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我沒覺得啊。”宗南繼續打哈哈。
老潘心裏确實覺得他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幹脆也不想了：“那你等兩天再來吧。”
“怎麽了？”
“廢話，我制藥不得花時間啊？”老潘一副看文盲的眼神。
宗南老臉一紅，尬笑道：“是是……那潘叔你看，你一般制藥得多久啊？”
“一個小時吧。”
“啊？”宗南崩潰，“那現在做的話，一個小時不就做好啦？”
老潘又是那種眼神：“那行吧，等我用大米小米啥的給你做點出來。”
“大米小米？不會吧，潘叔你就用這些東西做老鼠藥的？”宗南有點方。
“不是。”
“那你怎麽說……”
“廢話，你讓我現在給你做，我又沒有原材料，我不得拿大米小米啥的糊弄你啊？”
“……”
宗南自打第一次在看守所門口接老潘，就領教過老潘噎人的本事了，今天更誇張，拐彎抹角把他老宗當文盲怼。
嘔血。
“嘿，潘叔，那……我陪你去買原材料行不？”宗南讪笑道。
老潘看了眼牆上挂着的表：“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别介啊，潘叔，我開車帶你去，超快！”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了，車可以當飛機用了？”
“嗯？又是啥意思啊，潘叔？”宗南對于老潘的說話方式都有點怵了。
“我得去省城的一個村裏買，你能馬上帶我過去？”
“……”宗南到底還是沒真吐出血來，反正覺得嗓子眼裏血腥味很濃，“幹嘛跑那麽遠呢？”
老潘解釋道：“這麽給你說吧，我要用的東西裏面，有違禁品，這個違禁品沒有相關手續在正規市場是買不了的，懂吧？”
“呃……”宗南恍然大悟。
這就是人家老潘秘方的事情了，宗南也不方便問到底用什麽，隻好歎道：“那行吧，那明天……”他忽然想到楊欣紅那邊可能不大方便，“明天再說吧。”
話音剛落，當當當，有人敲門。
老潘懶洋洋地起身去開了門，宗南也沒看見門口是誰，就聽老潘一下子樂開了花：“大妹子，你來啦，快來，屋裏坐。”
進來的女人穿着樸素，甚至有些寒酸，目測能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其實不錯，就是皮膚稍稍有點不盡人意，想來也是苦命的女人，爲了生活風吹日曬，勞碌奔波。
女人還特别拘謹羞澀，宛若未出閣的大姑娘，尤其是進來看見屋裏還有個人，馬上更緊張了，紅着臉有些無措。
宗南想起來了，上次來找潘叔時候，他和楊欣紅剛到門口，就有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女人，帶着一個年輕些的女人出門，眼前這個女的，就是那個年輕些的女人。
“大妹子快别愣着了，快坐。”老潘熱情似火，笑得臉都快變形了，看女人的眼神也閃着綠光。
拉着女人坐下，老潘又趕忙去倒水：“妹子，快喝水。”
“謝謝潘哥。”女人怯生生地嘤嘤道謝。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稱不上漂亮，但是她的拘謹，她的羞澀，還有她骨頭裏散發出來的純良樸素，反倒讓人覺得很有女人味。
宗南心想，老潘四十歲的人了，也沒結婚，這位女士也算有點韻味，難怪老潘見了她就恨不得撲上去啃了。
“妹子，找哥有事兒？”老潘緊挨着女人坐下來，嘿嘿笑着問道。
女人緊張得都有些微微發抖，淡紅的嘴唇牽動，欲言又止。
老潘一看這個，斜着白了宗南一眼，陰陽怪氣道：“阿南，你知道上哪兒買菜不？”
“嗯？”宗南懵了，怎麽就冒出來這麽一句？
“你不去買菜？”
“買菜幹什麽？”
“你還不走，是想留下來吃飯呢？”
“……”
宗南哭的心都有了。
你妹的，重色輕友！
你攆我走就直說呗，拐彎抹角的，靠！
“啊，那什麽，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哈。”宗南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思，索性不跟老潘計較，起身告辭。
“阿南，明天早上打電話吧。”
宗南開了門剛出去，身後老潘忽然說道。
“好。”宗南回了一聲，樂呵呵關上門下了樓。
“靓仔，快來快來。”
宗南剛下樓，打麻将的一位老太太忽然沖他招手喚道。
“怎麽了老太太？”宗南狐疑。
“靓仔，你叫什麽啊？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嗎？在哪兒工作啊？”老太太排山倒海的問題蜂擁而來，“大媽認識個姑娘，人可漂亮啦，給你介紹介紹啊？”
宗南直接暈倒。
……
“妹子，有事兒你就直說，跟你潘哥還客氣啥啊？”
宗南前腳一走，老潘滿面紅光地開口笑道，一雙賊了吧唧的眼睛，盯着人家領口裏面的一片雪白看。
女人臉和手的皮膚因爲風吹日曬有些不大白潤，可是裏面還是很雪白的，而且是真大！
“潘哥，我……”女人十分爲難地吞吐，欲言又止。
女人叫吳翠花，是個寡婦，上次和媒婆來過老潘家，當時她也不知道媒婆和老潘說了點啥，莫名其妙媒婆就拉着她走了，還說老潘不合适雲雲的。
實際上媒婆說什麽要彩禮要房子什麽的，那都是媒婆自作主張給老潘說的，吳翠花根本就不圖那個。
自從老公死了之後，吳翠花就一個人帶着兒子，又要照顧兒子，又要掙錢養家，日子過得十分艱辛。
一開始吧，她怕兒子受委屈，就沒想着再找一個，後來也是媒婆主動上門，給她做了工作，她才總算想通。
好男人多的是，隻要找對人家，不怕男人不把她兒子視爲己出，關鍵是，有了依靠，她也能輕松一些不是？
吳翠花這才有了嫁人的打算。
老潘，就是媒婆幫她介紹的第一個男人，隻是她不知道媒婆私心很大，善做主張要這個要那個，這事兒就沒成。
也是巧合，那天晚上，吳翠花兒子發高燒，她當時交了房租，實在沒錢給兒子看病，出于無奈，她才抱着試試的态度來找了老潘。
老潘心善給了她點錢。
就這樣，兩個人算是真正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