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麗娜都沒想到這樣的結果,陳麗娜拿着我手機憤恨的說:“這還是個男人嗎?!這肯定是個假男人!”
我咬着冰棍說:“陳青川一定是老妖怪。”
陳麗娜放下手機問:“你的私家偵探到底靠不靠譜?”
我翻了個白眼說:“我同時找了三個私家偵探,你說靠不靠譜?”
陳麗娜一臉無語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同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不過陳青川這個人,我聽說在大學時便是學校裏品學兼優的風雲人物,當初A大一個校花因爲愛慕他,可是追了他整整一個學期,可那校花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未摸到,之後莫名奇妙的不了了之了。”
我沒想到還有這事?有些懷疑她話裏的真假。
陳麗娜見我這副表情,推了我一把說:“人家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可在别人眼裏可是一點兒也不差,陳青川到底哪點差了?你要這麽嫌棄他?”
我咬了一口冰棍,含糊着說:“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讨厭他。”
就在這時我電話響了,我随手摁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傳來秘書玉玲的聲音,她說:“許小姐,陳總讓您來一趟公司。”
我下意識問了句:“你說陳青川?”
秘書玉玲說:“是的,許小姐,有幾分文件需要您處理。”
我将電話摁掉後,便将手上未吃完的冰棍塞到陳麗娜手上,我從沙發上起身說:“不跟你閑聊了,那人讓我去趟公司。”
陳麗娜說:“找你有事?”
我随便抓了一把頭發,然後抓起包說:“不知道,我看他到底要跟我耍什麽招數,哼。”
我從陳麗娜那出來後,便直接開車去了富安,到達公司後,玉玲便抱了一大堆文件來到我辦公室。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問:“什麽意思?”
玉玲瞧着說:“這是陳總派我給您送過來的。”
我随手拿了幾分翻了翻,都是些需要處理的文件,而這些文件平時都是陳青川在處理。
我又皺眉問:“他人呢?”
玉玲便将一份辭職信放在我面前說:“這是陳總讓我交給您的辭職信。”
我看了一眼辭職信,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我沒想到陳青川竟然給我來這一招。
我很平靜,甚至還有一絲竊喜,他主動從我公司滾蛋,我是覺得再好不過了,臉上雖然沒有表現什麽,可語氣還是忍不住有些雀躍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玉玲走後,我便着手處理那些文件,可是兩個小時過去後,我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用文件罩住頭,隻覺得頭痛不已。
這個時候門又推門進來,這次她手上又抱了一堆文件。
我立馬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問:“還、還有文件?”
玉玲将文件搬到桌上點頭說:“是的,許小姐,平時這些文件陳總都會在一天之内處理完。”
我徹底瘋了,望着那堆文件,雙目失神的坐在那。
她見我半晌都沒反應,便又說:“許小姐,如果沒别的什麽事,我便下班了。”
我隻能撐着腦袋,無力的點頭說:“行,你去吧。”
我再次拿起桌上那些文件快速翻着,裏面的内容,我發現自己居然一個字都看不懂,自從和陳青川結婚以來,集團的大小事務都是他在打理,我從來沒過問過,甚至來集團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說實話,雖然我一直念叨着要跟他離婚,可我還從來沒想過,離婚後集團裏的大小事務該怎麽辦。
我望着那堆文件頭疼欲裂,抱着腦袋在那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天啊——
爲了不讓陳青川看扁我,我又鼓足了精神重新開始看文件,看到淩晨一點,我徹底崩潰了,甚至有些認輸了,此時公司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想到玉玲說這些文件明天要用,我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給陳青川電話,電話撥出去響了三聲,電話那端果然傳來陳青川的聲音。
我立馬開口說:“你來一趟公司,我有事找你。”
陳青川卻并不買賬,他提醒我說:“秘書應該給了你,我的辭職信。”
我說:“不,我還沒同意你辭職,我是公司董事長,我命令你現在立馬給我回來處理你的工作,你可别忘了,就算普通公司也不是當天想離職就離職的,就算你要走,也要等我找人代替你的位置,同你交接,你的任務才算完成!”
大約是我說的有道理,陳青川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竟然沒有反駁,他說了句:“知道了。”便掐斷了我的電話。
當我聽到電話内的嘟嘟嘟聲時,直接将話筒摔了下去,罵了句:“王八蛋!”
