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何征再一次聯系到了中介,那個光頭看到又是何征,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何征把手中的存折遞了過去,光頭看到上面的數字眼睛都亮了。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毛孩子真的能有二十萬。
到底是生意人,臉立刻就變了,開口就喊兄弟,然後拍着胸脯摟着何征的肩膀,說保證給何征安排最好的貨源。
何征其實心裏也沒有底,隻不過骨子裏到底是成年人,知道這個世界光明的下面隐藏着一個黑暗世界,這個世界的人幹着各種各樣的勾當,他此時此刻隻想要救自己的母親,管不了那個腎到底是從什麽地方而來的。
光頭顯然還有三分疑慮,不過這存折看起來也不是人手寫上去的,當下搓着手對何征說:“兄弟啊,你看這個安排手術是大事兒。我們也得小心行事。這個存折,你介意跟我一起去銀行查一查嗎?”
何征點頭,兩個人又走進了銀行,何征特意從存折上面取了五千塊錢出來,那光頭一看存折上面真的有二十萬,當下恨不得把何征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兩人出了門,何征把錢直接塞給了光頭,然後他說:“我知道配型隻需要兩千,多給這三千是買你一個費心。多幫我找一找,事成之後,我多給你一萬。越快越好。”
那光頭連連點頭,讓何征放心,說市裏沒有也去外地給何征把這個腎找到。
光頭拿着錢拜離何征去找腎暫且不說,且說何征回到了家,一推開門愣住了,發現蘇玲便坐在家中,母親在她的身邊。母親看到何征回來,歎了口氣,站起來說:“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回去看店了。中午在家裏吃飯吧,我一會兒回來做飯。”說罷便推開何征擋在門口的身子,用下巴指了指蘇玲,眨眼走了。
何征一看到蘇玲站起來,也轉身就要走,卻聽到背後一聲你給我站住。
然後蘇玲跑過來,在身後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
何征聽到蘇玲在身後顫聲說:“你是爲了救你母親對不對?傻瓜,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們一起來承擔。何必……何必獨自承擔呢?”
何征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他轉過了身,推開蘇玲然後說:“誰說的?”
蘇玲擦了擦眼角的淚說,我太想你了,本來想到你們家的水果店偷偷看你一眼。但是沒有想到阿姨發現了我。她……她感謝我,說你救我是應該的,但是家裏給了那麽多錢讓她看病。我又不傻,我就知道是那個老家夥給你錢讓你離開我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值多少錢?
何征伸出了巴掌,蘇玲笑了,低聲說,五十萬啊,還不少。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回家給你要去。
何征也笑了,他說,錢我的确拿了,但是你父親不是讓我離開你才給的錢,而是因爲發現了我的渣男本質,他想要保護你,知道我靠近你是爲了錢。所以他給了錢讓我離開。我當然也可以繼續騙你下去,但我不想挑戰你父親的底限。我就是一個屁民,想要點錢好生活。你是大小姐,還希望你忘了我吧。你跟我,都有自己的人生。
蘇玲本來以爲心上人是爲了救母騙了自己,以爲看到了自己愛情的希望,但沒有想到何征居然會這麽回答。
她愣在當場,半天又喃喃道,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求你了,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
何征走回房間,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他翹起了腿,努力裝成了一副流氓模樣,然後笑嘻嘻地說:“之前騙你的時候你信以爲真,現在說真話的時候你覺得我騙了你。那一天你全都看到了。我們兩個在酒店幹了什麽,你還需要我給你講講嗎?也就是我跟你幹的那些事兒喽。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們現在也可以幹啊。”
蘇玲如同木頭人般呆立當場,半天才說:“我沒有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爲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我以爲……我以爲你是愛我的。”
何征說,我救你是爲了錢啊。現在錢拿到了。女人嘛,我還很年輕,現在又有了錢,以後有無數的女孩子。說真的,你到底是比我大兩歲,我覺得有點玩膩了。歸根到底,我還是喜歡年齡小點的。對不起了姐姐,你要留下我們現在就回卧室,你要是走的話我便不送。
蘇玲說了半天可是,那口氣就是上不來,臉憋得紅得發紫。
何征哈哈一笑,又說:“你也知道我跟顧一夢也算青梅竹馬了吧。你不要以爲她是第三者,其實你才是。你認識我的那一天我跟顧一夢就在一起了。後來當然有點小誤會,不過到底還是感情深,吵吵鬧鬧也就和好了。而你呢?姐姐啊,你真的以爲我喜歡你嗎?清醒一點吧,我想要的就是你們家的錢。”
蘇玲哭着說:“你還在騙我對不對?你是爲了要錢救阿姨對不對?我求求你了,隻要你說一句對,我會忘掉一切,我會不顧一切的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做了什麽,我原諒你了。我隻求你對我說一個字。隻要你說出來,我就永遠都是你的。”
何征張開了口,很費力的說:“對……”
顧一夢眼睛一亮,淚水不可抑制的落下,然後聽到了何征繼續道:“不起。”
蘇玲站在門口淚流滿面,半天一跺腳,捂着臉跑了。
女人最怕的便是心傷,而此刻的蘇玲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粉末,然後又被無情的狂風吹散到了空中,不見蹤影。
何征木頭人般看着蘇玲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然後他回到了房間,将自己蒙到被中,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起床吃了第一口飯。
母親中間進來幾次,唉聲歎氣卻也什麽都不敢說,最終任由何征在腦海中與蘇玲徹徹底底的告别。
何征其實弄不懂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蘇玲,他的年齡早就不知道愛是什麽了。
但,
真的,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