上心,這都多久了?還沒個動靜?要不你和青川兩人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我有點無語說:“我答應過您的不會變,至于孩子這種事情要靠老天賞臉,您就别急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便說:“行了,我還有事便先回去了。”

我起身要走,我媽見狀便拉着我說:“唉,你才來怎麽就要走?”

我說:“還有事。”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病房門外,好在并未見到陸明,金媽沒再病房,應該是出去了,我生怕金媽回來會碰上陸明。

便又趕忙對我媽說:“我先走了,您看電視吧,改天再來看您。”

我媽還想說什麽,我人已經出了病房。

她便閉了嘴,又去看八點檔狗血劇了。

我出來後,便四處看了一眼,沒見到陸明,以爲他是走了,心裏正有些慶幸,摁了電梯要離開時,陰魂不散的陸明又出現在我身後,他低聲說:“你都不叫我的嗎?”

我吓了一跳,立馬回頭便見他站在我身後,他一臉悶意,顯然我剛才偷溜躲着他,讓他很不高興。

我解釋說:“沒有,我找了你一圈,沒見着你。”

這個時候電梯開了,我便走了進去,陸明對于我的解釋到也沒說什麽,也同我一道走了進去。

好在往下走,電梯上來的人便越來越多了,我和陸明沒在電梯獨處,到一摟後,我站在那問:“你……”我想了想說:“我要回家了。”

他卻悶着聲音說:‘我還沒吃飯,在這守了一早上等你。’

我說:“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來這裏?”

我又問:“陳麗娜告訴你的?”

他沒否認。

我就知道陳麗娜是個叛徒,她就是個牆頭草,兩邊都不站。

陸明這時又說:“陪我去吃個午飯吧。”語氣甚至帶了一絲請求。

他如此,反倒讓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了,我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

陸明笑了,他聲音帶着開心說:“走吧。”便最先朝外面走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好像還是以前那個陸明。

我便随在他身後。

他去開車,我在醫院門口等着,等車子到達我面前後,他将車窗降下來,我便拉開車門上車。

我坐穩後,車子很快便從醫院離開了。

陸明開車帶着我在A市的大馬路上轉着,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我:“你想吃什麽?”

我安靜的坐在那,對他說:“不是你沒吃早飯嗎?”

陸明看向前方說:“你總要陪我吃點吧。”

我說:“我都可以。”

陸明說:“那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

我:“嗯。”了一聲。

車子最終停下以前我們大學經常去的一家鴨血粉絲湯。

那裏的老闆娘竟然還認識我們,見我們一起走了進來,便滿是笑容的看向我們問:“兩碗鴨血粉絲湯?不加香蔥跟香菜?”

陸明見老闆娘不用問,直接說出了我們的偏愛,他也笑着說:“對,兩碗,一碗大份一碗小份。”

這裏的裝潢倒還是同以前一般一點都沒變,時不時進來幾個人坐在那吃着鴨血粉。

我和陸明坐下後,老闆娘一邊套着粉,一邊和我們搭話說:“你們有好多年沒來過我們這店了吧?”

我在那喝着熱水,笑着問:“您還記得我們?”

老闆娘笑容滿面說:“當然,以前你們經常穿着校服過來,在我這可是從高中吃到大學。”她指着我們現在坐的位置說:“每回來,都愛坐在這靠牆的位置。”

我沒想到老闆娘竟然記得這麽清楚,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說話間,老闆娘便将粉燙好了,然後替我們端了過來,放在桌上問:“你們現在結婚了吧?”

這話一出來,我去拿筷子的手一頓,剛想回答,老闆娘又說:“本以爲畢業後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沒想到你們夫妻兩竟然還會來我們這裏。”

我想要解釋什麽,陸明卻對那阿姨說:“今天正好都休假,我正好想吃,便一同過來了。”

老闆娘笑着說:“行,你們吃吧,熱乎着吃才帶勁。”

陸明說了聲謝謝,老闆娘便沒再這同我們說話,因爲又有客人進了店。

熱乎的鴨血粉絲湯放在面前,冒着濃濃的熱氣,熱氣卷着香味直撲鼻,我本來是有些飽的,可不知道聞到那香味,竟然有些饞了。

陸明見我盯着不動,便笑着說:“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便抓着筷子在那開動。

陸明也餓的很,兩個人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埋頭吃着那碗粉絲湯,陸明吃的很快,一碗粉絲湯在我半碗還沒吃完時,他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他一邊吃,一邊說:“在法國時,我想念的食物便是這家店的粉絲湯了,可是那三年尋遍整個法國,始終都沒吃到過正宗的。”他想到什麽,又問:“你呢?你之後有來過嗎?”

