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征曾經在這裏學習了四年,對于這四周太熟悉了,大學坐落在學府路旁,這學府路本來就是大學集中地,一共六條街,分布了大大小小五所學校。
江南大學在學府路四道街上。
當時省内有一句順口溜,江大的漢子師大的妞,警校的流氓理工的狼……
要說江大雖然排名省内第二,但學生的有錢程度一定是省内第一。江大的住宿條件也不是其他大學能夠比拟的,四個人一間小寝室,三個小寝室組成一個大寝室,大寝室裏自帶衛生間跟洗澡間,還有一個不小的客廳與陽台。當然學費跟住宿費也不是别的地方能夠比拟的。
學校每年考上的與自費的比例一直維持在1:1,有得專業甚至維持在1:2。尤其是很多男孩兒,大多數都不是考上的,而是家裏花錢送過來的。何征當年一個寝室四個人中就有兩個人是自費的,家境殷實。
而這四道街自然也是整個學府路最繁華的街道。
何征當年家裏很窮,母親要看病,不敢如同其他人一般每日流連在四道街上的網吧跟飯店。
但寝室的兄弟都很好,知道他的情況,有聚會的時候必然是先找出一個由頭,然後找一個人買單。何征幾次三番不好意思,想要請吃飯,大家拗不過就去讓何征請去網吧包夜,然後早晨找最便宜的早餐鋪吃包子。
何征站在那包子鋪前就想起了幾個兄弟,他走了進去,點了許多東西,越吃越難受,最後隻好走了。
這學府四道街也不敢逛了,何征在省裏轉悠了幾天,他還有三萬塊,這對于學生來說絕對不是小數目。何征給自己買了全新的運動服與鞋,又準備好了上學必須的各種用品。等到報名那一天,何征猛然之間感覺很興奮。
他興沖沖的進入大學校園,拿着通知書去報道,果然命運如同上一次一般将他安排到了同一個寝室。
何征拉着自己的皮箱興沖沖向寝室走去,正走着,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了一聲。
“曉雪。”
何征一愣,轉過了頭,看到一個帶着眼鏡的男生拉着一大堆東西,一頭汗水的一路小跑。
何征啊了一聲,是周濤!
自己寝室的兄弟。
那麽曉雪?
何征看到前面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身影婀娜多姿,曲線畢現,她的手中拎着一個小包,空着手走得倒是很快。
周濤跑過何征的面前,倒沒有看到何征,他兩隻手拎着兩個皮箱,眼中隻有眼前那個女孩兒。
何征心裏一顫,他快步拉着自己的皮箱超過了那白裙女孩兒,然後站在她的面前,猛然張開雙臂,對曉雪說,有人喊你啊,同學。
曉雪帶着墨鏡,塗着唇膏,看到何征這番動作一愣,然後站住,轉頭有些不耐煩的對周濤說,快點啊,一個大男人,那麽慢。
周濤氣喘籲籲的追上,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東西太多了……
曉雪哦了一聲,然後說,我家裏說要來送,你大包大攬的說有你在沒有問題,現在又說東西多?沒關系啊,你放下,我自己拿啊。給我吧。
周濤一看曉雪伸手,慌忙側身,然後說,不多,不多,我就是說你等等我,一起走不好嗎?
曉雪說,擺脫。我們家裏雖然是世交,你爸跟我爸是把兄弟,但我們什麽關系?隻是普通同學吧。剛剛到校園裏我就跟你肩并肩走?别的同學怎麽看?我是來學習的,我可不想别人說些什麽。
周濤慌忙說,不會的,不會的。都是大學生了,一起走能怎麽樣啊。這位同學,你覺得我們兩個一起走,會有什麽問題嗎?
何征一看周濤問自己,笑了笑,然後說,我覺得你們兩個挺有夫妻相的。
這一句話就激怒了曉雪,她一跺腳,快步走去。
周濤一臉茫然,可沒想到這同學會這麽說,他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快步去追。
然後何征高聲說,我在寝室等你啊,晚上一起吃飯,你别耽誤了。
周濤一愣,他回頭說,你認識我?
何征笑着說,認識啊,我看到通訊錄了。
周濤一看曉雪已經走遠了,他也沒有時間跟何征再說什麽,急忙小跑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喊着曉雪的名字。
看着周濤的背影,何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何征之所以還要回到江南大學,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周濤。
周濤是他見過最聰明最有天賦的人,以周濤的聰明刻苦勁頭,考上清華北大似乎沒有什麽問題。而且周濤本來進入江南大學的分數也是極高的,是全校的第一名,超過錄取分數線至少六十分。這個分數雖然清華北大有點問題,但上江南省排名第一的大學是一丁點問題都沒有的。
但是他卻報了江南大學這個第二的學校,又報了壓線的專業。
當年沒有人知道是爲什麽,每一次問周濤,周濤隻說是估分失敗了。
但是今天何征突然明白了,似乎是因爲他想要跟曉雪報一個專業。
何征當年在顧一夢那裏已經夠舔的了,但是跟周濤一比他完全就是舔狗界的業餘愛好者。
周濤從什麽時候開始追求曉雪的何征并不清楚,确切點說寝室的人沒有人知道,大家一直到最後都不知道原來兩個人在報名的時候就認識。
那個時候寝室的人對于周濤追求曉雪其實是很反對,甚至很氣憤的,因爲周濤已經不要了任何面子,甚至都有點不要臉了,這讓一個寝室的兄弟都覺得顔面無光。
也就是因爲這種不贊同,所以周濤對于自己跟曉雪的事情很少提及,等到憋悶到不行的時候,唯一的傾訴對象也就是同爲舔狗的何征。
何征當時倒是能理解周濤,他們兩個一直都以守得雲開見月明來彼此安慰。
隻是何征舔到最後見到了月明,也見到了綠帽。
而周濤則沒有他那麽幸運,他在大四的時候将曉雪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