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喬斌和陳青川是好友關系,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我笑着說:“沒想到你居然在這留任了。”
喬斌說:“實在沒想到自己要做什麽,也舍不得離開這,便在這留任了。”
他見我一個人,便問:“你怎麽來了這?”
我想了想,笑着說:“沒事,就過來瞎轉。”
他見我就一個人,便說:“行了,别瞎轉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應該許多年沒吃過A大的食堂了吧?”
A大除了學校出名,食堂也出名,說實話在外面吃了這麽多餐館,就A大食堂裏的菜讓人懷念。
倒還真是好多年沒嘗過了,我笑着說:“行啊,你請課?”
喬斌不是小氣的人,他将手上的書往書包裏塞說:“我請就我請,走着。”
我跟在了喬斌身後,走去食堂的過程中,倒是有不少的學生在同喬斌打招呼,并且滿是好奇的打量我。
喬斌尴尬的很,他輕聲對我說:“别介意啊,現在的學生就和當初的我們一般,愛八卦。”
我笑着說:“一看你這小子就還沒找女朋友。”
喬斌問:“怎麽着?要給我介紹一個?”
我說:“陳麗娜如何?”
他立馬就開始咳嗽了,眼睛開始四處亂瞟着。
見他如此,我沒在繼續點破下去。
等到達食堂後,喬斌點了幾分以前我們最愛的幾樣小菜,他盛了一碗飯給我後,我們兩人還真有些餓了,坐在那開始認真吃飯。
三個菜竟然在半個小時内被我掃蕩光,我飽了便放下手上的筷子,在那喝着水說:“你真不打算表白?陳麗娜目前可是單身哦。”
喬斌說:“她怎麽會看得上我。”
我說:“怎麽看不上?”
喬斌哼笑了一聲說:“你當人人是陳青川?”
這句話,倒是将我噎住了,有些沒法接。
喬斌說:“你和青川怎麽樣?”
提到他,我臉上的笑匿了匿,回了句:“沒怎麽樣。”
喬斌知道我和陳青川一直處于不和的狀态,他說:“你們兩人當初在學校的關系,想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吧?”
是的,當初我和陳青川的關系,隻有喬斌一個人知道,因爲他和陳青川是在同一寝室,雖然後來陳青川搬了出去,可兩人關系一直都很不一般。
我說:“我始終都是把他當成我的哥哥看待。”
喬斌說:“所以你今天來A大其實是因爲懷念陸明?”
我沒想到喬斌話會說的這般直,倒叫我又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話,
喬斌喝着水,他說:“你把他當哥哥,可遺憾的是,你們卻成了夫妻。”
我笑得苦澀說:“是啊,我們居然成了夫妻。”
我想了想,問喬斌:“你覺得他愛我嗎?”
這是我第一次問喬斌這個問題,以前我們雖然同班,可我們幾乎不怎麽說話,也沒有過接觸,按道理說不該跟他談如此深刻的問題的,可我還是想問他這個問題。
喬斌出乎意料的笑了,他說:“你自己心裏不明白?”
我搖頭說:“不明白。”
喬斌說:“我不敢說他愛你,但關心你是肯定的,你知道他這個人是原則性很強的人,脾氣雖然好,可在自己人生規劃裏,從來不會踏錯一步,可你不同,你卻在他精密的人生規劃裏呼風喚雨着。
你還記得你半夜過敏嗎?一直表現對你漠不關心的青川半夜會利用學生會主席的職權闖女寝室,他要是不關心你,就不會在你連續騷擾下,半夜替你改各種論文,也不會在你跟和陸明吵架時,在外面找到你把你帶回去。可惜,你對青川态度始終太過惡劣。”
我說:“每個人都認爲他喜歡我,可隻有我清楚,其實并不是。”
我朝喬斌笑了笑。
他倒也沒在這方面插太多嘴,他說了一句:“無論如何,你們如今成爲了夫妻已經是事實,也許雙方試圖放下過去呢?會不會好點?”