我搖頭說:“太遠了,我很少再來這裏。”

陸明說:“也對,來這裏要跨過半個A城。”

其實我沒告訴他,我來過,在他去法國的半個月的一天來過一次,那天我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一個人點了一份小份的鴨血粉絲湯,一邊吃一邊哭,吃到後面老闆娘都吓了一跳,過來詢問我怎麽了。

我沒有回答她,固執的一個人将那碗粉絲湯吃完,甚至連湯都沒留,最後在桌上放下錢,便匆匆離開了這裏。

之後每次經過這裏,我不敢再進這家店,因爲一走到裏頭,所有回憶都在那洶湧着,我怕,怕極了那種情緒。

我跟陸明繼續埋頭吃着,一碗粉吃到後面,我們兩人連湯都喝下了肚,一口都不剩。

我們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滿滿的滿足,便同一時放下手中的碗。

陸明問:“你還要來一碗嗎?”

我立馬搖着頭說:“我飽了。”

陸明便笑了笑,然後買了單,便牽着我走了出去。

他沒有帶我上車,而是帶着我在街上閑逛着。

以前我們在這吃完粉絲湯後,都要在這邊溜達一圈消化。

盡管外面很冷,可不知道望着走在前面的陸明,我心裏竟然覺得暖暖的,便安靜的跟在他身後朝前走。

我們兩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的走在人群,也沒多少人看我們,像極了一對平凡毫不起眼的情侶。

陸明走到一處買冰糖葫蘆的攤位後,他便停了下來,然後朝後面跟着的我看了過來問:“要來一串嗎?”

我盯着好半晌,猶豫了幾秒,他也沒等我點頭,便直接掏錢給那老闆,讓他給兩串糖葫蘆。

他将另一串給了我,我盯着裹着紅糖的果子,便張嘴咬了一口,嘎嘣脆,糖塊瞬間便掉在了舌尖上,清甜味便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他笑着問:“好吃嗎?”

我用力點頭說:“好吃,還是那個味道。”

陸明得意的說:“那當然,這裏什麽都沒變。”

他又走在了前面,我拿着糖葫蘆跟在他身後,可是風太大了,吹得我頭發在風中四處飛舞着,發絲甚至還粘在了糖葫蘆上。

陸明回頭見我在那手忙腳亂的扯着發絲,他笑了,忽然一伸手将我腦袋後的帽子罩在了我頭上說:“笨蛋,用帽子壓住就行了。”

果然飛舞的發絲,一瞬間便被帽子給穩住了,臉上也暖和了起來。

我朝他笑着說:“你才是笨蛋呢。”

便也不再理會他,含住一顆糖葫蘆便在那吃了起來。

陸明忽然又伸手牽住了我手,我動作一僵,便擡頭去看他,他握緊我的手揣進他的口袋裏說:“這樣暖和,你一隻手拿冰糖葫蘆就好了。”

不知道爲什麽,我竟然不想反抗,明知道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們很容易被人認出,甚至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可今天,我想不顧一切一回,就這一天,一天就好。

讓我們回到從前,哪怕後面是萬劫不複。

我便笑了笑,也同樣握住了他,兩人便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朝前走着,漫無目的,走到哪裏算哪裏。

我們走了一下午,到達四點的時候,陸明牽着我去一處公園休息,我們兩人坐在那看着晚霞,他在一旁喝着脾氣。

我手上也拿了一罐。

陸明說:“還有十天,我就要結婚了。”

聽他如此說,我沒有吭聲,隻是所在椅子上下意識抱緊了自己。

陸明偏頭來看向我說:“你不問我爲什麽會同意和謝易雙結婚嗎?”

我搖頭,輕聲說:“我不想聽。”

他笑出聲,繼續在那喝着酒,一口悶完,他再次看向天邊的晚霞說:“我想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婚禮當天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們便永遠離開這。”

我聽到他這句話,便扭頭看向他。

他說:“不是開玩笑,我很認真。”

我本來想跟他說不可能,可是話到嘴邊,我沉默了下來,也小小的抿喝了一口酒,沒說話。

這個時候我包内的手機又響了,我知道是誰打過來的,可是我沒去拿,也不打算接,隻是安靜的坐在那,當沒聽見一般。

陸明也沒去理會那通電話。

鈴聲一直在持續響着,也不知道響了多久,當鈴聲終于斷了後,他将手上空掉的啤酒瓶一捏,然後問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嗎?”

