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川沉聲喚了句:“開顔!”他轉身看向我問:“爲什麽我們就不能坐下,心平氣和的聊聊?”
我說:“除了離婚這件事,我其餘都不想跟你談。”
陳青川擰眉問:“你一定要這樣?”
我說:“對,一定要這樣。”
他冷着臉。
我沒再理他,上了樓,回了房間。
陳青川一直立在樓下。
我依舊睡在客房,晚上和他沒有任何的接觸,我以爲我可以和他好好過下去的,可現在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晚上躺在床上在那看着電視,阿姨怕我餓了,還是在八點的時候給我端了些粥進來,她放在我床邊說:“先生讓我端進來的。”
我看着阿姨,沒說話,隻是拿着遙控器不斷換着台。
陳青川果然好手段,電視上面再也尋不到謝易雙半點的消息。
我心裏煩躁的很,便将手上的遙控器扔在床上說:“您端下去吧,我不吃。”
阿姨沒料到我會如此說,她爲難了,她說:“小姐,您多少還吃點吧,餓着不好。”
我忽然端着那碗粥,朝門上用力一砸,大聲說了句:“出去!”
那碗砸在門上,在空曠的屋内發出尖銳的破碎聲,阿姨沒料到我會發這麽大的火,她被我吓到了,瞪大眼睛瞧着我。
我懶得看她,将被子一揭,然後重重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那個碗我其實并不是摔給阿姨看的,而是陳青川,可惜阿姨沒體會出這裏頭的意思,哭着跑了出去。
我也沒有管,躺在那閉着雙眸,沒有動。
估計阿姨受了我這一通脾氣,跑去陳青川那同他哭訴去了,因爲我聽見陳青川的房門開了,走廊裏傳來阿姨的哭聲說:“先生,小姐不肯吃,把碗砸了,可能我煩着她了,我看這份差事我是做不下去了,我還是辭職算了。”
陳青川的聲音也從走廊傳來,他對阿姨說:“您别和她計較,她偶爾會這樣,可人不壞。”
阿姨說:“我知道,可太太今天也……”說到這裏,她幹脆哭也不哭了,對陳青川直言說:“太太人是不壞,可也不好伺候,先生,您還是另外請人吧。”
阿姨沒等陳青川同意,便又哭着跑下了樓,應當是離開了。
沒多久,陳青川來到我房間,他看到門上流瀉着的粥,微皺了眉頭,然後朝我走了過來,他在床邊喚了句:“開顔。”
我當做沒有聽見,依舊閉着雙眼躺在那,他直接将我從被子裏給拽了出來。
我掙紮着,大喊:“你放開我!“
陳青川不說話,将我從床上給抱了起來,我掙紮得更用力了,想要去打他,他忽然一把鉗住我的手,将我抱到門口,我大叫着:“陳青川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我!”
他根本不理會,将我抱到門門口後,他将我給放了下來,指着地下的碎片,以及門上的粥說:“立馬擦洗幹淨。”
我冷聲說:“這是我家,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要你管?”
陳青川說:“你真不擦?”
我在他手上掙紮着:“你放開我!我不擦!”
陳青川見我倔脾氣上來,他說:“可以,既然你要鬧,那今晚我們誰都别休息。”
他鉗住我雙手忽然将我往外一推,然後直接關了門,将我們全都鎖在了外面。
我身上穿着睡裙,腳上也沒穿鞋,便赤腳站在那。
他知道我進不去客房,也絕不會去睡主卧,他也不急,靠在牆上後,便給自己點燃了根煙,同我在這耗着。
就算家裏開着暖氣,可在外面還是有些冷的,而且還沒穿鞋子,我站在那兩分鍾便有些扛不住了,我冷冷的我看着他,轉身就要朝樓下走。
他說:“你今晚要在樓下睡,我沒意見,但我不得不提醒你,阿姨被你氣走,樓下一個人也沒有,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果然才走到樓梯口,便見樓下已經關了燈,樓下一片漆黑,有幾隻貓站在窗戶外,眼睛正發着綠光朝我們這方看過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敢走下樓。
是的,我怕黑,怕鬼,以前阿姨在的時候,阿姨住在一樓,基本不會害怕,可如今這棟房子裏隻剩下我和陳青川。
他住樓上,就代表樓下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就算發生什麽靈異的事,也不會有人知曉。
我又深呼吸一口氣,赤着腳站在那瞪着他。
他懶得理我,依舊靠在牆上,我沖到門口,便用力握住門把手搖晃着,可卻怎麽都搖晃不開,到最後我幹脆也懶得了,便整個人蹲在門口。
他要耗,那便耗就是,我許開顔平時也不是沒同他耗過。
陳青川抽完那根煙,已經是十多分鍾過去,他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不過他什麽都沒說,便朝主卧走去。
見他要離開,我急了,立馬站起來問:“你要去哪裏?!”
