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對于何征的愛絕對不是出于荷爾蒙的迸發。
對于丁蘭來說,男人跟床上那些事兒,平日裏隻會讓她惡心。
她把自己變成了刷卡機,然後去逼得男人刷卡,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賺錢工具。
但是她并不情願。
甚至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沒有讓她過得更好。
丁蘭對于何征爆發的愛意,完全是因爲這無依無靠的身體猛然之間有了依靠。
女人到底是柔弱的,雖然女權喊了幾百年,可她們到底是需要男人的保護。
何征趴在那裏氣喘籲籲,丁蘭摟緊了他的背,在上面輕輕撫着,帶着一種虔誠。
此時此刻無論何征讓她去做什麽,去玩什麽花樣,去換什麽姿勢,丁蘭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她心甘情願的把何征當成自己的主人,她也相信隻要自己乖乖聽話,何征一定會保護得自己好好的。
女人失去了思考之後,便是如此的任人擺弄。
所幸何征并沒有這般的愛好。
此時此刻,這年輕的身體也極度疲憊,他趴在丁蘭的身上慢慢睡了過去。
何征的身體越來越沉,卻壓得丁蘭很安心。
兩個人就這樣摟抱在一起,緊貼在一起,一同睡了過去。
一直到丁蘭被何征早晨的身體反應給頂醒,然後她發現那猴子倒是認門認路,即便是何征在熟睡,它倒是溜了進來,調息着那花果山裏的水簾洞……
丁蘭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推了推何征,何征緩緩過來,倒是立刻就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有些事情既然開始了,男人就很難半途而廢。
所以這個蒙蒙亮的清晨,又被男女迸發的愛意變成了粉色……
聲音,肉體,碰撞與愛。
這些旋律讓這個清晨炙熱得如同正午。
而這一切如此的猛烈,但在其中卻夾雜着不舍。
似乎兩個人都很清楚,這一次便是兩個人的最後一次。
所以這一次,二人都拼盡全力與聲嘶力竭。
而等到生命的大和諧之後,二人突然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二人默默的穿好衣服,何征跟丁蘭先去房管局過戶了房子,然後又去村子裏把集體土地所有權的名字變更了。
這套房子至此已經變成了何征的,不得不說這兩年之後千萬财産的到來讓何征有點興奮。
他跟丁蘭去接了小明,何征陪着丁蘭母子在北京玩了兩天,請孩子吃了三頓肯德基,又買了無數的玩具。何征手頭的錢已經不多了,最後他給丁蘭與小明買了回老家的火車票,又在臨别的時候送給了丁蘭一條幾千塊的連衣裙。
丁蘭這兩日有小明在,在何征面前老老實實的好像一個普通朋友,隻是最後看到何征禮物的時候,壓抑的情感爆發出來,抱住何征嚎啕大哭。
何征撫摸她的背,輕聲安慰她,讓她記住自己的手機号,将來有任何困難都要給自己打電話。
丁蘭點頭,她實在是舍不得離開何征,但又知道自己不能跟何征在一起。
此時此刻的何征在她的心目中完全是過來挽救她的神,在這聖潔的神靈面前,丁蘭時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肮髒。她覺得自己不配,但心中又舍不得,在這種矛盾心情之下,丁蘭最終領着小明上了南下的火車。
何征送别兩母女,回到村子裏,他這一次買了十多條中華,先跑去給村長送了五條,然後周圍鄰居每家送一條。
他告訴四周所有人那旅館以後是自己的了,自己是個大學生,平日裏要上學,寒暑假回來住,希望各個鄰居幫忙照顧一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四周的鄰居厭煩的隻是不要臉的丁蘭,對何征這個彬彬有禮尊重老人的大學生印象還不錯。
此時此刻北京入選奧運舉辦國名單的事情剛剛公布,沒有人知道這個小村子未來會成爲奧運村。村裏的老人隻看到數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毫無變化,隻看到村裏的年輕人越來越少。
他們覺得村子沒有什麽發展。
所以人人都覺得何征虧了。
何征又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四周的人,最後還鄭重其事的寫到了村上的外出村民聯絡本上。
這些事情做完,何征也收拾好了東西,回到了自己的家。
何征回到母親的墓前,這些日子他把自己處于一種爲未來拼命忙碌的情況下,但内心無時無刻不想着兩個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蘇玲。
說是無時無刻不想,但實際上不敢想,兩個人的身影在何征的腦海中隻要一閃現,頓時便覺得心痛。
何征不敢去想自己拼命努力,舍棄一切救母親,最後卻得到了什麽後果。
他更不敢想此時此刻的蘇玲到底怎麽樣了。
何征到了母親的墓前,看到了有一捧花在那裏。
何征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唯一能想到來看自己母親的便是蘇玲。
何征也不知道蘇玲到底是怎麽打聽到母親的墓地的,不過他家的鄰居都知道,那幾日全靠周圍鄰居的幫助母親才能順利安葬。
或許蘇玲又來找過自己吧。
何征不敢去想,他在母親墳前磕頭,說了很多事兒。
他把自己是以前是怎麽失敗的過了半生,然後又怎麽回來的,而這一次自己打算成爲什麽樣的人。
這一切不能跟任何人說的話,何征都跟母親說了。
從白天說到天黑,何征離開了母親,他回到市裏,躲到了電視台旁的黑暗中,等待着蘇玲車的出現。
何征曾經在這裏等過蘇玲許多個夜晚,他很熟悉蘇玲的作息時間。
果然蘇玲的車出現了,她開出了電視台的門,向前幾米,然後停下來。
蘇玲下車前後張望,似乎有什麽發現,何征急忙縮進了黑暗中,然後看到蘇玲有些失望的縮進了車裏。
她在找什麽?
何征看着蘇玲的車離開,那一夜他醉了,自己把自己喝多。
而這一夜之後,何征徹徹底底離開了這裏,他踏上了去省裏的火車。
距離江南大學開學隻有五天時間。
再回來這裏,到底會有什麽樣的不同?
何征握緊了手中的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