我說:“要回去。”

三個字,無比的清晰。

陸明沒再問,臉在夕陽下有點悲傷。

就這樣,我們一直從夕陽坐到黑夜徹底降臨。

我手機裏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響到最後自動斷電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對他說:“我要回去了。”

酒我們已經全喝完了,一地的易拉罐瓶子。

陸明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坐在我旁邊一直低着頭,也沒有動靜。

我看向他,輕聲喚了句:“陸明?”我用手點了點他手臂。

他動了兩下,側臉看向我,明顯是有些醉了,他揉着眼睛,甕聲問:“怎麽了?”

我說:“我要回去了。”

他說:“再等等。”

我搖頭說:“不,要回去了。”

他又一次說:“再等等。”

我還要說話,可剛要張嘴,卻發現陸明的眼睛紅了,裏面竟然隐隐有水光。

我所有的話竟然梗在喉嚨間再也開不了口。

陸明看着我,定定的看着我,他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懷裏一摟,他臉埋在我肩頭,我感覺有熱淚滲透進我衣服裏,順着我皮膚像是要流進我心裏。

我沒說話,他也不說話。

我手下意識擡了起來,抱住了他。

寒風依舊在肆虐,天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像是要塌下來将人壓住一般,天上已經開始雷鳴閃電。

我有些害怕了,将陸明越抱越緊。

在一場大雨即将來臨前,陸明松開了我,然後拿住我的包,拽着我在黑夜裏狂奔着。

我跟随着他的腳步,聽着他倉促的氣息。

有大雨澆了下來。

陸明在大雨中喚:“許開顔。”

我在他身後應答。

他說:“我愛你。”

我說:“我知道。”

他回頭問:“你呢。”

大雨沖刷着我的臉,我一點也不覺得冷,隻覺得熱水沸騰,甚至還有些想大哭。

陸明沒有等我回答,依舊拽着我朝前跑。

前面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他牽着我狂奔像是要奔進光明。

我回到家已經是很晚了,時間接近十一點。

整個别墅燈火通明,阿姨在大門口處走來走去,外頭依舊是大雨,我全身都濕透了,站在了大門口的前頭。

阿姨本來還沒發現我站在那,知道她轉身朝我這邊一掃,似乎是覺得有點像個人影。

她微眯着眼睛,小聲詢問了句:“小、小姐?”

她有點不太确定,因爲我所站的地方沒有光,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不過在她那句小姐喚出來後,我手上的包從手指尖脫落。

阿姨一瞬間便确認出了,真的是我,她第一時間便朝大廳大喊:“先生!先生!太太回來了!”

阿姨這句話剛落音,陳青川便從大廳内匆忙走了出來,他也一眼瞧見了站在雨夜裏的我,正當玉玲要回去拿傘時,陳青川從階級上沖了出來。

一把拉住站在大雨裏的我,他緊繃着臉看向我。

此時的我,已經沒個人樣了,臉被冰冷的雨水凍得一片慘白,身子也沒多大的感覺。

當玉玲拿着傘下來後,陳青川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奪過傘,帶着我便朝屋裏走。

玉玲和阿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迅速跟在後面。

等到屋内後,陳青川摟着我,對跟在後頭的阿姨說:“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衣物。”

阿姨還從來沒見陳青川臉色這般難看過,她立馬說了聲:“好。”便匆匆上了樓。

陳青川帶着我朝樓上走,我身體沒了多少力氣,全身被雨水淋濕,全身都在瑟瑟發着抖,我整個身子都被陳青川夾帶着往前走,我的腿無比的虛軟,好幾下差點絆倒。

不過因爲身體的重量全被陳青川給扶住,所以身子幾乎是被他帶着往前走的。

等到達浴室後,阿姨正好将熱水放好,阿姨接過濕漉漉的我快速去浴室,三下五除二替我将濕掉的衣服給剝掉,然後将我整人泡在浴缸裏。

我這才覺得身子一點一點恢複了知覺,我将整個人抱住,沉在溫暖的水中。

阿姨見陳青川還站在那,便朝他說了句:“先生這裏有我呢。”

陳青川站在那看了幾秒,嗯了一聲,沒說太多話,便從浴室轉身離開。

阿姨将門給關上,見我凍得嘴唇都發紫了,她念叨着說:“您去哪裏了,打您電話都沒接,您不知道先生差點報警了嗎?我們還以爲您出什麽事了,可把人吓死了。”

我沒說話,隻是沉默的坐在水中,感覺身上不斷有溫熱的水從皮膚上滑動。

阿姨又說:“您不知道先生今天爲了等您,連晚飯都沒吃,一直到現在,剛才隻差沒去警察局立案了。”

我不想聽阿姨唠叨,便将正長臉也沉進了水裏,阿姨吓了一跳,立馬将我拽了出來說:“小姐!您幹什麽呢!”

