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衆人目瞪口呆, 看看抱在一起的兩人, 又扭頭看看樊祁,眼神非常複雜。

男主角還在這兒呢, 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跟金主抱在一起了?這可是“學校”安排的,還在戲中呢, 有沒有一點職業操守了?

樊祁微微一笑,左手拿着一個小碟子, 右手捏着一隻小銀叉,事不關己地吃點心。

兩個主角的感情線中斷, 該進展的都沒有進展, 作爲男主角的好哥們與小跟班的衆男生自然都看在眼裏。高鵬把腦袋湊過來, 悄聲問:“這戲到底還演不演了?”

樊祁沒說話。

高鵬:“她這樣, 也沒人管的嗎?本來就是你倆的戲,現在你啥事沒有, 那我們還演個什麽勁兒。”

“不該你管的事兒, 别多嘴。”樊祁叉起一塊椰蓉蛋糕,“該怎麽演就怎麽演,隻要導演不喊停,我們就不能停。繼續演你的, 反正片酬少不了。”

“問題是我們也沒導演啊……”

“誰說沒有。”樊祁把手裏的碟子塞給他, 拍拍他的肩,“哪裏有戲, 哪裏就有導演。”

高鵬:“……”

不愧是男主角, 說話這麽高深。

餐桌前, 江與城抱着程恩恩,掌心一下一下輕撫她的頭發。

有那麽幾個時刻,他也曾生出過自私的念頭,如果她永遠不恢複記憶,這樣生活下去,也好。

演一輩子的戲又何妨。

良久,江與城低頭在她發心吻了吻:“好了,你同學都在看着。”

程恩恩這才記起還有其他人在,衆目睽睽地,趕緊松開他。

圍觀群衆多多少少有被程恩恩這個明目張膽的當衆擁抱驚到,戲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演了。

不過兩位當事人:金主與男主角都神色自若。

江與城給人的感覺是冷酷而疏離的,讓人覺得不易接近。除了程恩恩,沒人會相信“溫柔”這個特質也能出現在他身上。

久居上位者從骨子裏流露出的強大氣場,在無形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譬如當他一出現,人們便會情不自禁地安靜下來。

當江與城說“各位入座吧”,一幫人立刻非常聽話地拉開椅子坐下。

菜肴的口味不必說,自從程恩恩到他這兒做家教開始,無論是家裏還是外面餐廳,就沒吃過一口不好吃的東西。

進餐過程大家還算安靜,因爲江與城的存在,同學們都不大放得開,不過當晚餐結束,開始遊戲環節時,這些年少歡脫的人便漸漸露出本性、吵鬧興奮起來。

party準備得非常用心,時下高中生之間流行的卡牌遊戲,全都有。

程恩恩很多都不會,跟着玩了幾局狼人殺,抽到的幾乎都是平民,唯一拿到女巫的一把,很不湊巧,左右“群狼環伺”,江小粲這頭小狼第一把就自殺騙了她的解藥。

玩到最後,隻剩下她、狼人江與城、預言家樊祁,成敗全握在她這個小平民手中。程恩恩在兩人之間糾結。

樊祁一通分析猛如虎,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在場其他人都暗搓搓地朝江與城的方向使眼色,就連江小狼都叛變了,悄悄在下頭伸了一根手指頭,指着他親爹。

程恩恩還是猶豫,扭頭看江與城。

讓所有人出乎意料地,他沒有給自己辯解,直接說:“是我。”

“卧槽,自爆了!”不知誰說了句。

程恩恩驚訝地看着他,江與城望着她的眼睛,聲線醇厚磁性:“我不騙你。”

“……”

“……”

樊祁:輸了。

金主給大家上了一堂生動的“撩妹”課,這遊戲玩到這兒也就到了頂峰了。天色擦黑時燈已經點亮,夜幕越來越深,溫度也稍冷,衆人轉入室内。

别墅裏也同樣布置得很有氣氛,甜品酒水無限供應,衆人玩嗨了也全然沒了之前的拘謹。

年輕人玩遊戲風生水起,很是熱鬧;小廳有非常好的音響設備,演員裏不乏演唱俱佳的,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同學拿了麥,一開嗓便驚豔全場。

程恩恩坐得稍遠一些,端着甜品在吃,江與城坐在她身旁,兩人挨得很近,不時低聲細語地說話。

江與城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十分自然地将手指放在唇上,抿掉。

程恩恩臉紅得跟什麽似的,其他人看在眼裏,心情各異。

歡欣愉快的氛圍一直延續到十二點來臨,不知何時遊戲散了,卡拉OK拼歌的也暫停了。程恩恩跟江小粲說了幾句話,就發現江與城不見了。

突然,室内燈光全滅,一下子所有的聲音都消失,程恩恩下意識抓緊江小粲的手。

江小爺安慰她:“乖啦,不怕。”

