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個嚴重的決定。
系主任推了推眼鏡,沒有應聲,張亮站起來對何征說,我不服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但是你肯定背後耍什麽手段了。我也不信你能進第三輪。你也别爲難老師了,還是我跟你打賭,再賭一次。
何征說,你還想賭什麽?
張亮咬牙說,我輸了,我還跑一圈,還照着今天這麽跑。你要是輸了呢?
何征說,我退學,剛剛不是說了嗎?
張亮咬牙切齒地說,好,我就賭你退學。
系主任到底是成年人,他說,你們兩個好好準備,打什麽賭啊,都給我滾,趕快去準備。張亮啊,你好好準備,别讓外界幹擾了你。記住了,老師相信你。
何征被人輕視,本來不想進第三輪的,這一次反倒咬牙要進了。
當天回去接受了兄弟的祝賀,然後跟周濤一起準備起專業課來。
第二天上大課之前,何征找到了張亮問他的賭局還算不算數,張亮咬牙說算,兩個人一起站在了講台上,高聲把賭約說了出來。
聽到張亮還要裸跑,班級一片起哄聲,聽到何征要退學,頓時鴉雀無聲了。
誰都知道這件事兒很嚴重,你看大家嬉笑打鬧是一會兒事兒,這退學可是影響到人生的大決定。
李曉雪猛然站起來,對何征說,你們胡鬧什麽?信不信我告訴導員?張亮啊,何征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你們兩個等着挨處分吧。
何征跟曉雪分手也有一段時間了,兩個人可能在這其中隻說過幾句話,此時此刻沒有想到她突然會站起來,當着全班面護着自己。
何征心裏一酸,卻站在那裏笑着說,你一個女人懂什麽,哪裏涼快哪裏待着去。
曉雪一愣,站在那裏臉色一點點變了,突然喊了一聲你就是個大混蛋,捂着臉跑了出去。
周濤喊了一聲曉雪,跟着跑了出去,講台上的兩個人有點尴尬,全班鴉雀無聲的看着這場戲。一直到老師來了才算結束。
接下來的幾日何征依然是酒吧學校兩頭跑,依然嘗試給白晴與唐嫣打電話,但是全都沒有人接。
其實潘金龍的生日已經過了,那個禮物應該已經送了過去,無論是白晴送的還是唐嫣送的,終究康王的交待是辦妥了。
何征也相信這一次的管培生到了自己的頭上,也是康王對自己幫忙的回饋。
康王的身上有一股子江湖氣,統領天華集團這麽多年,手下帶出了不少猛将,全都對他忠心耿耿。這也是爲什麽一直到他退休上面才能派下來一個董事長,想要查他還要小心翼翼,旁敲側擊的原因。
何征也知道江湖傳聞康王絕對不會虧待兄弟,任何人爲他做一點點小事,他總是會想辦法回報回去,更何況這一次自己替他辦的事情并不小。
何征真的有點擔心白晴,聯系了六姐,但是六姐不理他,又警告了一次何征不要管白晴的事情。
何征也知道白晴的事情很嚴重,嚴重到裏面都有了一個死人,也知道康王跟潘金龍這般權力争鬥,背後牽扯着上百億的錢财。
任何一個有理性的人都應該離這種事情遠遠的。
但是思念卻沒有什麽理性。
不知道爲何,何征不懷念李曉雪的清純無垢,卻想着白晴的光潔無毛。
這幾日何征的确有點暴躁,在寝室複習之後想要抽煙,把自己的包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顆,這就好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何征爆發了,将包不停地摔在床上。
突然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撿起一看是一張銀行卡。
何征并沒有銀行卡,他不相信磁片卡,老覺得會丢錢,所以一直用的都是存折。
這張銀行卡掉了出來,何征半天也不知道是誰的,可是在自己的包裏,還能是誰的?
他翻了翻自己的包,發現裏面被劃了整整齊齊的一個口子,邊緣還有透明膠,但已經被自己剛剛甩開。
何征手中搖着那張銀行卡,突然想起自己跟白晴第一次去賓館的時候,白晴很莫名其妙的洗了一個澡,然後督促他洗澡,等到他出來之後白晴已經走了。
沒有說話,也沒有留下什麽東西,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目的。
似乎隻是想要在何征的面前展露一下自己完美的身軀一般。
原來是爲了藏這張銀行卡到自己的包裏。
何征知道白晴所有的危險都是因爲老爺子要一筆錢,因爲這筆錢包養白晴的老闆已經死了,因爲這筆錢她被抓走逼問。
最終白晴也沒有說,哪怕自己經曆了萬千的危險也沒有說。
何征突然發現内層還有一張紙條,他拿出來一看,見上面寫道。
“小弟弟,你看到這個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麻煩你把這張卡給我的妹妹,這是她的電話……。密碼是我們在孤兒院分開的那一天。她知道的。姐姐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會幫我這個忙的。而且我的妹妹她會給你五十萬的,這張紙條就是合同。謝謝你了。”
何征抓緊了那張銀行卡,白晴甯可也要護着這一筆錢,就是爲了給唐嫣?
坐在那裏半天,何征也無法,把這銀行卡悄悄塞進了自己的被套中,也用透明膠貼在了裏面,重新藏了起來。
這裏面到底有多少錢?
何征其實很好奇,一個感謝費就是五十萬,那麽裏面怎麽說也要有五百萬吧。
可對于康王來說,五百萬值得他殺一個人嗎?
似乎又不值得。
何征翻來覆去的想着這筆錢跟白晴,等到第二日走進面試之前還在想着。
這次面試要選六個人進入最終的選拔,二十個人其實還是有點多,面試分成了五個小組,每個小組四個人。
這小組的分法是綜合能力盡量平均,也就是第一的和倒數第一的在一組,第二的和倒數第二的在一起,以此類推,而這件事兒巧就巧在,張亮第一,周濤第二,曉雪第十九,何征第二十。
進來的全都是熟人。
何征沒有欣喜,反倒有點頭疼。
一個敵人,一個叛徒,一個前女友。
感覺自己這是落入敵方大本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