他停下,回頭看向我答:“休息。”
他說完,伸手就要去開門,我從後面一把拽住他說:“我打掃幹淨就是!你把客房門開了!”
陳青川又看向我,我怕他認爲我撒謊,立馬舉起手發誓說:“我一定打掃幹淨。”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才開口說:“還有一點,明天給阿姨電話道歉。”
我舉起的手往下縮了縮,陳青川說:“你的情緒不應該發洩在别人身上。”
他目光平靜的看着我。
既然已經到了這步,和阿姨道歉也無可厚非,我說:“我答應。”
陳青川這才收回放在主卧門把上的手,他将客房的門開了,地下仍舊一片狼藉。
我什麽都未再說,沖進卧室便拿了一塊毛巾和掃帚過來,先将地下的碎片掃幹淨,然後便蹲在門便擦着門上沾着的粥。
陳青川房間的沙發上坐下,坐在那看着我。
我擦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放下手上的毛巾,便蹲在那抱着自己沒再動,接着,我便哽咽的哭出了聲。
起先是小聲,後面逐漸變大,在那嗚嗚大哭着。
陳青川以爲我是假哭,所以坐在那并沒有動,直到我哭了兩分鍾之久,他才似乎發現不對勁,便終于起了身來到我身邊蹲下,低眸看了我良久,擡手在我腦袋上拍了兩下說:“和你鬧着玩,怎麽哭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我沒任何反應,依舊蹲在那哽咽的哭着。
陳青川擰眉看着我這幅樣子,他語氣終于溫柔了下來,輕聲說;:“小顔,别哭了好嗎?”
他來抱我,我将他用力推着,可沒推得他開,他仍舊輕而易舉将我緊緊箍在懷中說:“你不應該這樣,阿姨很喜歡你,精心照顧你,就算她是家裏請來的傭人,可你也不能在她面前砸東西。”
我用力推着他:“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我媽那裏。”
我想要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可陳青川并沒有松開,他控制着我身子說:“很晚了,别鬧了好嗎?”
我掙紮不開,用力推着他胸口,大喊:“我要回家,你放開我!放開我!”
陳青川見我眼睛都哭得紅腫了,完全是小孩子脾氣上來,他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有理智可言,他哪裏還會松開我,任由我在那推着他,隻是将我抱得更緊,将我整個都圈在他懷中,手将我腦袋摁在他頸脖處,低聲說:“這裏就是你的家。”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這裏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這裏,我要跟你離婚,陳青川!”
他又不再吭聲。
他在等我這陣情緒鬧過去,他很了解我,我這樣的小孩子脾氣絕不超過半個小時,果然還沒二十分鍾,我便哭累了,趴在他肩頭連動都懶得動了,隻是在那默默流着淚。
陳青川感覺到我安靜下來後,便将我從地下給抱了起來,然後便抱着我去了床上,他抱着我躺了下來,見我還在哭,還在流淚,便吻着我額頭,他見我沒反抗,便又吻我臉頰上挂着的眼淚。
就在這時,樓下竟然傳來了門鈴聲,現在已經十點,應該不會還會有人來家裏。
不過門鈴聲持續響着,陳青川安撫了我好一會兒,才溫聲說:“我去開門。”
我沒有開口,他在我唇上輕落下一吻,才松開我替我掖好被子。
陳青川身上還穿着襯衫,西褲,和我鬧了這麽久,顯然連澡都沒洗,他腿長,手長,幾步便走到房門口将門給拉開,走了出去。
他去了樓下開門,我以爲是阿姨回來了,想着自己之前也确實有些過份了,便也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穿上拖鞋去了外頭。
隻是樓下的陳青川将門給拉開後,門口站着的人不是阿姨,是陳青川他妹,陳麟。
陳青川也有些意外了,看向深夜趕來的人問:“陳麟?”
陳麟哭着說:“哥,我和爸媽吵架了,來投奔你。”
果然陳麟手上提着一個行李箱,陳青川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