悠遠的鍾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一片漆黑中,星星與月亮形狀的小燈次第亮起,燭台點燃,昏暗的光線中,江與城推着蛋糕車走來。

與此同時,管弦樂隊奏起生日歌,安靜的四周再次爆發出狂歡般的祝賀:

“恩恩生日快樂~”

悠揚的曲調中,江與城從搖曳的燭光背後緩緩走來,不知誰将壽星帽逮到了程恩恩的頭上。

“生日快樂。”江與城說。

江小粲也說:“小恩恩生日快樂!”

程恩恩的嘴角早就咧開了,笑得眼睛都快眯縫起來。“謝謝江叔叔,謝謝大家。”

“還有我呢?”沒被提到的江小爺表示不滿。

程恩恩笑:“謝謝小粲粲。”

“快許個願望。”衆人興高采烈地起哄。

蛋糕上18的數字蠟燭靜靜燃燒,程恩恩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而鄭重地念出自己的生日願望:

“第一個願望,我想考上B大。”

有人笑了:“哇,你好貪心啊,願望還不止一個。”

程恩恩的誠心沒有被他打擾:“第二個願望,我想和江叔叔永遠在一起。”

此言一出,場面一度陷入尴尬。

正專心許願的程恩恩沒有察覺,繼續道:“第三個願望,希望前兩個願望都實現!”

程恩恩睜開眼睛,正要吹滅蠟燭,江與城忽然托住她的後頸将她吻住。在衆人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中,這個隻持續了五秒鍾的吻顯得很克制。

放開她時,江與城說:“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烏漆墨黑的也不知道哪個女孩子,在後頭說了句:“我酸了,你們呢?”

分完蛋糕,這場party便散場了。時間已經不早,江與城安排了司機送大家回去,他們一家三口留在别墅過夜。

這是他名下一棟閑置的别墅,離市區遠了些,勝在周圍環境好,偶爾假日休閑會過來住上幾日。

江小粲早就困了,上樓時連打了三個呵欠,程恩恩把他送回房休息,然後跑進江與城給她準備的房間。

整棟房子已經事先叫人打掃通風,這兩天天氣好,新換的床品帶着清新的清洗液與陽光混合的味道。程恩恩也有些困了,飛快地洗完澡,躺到床上。

熱鬧非凡的一個晚上,她沒有空閑分心,現在一安靜下來,那些怪異的、複雜的、仿佛藏着什麽秘密的片段,在蟄伏了幾個小時之後,再次在大腦中翻湧作亂。

江與城在樓下把雜事處理完,才上樓,來到程恩恩的房間。

燈關着,卧室裏靜悄悄,床上的人似乎已經睡着。他頓了頓,擡腳進門,無聲地走到床邊。

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淡得化不開夜色。他彎下腰,看着黑暗中程恩恩不甚清晰的輪廓,片刻後,隻是在她嘴唇上輕輕一碰,低聲說:

“再饒你一晚。”

程恩恩是習慣了淩晨才休息的,隔天照舊早早醒來。隻是夜裏夢多,睡得不好,精神比平時欠缺了些。

睡眠不夠的江小粲小朋友就不行了,困得吃着早飯都差點睡着。

一夜的睡眠,腦子裏的片段又多了些,程恩恩夢到哥哥在對她笑,揉着她的頭發說:“我們恩恩馬上就是大姑娘了,以後不能老是哭鼻子喽。”

他的樣子第一次從模糊變得清晰,他的聲音、他笑起來眼角微彎的弧度,每一個細節都讓她覺得溫暖。這樣一個真實的、像是真真切切镌刻于記憶中的人,怎麽會不存在呢。

越來越多的記憶讓她吃飯時有些心不在焉,江與城接了一通電話,回來時見她對着已經吃光的盤子發呆,屈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想什麽呢?”

程恩恩回神,搖頭。

見旁邊江小粲小腦袋一點一點,摸摸他的頭:“要不然請假吧,再回去睡會兒。”

江小粲打了個呵欠:“不行。”

“少上一節課也沒關系的。”程恩恩說。

“上課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呀。”江小粲瞅着她,“等下我們去種樹。”

每年程恩恩生日,江與城都會帶他們去種一棵樹,這個傳統已經延續了九年。那塊地都快被程恩恩承包了,第一棵小樹苗如今已經長成大樹。

“種樹?”程恩恩驚訝,又忍不住開心。

生日是植樹節,種樹這個活動她很喜歡。

“種什麽樹啊?”