我也沒有理會她,閉上眼睛坐在那。

之後洗完澡後,阿姨替我穿好衣服,然後直接往我身上裹了一層被子。

可是一出浴室,裏頭卻坐了不少人,玉玲和定坤大半夜全在,目光全都看向我。

而陳青川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抽煙。

這個時候玉玲走了上來問:“小姐,您不應該解釋下今天晚上您去了哪嗎?”

阿姨剛才給我洗澡洗到一半,倒也忘了這件事情,便也說:‘’是啊!小姐!您今晚去哪了?爲什麽電話一直沒人接?”

玉玲等不及我回答,便轉身從門口提起我那隻濕漉漉的包,她從包裏将手機給掏了出來,然後摁了開機鍵,可是手機已經開不了機了。

怎麽啓動都沒用,應該是沒電了。

玉玲轉身又看向我:“您知道您這樣一聲不吭消失很吓人嗎?我們這麽多人大半夜被吓到隻差沒去報警了!”

玉玲冷冷的看着我。

阿姨也急的很,便說:“太太!您快說發生了什麽事吧!怎麽會弄成這般回來!”

正當兩人逼着我的時候,坐在那吸煙的陳青川低聲說:“不用問了,既然人回來了,你們便回去吧。”

玉玲和阿姨全都側頭看向陳青川。

可玉玲哪肯,她說:“青川,這不是件小事,她失蹤這麽久,總要有個交代,要是出什麽事了呢?”

陳青川第一次沒對玉玲客氣,而是擰眉說:“現在很晚了,不适合問了,回去吧。”

他掐滅掉手上的煙,然後從沙發上起身說:“阿姨,送玉玲姐下樓。”

阿姨見陳青川眉眼不悅,不敢多有磨蹭,便趕忙點頭,對一旁的玉玲說:“玉秘書,我送您下去吧。”

玉玲又被氣到不行,好半晌,也隻得歎口氣說:“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去弄清楚吧,可青川我不得不提醒你,失蹤這半日,可不是什麽小事,最好問清楚。”

陳青川沉默着臉。

玉玲也不好多問,便轉身出了房間。

玉玲一走,因爲時間上太晚了,定坤自然也不能多留,便說了幾句的告辭的話,也離開了。

房間裏隻剩下我跟陳青川,我以爲他會逼問我今天下去的去處,可沒想到他站在我面前良久,卻隻說了句:“先上床吧,很晚了。”

他說完,便解着領帶朝衣櫃走去。

而我站在那沒有動。

直到他将衣服換下來,又朝我看了過來,見我站在那沒動,便問:“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動了兩下搖頭說:“沒什麽問題。”便朝着床那端走去,我在床上躺了下來,陳青川便去了浴室。

他看上去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到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我安靜的躺在床上。

浴室内是水聲,我閉着眼睛躺在那。

陳青川從浴室出來後,便将窗簾放下,遮擋住了外頭的一室雨聲。

他見我躺在床上睜着眼睛,便問:“我關燈了。”

我小聲嗯了聲,他伸手在牆壁上摁了下開關,屋内瞬間便變得黑暗無比。

隻有床頭兩盞床頭燈還在亮着。

陳青川朝床這邊走來,他今晚沒看書,而是直接将床頭燈給關掉,然後在我身邊躺了下來。

他躺在我旁邊,我躺在他身側。

他閉着雙眸躺在那。

我盯着他側臉看了良久問:“你不問嗎。”

陳青川沒有睜開眼,而是依舊閉着眼眸低聲說:“問什麽。”

他的語氣很淡,淡到幾乎聽不到情緒。

我沉默了下來,下意識又抱緊了懷中的被子。

過了半晌,我說:“抱歉,今天下去出去時,迷路了,所以很晚才到家。”

這個謊言撒的到底有多不用心,我心裏非常清楚,我知道他不會信,但我至少解釋了。

對于我的解釋,陳青川躺在那微皺了皺眉,聲音略沉:“以後不要再這麽晚回家,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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