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熬夜做報告,寫好的東西就放在桌子上,今天早晨又一大早過來,睡眠不足,沒有翻看就給領導送了過去。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全都知道公司要裁人,都在等一個替死鬼,所以幹這種惡作劇的可以是這裏的每一個人。
張總對何征咬牙說:“既然對我這麽不滿,我也不影響你前途了。正好公司要裁人,你是第一個。收拾一下去财務結賬,然後好聚好散吧。”
何征一驚,慌忙說:“張總,這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一直都是很尊重您的。公司剛剛成立我就跟您鞍前馬後,怎麽也算是公司的元老。這麽多年我兢兢業業,不說多大的成績吧,至少也算是個老實人。你看外面那些人,哪個不想占公司的便宜……”
張總一擡手制止了何征的話,對他說:“你的确是個好人,問題就是你太好了,這麽多年你除了上班下班還做過什麽。外面那些也的确是個渣男,但是人家陪客人喝花酒找女人,每一個人用公司的錢把客人弄成了自己的鐵哥們。動他們就丢客人。現在公司經濟狀況很緊張,已經承擔不起丢客戶的損失了。”
何征無力的爲自己辯解了兩句,隻看到張總的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張總說:“這是集團的決定,已經上報了。作爲老員工,起個帶頭作用吧。走吧,走吧。以後說不上還能見面。”
何征這麽多年都是個老實人,此時此刻真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麽,隻好悄悄退了出去,到财務拿了兩個月的工資當補償,咬牙離開了自己幹了十年的公司。
出去的時候,沒有一個同事送他,每個人躲瘟疫般繞着他走,那些冷冰冰的臉寒了何征的心,他一步步離開公司,看着陰冷的天,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何征不知道回家怎麽對顧一夢交代自己失業這件事。
當一個人深愛着另一個人,他往往會失去自己。
何征在顧一夢的面前便是如此。
顧一夢是他的女神,何征從高中追求她一直到大學畢業,兩個人才算走在一起。這麽多年何征寵她慣她,當然也怕她。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業務員,從來不敢如同别人一般出去花天酒地,很大的原因出自他對顧一夢深切的愛。隻可惜即便是結婚這麽多年,顧一夢對他的态度依然有些冰冷。
何征有些不敢回家,在家附近徘徊許久,喝了點酒,眼看着雷暴已經到來,天越來越黑,雨越來越大,何征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頂着大雨回到了家中。
這個時間顧一夢應該還在睡午覺,何征輕輕打開了門,猛然看到地上有一雙男人的皮鞋。
純白的皮鞋,絕對不是他的!
沒等他思考,便聽到卧室裏面傳來顧一夢瘋狂的叫聲。
這種叫聲很大很瘋,夾雜着無數的污言穢語,充斥着各種向男人的訴求。
“快一點……”
“用力……”
“……”
何征愣了,他跟顧一夢在一起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顧一夢都如同一個木頭人般,有的時候在看書,有的時候在玩手機,既不看何征的臉,也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當然更不會有什麽回應。
而姿勢,似乎從來也隻有最傳統的傳教士式。
他的腦袋轟地一聲,沖進了卧室,看到顧一夢正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何征大喊一聲,床上的男女大驚失色,顧一夢想要翻身起來,卻被男人猛然抓住了腰……
事了,顧一夢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她歪過了頭,醉眼朦胧地看向了何征,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對狗男女根本就不把何征放在眼裏,反倒因爲他的到來,攀上了高峰!
何征的手指抓住門框,幾乎要把門框抓碎,他已經看到了這個男人是誰。
他居然是何征在這個城市裏面唯一的好友廖亮。
何征已經瘋了,他轉頭沖向了廚房,抓住一把剔骨尖刀,出來的時候顧一夢一絲不挂的走了出來,她張開雙臂,對何征說:“你幹什麽?想離婚就離,反正你已經看到了。”
何征咬牙說:“那個渣男有什麽好的?你知道他玩過多少女人嗎?他會愛你嗎?”
顧一夢一笑,對何征說:“可是我就是喜歡渣男。你倒一直都是一個好人了。但是你有什麽?要能耐沒能耐,要錢沒錢,就連床上的東西也不如渣男會的多。你倒是想要當個渣男啊,你也得有那個本事啊。”
何征握緊了刀,吼道:“老子今天殺了他。”
話音未落,便看到廖亮隻穿了一個三角褲在卧室裏面蹿了出去,拎着自己的鞋沖進了雨夜。
顧一夢依然攔着何征,不讓他去追,她吃定了何征不敢拿她怎麽樣,何征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最愛的女神維護另一個男人,想着她在房間裏放蕩的那一面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過……
何征舉起了刀,可是終究太愛了。
愛極,也就怕了。
這二十年的一幕幕讓他隻是把顧一夢推倒在地,拎着刀沖了出去。
他一定要宰了廖亮。
狂風暴雨,漆黑如夜。
何征在大雨中如同野獸一般尋找,可是又怎能找到?
最終他放棄了,頹然仰頭,天上的電閃雷鳴好像正在嘲笑他的軟弱無能。
何征在雷雨中咬着牙舉着刀向蒼天發誓。
“去尼馬的社會,去尼馬的世界,去尼馬的老天爺,既然好人注定要吃虧,老子從今天開始發誓做個渣男,要做這個世界上最王八蛋的那種渣男。”
轟的一聲,老天爺回應了何征的誓言,一道閃電從天而降,順着何征的刀尖劈入他的身體中,巨大的光從何征的身體中迸發出來,将他四分五裂,挫骨揚灰。
最終何征消失不見。
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