“你想種什麽?”江與城在餐桌邊坐下來。

程恩恩認真想了一會兒,還真沒什麽特别的想法。江與城喝完湯,放下勺子說:“楊樹吧。”

程恩恩點頭:“好。”

不過一大早開車去種樹,就又要耽誤上課了。剛剛安慰江小粲“少上一節課不要緊”的程恩恩,心中又有了罪惡感。但還是種樹的喜悅更多一些。

程恩恩不大認得路,所以也沒發現,江與城帶她來的這個小山坡,離那天的墓園很近。

楊樹苗又細又長,看起來脆弱易折,程恩恩勁頭十足,自告奮勇要來扛,發現這分量和長度還是有些吃力。江與城在後面托了一把,她才背穩。

到達目的地,發現那塊土地上,已經有兩排排列整齊的楊樹,第一排五棵,第二排四棵,從高到低,從大到小,逐個遞減。

程恩恩隐隐覺得,腦海中好像有什麽要沖破阻隔出來了,可最後什麽都沒能抓住。

不知是冥冥中的指引,還是強迫症發作,她扛着小樹苗徑直就走向第二排的最後一個“坑位”。

她和江小粲齊心協力挖出一個直徑約50厘米的坑,倒進水,等稍幹一些,再将小樹苗放進去,填上土,然後用腳将周圍的泥土踩實。

最後澆水,是她親手澆的,看着水一點一點沒入泥土,被吸收,被融合。

她蹲在那裏,撫摸着布滿白點點、略顯粗糙的樹幹,竟然有一種親切感。

這種親切感,讓兩日來摸不着也參不透的茫然,對這個世界的懷疑,都變得安定了。她甚至重新感覺到了腳踩在地面的踏實。

她想找到,哥哥到底去了哪裏。

一來一回,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折騰掉了,江與城帶他們吃了飯,才各自送回學校。

午飯時間,教室裏稀稀拉拉幾個人。程恩恩進門時是充滿着神采的,背着書包走到自己的座位。

課桌上放着一本财經周刊。

程恩恩把書包摘下來,奇怪地拿起來。這本周刊似乎放了很多年,雖然保存得很好,書頁平整,但從封面到内裏都泛着很有年代感的黃。

封面照片沒有人物,是幾張廚房的照片,文字寫着“奢侈家電”、“跨國公司拒絕‘絕望主婦’”什麽的。程恩恩看了一會兒,才在财經周刊四個大字的後面看到一排小字:2008年第22期。

08年?

十年前的雜志?

是誰放在這裏的?

她随手翻開。大約是曾經被人翻看過的痕迹,薄薄的雜志直接打開了某一頁——

《程禮揚:從天才少年,到傑出青年》

“程禮揚……”

念出這個名字的一刹那,程恩恩的瞳孔驟然緊縮,所有緊繃的弦在一刹那被利刃割斷,腦袋裏的嗡鳴聲震得她幾乎失去意識。

“恩恩,你來啦?”陶佳文的聲音響起,“你上午怎麽又請假了,是不是昨天玩得太累了?”

程恩恩的意識被拽回一些,眼前重新看見了東西,是雜志上排列整齊的文字。

“嗯。”她應了一聲,很短促,聽起來便有些敷衍。

陶佳文便沒再說話,回了自己的座位。

程恩恩從第一行開始,認認真真讀完了整篇人物專訪記錄。

——程禮揚是當年的高考理科狀元,數理化生四科的滿分創造了記錄,一度被稱爲“天才少年”。采訪的記者有提到這個名頭,他說:“擡舉我了。我不是天才,隻是比别人多了一分努力,和一分運氣。”

程恩恩忽然就想起那個逼仄狹小的出租屋,想起她有時半夜醒來,打開簾子發現對面床上的被子還是整齊的豆腐塊。每次她都會打開門去找,哥哥在走廊上打着手電看書,冬天很冷,他的睫毛上都挂着白霜。

——“您之前是從事軟件開發的,是什麽契機讓您開始研究AI?”記者問。程禮揚答:“這個答案,你們可能會笑:因爲我妹妹看了《機器人總動員》,想要一個瓦力。”

——“聽說您和妹妹的感情很好,可以聊聊她嗎?”

——程禮揚(一小時的訪問時間中首次笑):“我們恩恩啊,是個很乖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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