差不多一個小時,陳青川才到達公司我辦公室内,他似乎是剛從家裏出來,身上穿着簡單的黑色棉質長褲,簡單的白色襯衫,白衣黑發将他襯托得眉目清朗,整個人氣質幹淨。
此時的我在這等他,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聽見他來的動靜,我沖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你快過來幫我處理。”
這一刻我甚至忘了讨厭他,隻當他是救世主。
陳青川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畢竟前一個星期,我對他的态度不是又一般的惡劣。不過很快,他未說話,隻任由我拉着,随着我來到了辦公桌前。
我急得要死,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他面前說:“我快要被它們給搞死了!”
陳青川伸出手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發現我是将這些文件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他知我在這方面幾斤幾兩,他也沒有說話,隻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現在我是有求于他,我怕他真的就撂擔子不幹了,又立馬谄媚的說:“你渴不渴?餓不不餓?我給你倒杯咖啡如何?”
我說完轉身就想走,可還沒走多遠,陳青川便在我身後說:“不用了,你過來。”
我腳步一頓,聽到他這話,便回頭看向他,想了想,還是慢吞吞朝他走了過去。
到達他身邊後,他指着身邊的椅子說:“你坐下。”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警惕的瞅着他,不過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陳青川拿了幾分文件翻開擺放在我面前說:“我教你。”
我略有些意外。
他也不看我,隻是在文件上标記着什麽,一邊标記,一邊低聲說:“我不可能永遠替你處理這些,這些事情你總有一天要獨立承擔,我隻教你一遍,你要認真聽。”
我坐在一旁猶猶豫豫的看着他。
他見我不吭聲,便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向我問:“怎麽。”
我說:“你可以改天給我教嗎?”
他微皺眉,知我是懶得學。
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就朝沙發上那端走說:“不行,我困死了,我現在要休息。”
可陳青川這次不再跟我開玩笑,而是在我身後重聲喚了句:“許開顔!”
我腳步頓住,衡量再三還是又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陳青川也不管我開不開心,他開始指着那些他劃過的重點替我講解起來,他講解的語調倒不似剛才那麽兇,細聲細語,聲線竟然還有種說不出的耐心和溫柔。
望着他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麽,我忽然想到高中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夜晚,父母雙亡來我家暫住的陳青川,也是以這樣的聲線給我耐心的講着題,講了整整一個夏天。
那時的我,同現在一般同樣很讨厭他,覺得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穿的不順眼,說話方式不順眼,他的低眉順眼不順眼。
所以他給我補習,我基本上都是吊兒郎當的坐在那,時不時碰碰這,摸摸那,小動作多的很,經常用假裝肚子疼這招騙他。
每次他都上當,屢試不爽。
這一次,我又開始作妖了,二十分鍾過去後,我手下意識的去捂肚子,然後曲着腰一臉痛苦的說:“陳青川,我肚子疼。”
正在教我怎麽看文件的陳青川,立馬停下手上的鋼筆,側眸看向我。
我聲音帶着哭腔說:“是真的疼。”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正當我心裏打着鼓的時候,他将我的手從肚子上拿來,然後他略帶冰涼的指尖在我之前捂過的地方輕輕按着,他低聲問:“這裏疼嗎?”
我說:“疼。”
他又挪了個地方摁一下,我整張臉便糾結成一團。
他瞧了我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将我從椅子上給扶了起來,他說:“先去沙發上休息會。”
我說:“那些文件怎麽辦?”
陳青川說:“我來處理。”
我在心裏狂笑,想着這個笨蛋果然又上當了,我立馬眼淚汪汪的點頭。
等到達沙發上後,他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喝完後,便卧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陳青川将一旁的毯子罩在我身上後,便陪了我一會兒。
大約二十分鍾過去,他見我氣息平穩,似乎逐漸熟睡過去了,這才起身去了辦公桌那端。
我睜開一隻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不過很快,我又立馬閉上,繼續假裝熟睡,而陳青川果然開始着手處理那些文件了。
我心裏一陣雀躍,之後便真的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不過迷迷糊糊,耳邊時不時有文件紙張的翻閱聲,那聲音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于漸漸消失。
接着,我感覺身子一輕,感覺被人從打橫抱了起來,等我睜開眼時,發現陳青川正抱着我朝辦公室外走。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立馬又死緊閉上眼睛。
這時,我聽見有高跟鞋的走路聲傳來,是玉玲,她剛想問陳青川什麽,陳青川朝她噓了一聲。
玉玲明白,抱着文件,便低頭退去了一旁。
天,這時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