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去接姑姑來喝三哥哥的喜酒。”韻之說,“周媽媽,請替我照顧好我娘,别叫她再做傻事。”
周媽媽答應下,連聲叮囑姑娘路上小心。
韻之又問:“梅姨娘怎麽樣?”
周媽媽搖頭,勉強笑着說:“您就别操心了,有老太太在呢,出不了什麽事,您千萬路上保重。”
待送走了韻之,周媽媽同内院的下人往回走,才看見五姑娘急急忙忙趕來,她們道:“二小姐已經出發了,您去看不着。”
慧之很是失落,周媽媽好生道:“姑娘别急,二姐姐她接了姑母就回來的,家裏要辦喜事了呢。”
“是呀。”慧之笑笑,沒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連周媽媽都看出來孩子不大好,自言自語着:“姑娘們都是怎麽了?”
内院裏平日服侍韻之的婦人說:“自從言姑娘走了,這姐姐妹妹都不高興,事兒也不順,氣兒也不順,盼着言姑娘早日回來,一切都能好了。”
周媽媽笑道:“可要改口了,往後就是少夫人。”
此刻紀州城裏,縱然言景山低調不張揚,也不知怎麽走漏的消息,大清早家裏的喜事就傳遍了全城。
上至紀州王府留守的管事,下至書院買菜常光顧的攤主,都紛紛有賀禮往書院裏送。
香橼興沖沖地跑回來,對扶意比劃着:“西街的周老闆,送了這麽大一條魚,這麽大一條,可别成精了。”
扶意正在寫寄往京城的書信,幾位宣旨的官差稍事休息後,明日一早就啓程返回京中。
他們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來,還要再同樣返回京城,下午爹爹會帶着謝禮再去拜訪,她便想托他們一并帶書信回京。
“兩位媽媽來幫着我們一道打點,我聽見夫人問她們嫁妝的事。”香橼說,“媽媽們很是實在,告訴夫人說,心意大過天,隻要是老爺夫人對您的心意,那金山銀山也不換。”
扶意繼續寫着信,姑祖母的、韻之的,還有镕哥哥。
香橼瞥了一眼,嘿嘿笑着:“小姐要和三公子說什麽情話,不不,我要改口喊姑爺了。”
扶意卻無心玩笑,隻因提筆寫信,便是諸多心事湧上心頭。
她與祝家來日方長,與镕哥哥更是要共度一生,不急于此刻隻言片語的表白,她眼下最在乎的,還是那個面容酷似郡主的年輕男子。
可這樣要緊的話,不能在信裏提及,怕被人半途攔截,甚至攔截的那個人,是祝镕。
對于賜婚的欣喜過後,扶意不得不冷靜地思考,她已經是和郡主王妃同行的人,已經與镕哥哥在不同的道上。
倘若那人,真真是世子爺,她幾乎可以預見不久之後,朝廷天下将經曆的變故與硝煙。
扶意收起了信紙,吩咐香橼:“去前頭問一聲,我爹幾時出門,我先換了衣裳,随時預備跟他走。”
香橼答應下,剛出門,外頭噼噼啪啪傳來腳步聲,便見一家三口走得急,扶意的大伯闖進院子就高喊:“恭喜恭喜,恭喜我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