我說:“他放不下。”
喬斌知道我指的是哪方面。
我又說:“就如當初他答應我爸同我結婚,不是出于愛,如今他對我和陸明趕盡殺絕,也不是出于愛。”
喬斌說:“可他也沒有喜歡過别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和喬斌并沒在食堂聊多久,因爲下午他有課,我們吃完那頓飯便說了再見。
我也沒在A大繼續轉下去,而是在A大外面那條小飾品街逛着,走着走着,走到一處以前經常去的精品店後,我在裏頭四處轉着,忽然在一處櫥櫃裏頭看到一對情侶鎖,我盯着那對情侶鎖看了一會兒,便讓老闆替我将那對情侶鎖從櫥櫃裏拿出來。
那老闆正在整理裏頭的東西,見我如此說,便立馬走了過來,替我拿。
當老闆将情侶鎖遞給我時,有雙手忽然伸了過來,直接從老闆手上奪了過去,我皺着眉頭擡頭去看誰這麽無禮的時候,便看到陸明站在老闆身後說:“多少錢,我要了。”
那老闆愣了幾秒,一時看向我,一時又看向陸明,大約有些不知道賣給誰。
陸明見老闆左右搖擺不定,便直接往櫃子上拍了一百,也沒多說什麽,拉着我手,便拽着我出了那精品店。
他帶着我穿梭在人群裏,當到達一輛車旁後,他将我塞了進去,然後自己便去了駕駛位置上。
當車門被關上後,外面的嘈雜聲徹底被隔絕住,車内氣氛格外的靜谧。
他側頭看向我說:“同心鎖要去海邊,買了不用,豈不是浪費?”
我本來想問他怎麽在這裏,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對他說:“你還信這個嗎。”
陸明挂好檔,他開動車說:“我信。”
簡單兩個字,語氣是十足的肯定。
可我卻笑了,因爲我不信,如果同心鎖真有用,爲什麽牢牢鎖住的兩個人,最後還是分開了呢?
車子在城市道路上疾馳着,中途我手機響了,我低頭看了一眼,來電提醒顯示,陳青川三字。
我幾乎想都沒想,便摁了掐斷鍵。
陸明瞧見了,他問:“爲什麽不接,吵架了嗎?”
我說:“沒什麽,單純不想接而已。”
陸明冷笑說:“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被他橫刀奪了愛,是他逼着我們兩人走到了這一步。”
陸明握住方向盤的手在發白發緊。
我望着前方的車流:“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我們确實走到了這一步,而且無法挽回。”
陸明說:“看來不用我提醒,你已經清楚那批記者來由。”
陸明将車速越快越開,他偏頭看向我:“我再說一遍,跟我走,我們離開這。”
我沒有回答陸明,隻是打開車窗,讓外頭的風灌了進來。
陸明望着我許久,終是沒有追問,而是扭頭繼續開車。
等車子到達海邊後,他停了下來,我們兩人下車後,他便拉着我朝不遠處的長橋走去。
那條長橋橫跨整個海,橋下面是翻騰的海水。
以前我總覺得這條橋是沒有盡頭的,後來和陸明走過很多次,才知曉這條橋是有盡頭的,橋的另一端是海邊的居民。
這條橋上落滿了鏽迹斑斑的同心鎖,我已經不記得我和陸明在這裏落了多少把鎖了,我們在這邊粗略的找了幾分鍾,也沒有找到屬于我們的同心鎖。
最後陸明作罷,我也作罷,有些東西找不回來,便找不回來了。
陸明将剛才在精品店買的同心鎖拿了出來,他遞給了我一個,然後自己拿了一個,便蹲在那,把鎖往橋上的鐵鏈上鎖着。
鎖的很虔誠很認真,一如當年。
他鎖好後,便起身看向我。
我拿着那把鎖站在那,便也蹲了下來,将自己的鎖鎖在了陸明的鎖上,兩把鎖在長橋的鐵鏈上,緊緊挨在一起。
陸明從我手上奪過鑰匙,甚至沒有征詢我,直接将兩把鑰匙抛入了深海中。
空中有海鷗在鳴叫。
我和陸明一言不發站在那望着。
有用嗎?應該會有點用吧,我想。
其實我心裏也沒答案,隻是在心裏這樣期盼着,至少還能這樣期盼着。
回到家後,陳青川正站在樓上看向我。
我彎身在那換着鞋子。
這時阿姨走了過來說:“太太,我替您去備午餐。”
我說:“不用,我已經吃了。”
我便朝客廳走去。
陳青川從樓上下來,然後對我說:“阿姨做了你最愛的糯米丸子,在家等你很久了。”
我坐在沙發上,低聲說:“我說了我吃過了。”然後便拿着遙控器開了電視。
阿姨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辦,看着陳青川。
他對阿姨說:“您先去忙吧。”
阿姨回了聲:“是。”便從大廳内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陳青川又問:“手機沒電了嗎?”
他倒是問的很巧妙,沒有直接問我,爲什麽不接他電話,問的如此婉轉,是他陳青川的風格。
我笑看向他:“謝易雙的事情處理好了?”
他說:“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我冷笑問:“你想聊什麽?聊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