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既然你的屍體已經在警察局了, 那正好我報個警,把殺人兇手的信息也提供給警方好了。”
這麽說着,蘇善瞪了那女鬼一眼,被蘇善這飽含威脅的一眼瞪過來, 女鬼似乎明白了什麽 ,沒有在吭聲了。
蘇善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女鬼還是蠻上道的, 她将手機翻了出來,原本是想打110的,不過後來她想起秦榮給過自己一張名片, 上面有他的私人電話号碼,蘇善便将那張名片從包裏面翻了出來, 将電話打給了秦榮。
因爲涉及到鬼王教這樣子的邪教, 案情似乎變得複雜了起來, 秦榮那邊兒忙得是焦頭爛額,一整夜都沒有睡覺,他剛抽時間在在辦公室裏面打了個盹, 就被蘇善的電話給吵醒了。
“喂,秦警官,我是蘇善。”
秦榮剛才睡起來,腦子還有些發發蒙,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感覺舒服了一些之後, 方才開口說道:“蘇小姐,怎麽現在打電話過來?你有事兒麽??”
蘇善智商有問題,父母又都死了,她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秦榮覺得小姑娘挺可憐的,對她不免多了幾分憐惜,說話的聲音也比平常柔和了不少。
他原本以爲蘇善是有什麽事情要找自己的,結果蘇善一開口,就給他扔下了一個巨型炸/彈。
“秦警官,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秦榮原本是靠在椅子上面的,聽到蘇善的話之後,他倏地坐直了身體,失聲開口說道:“你說什麽?!你知道兇手是誰了?什麽兇手?他是誰?”
雖然蘇善并沒有提及是什麽案子的兇手,但是秦榮有種感覺,她說的一定是昨天那個碎屍案的事情,這才不不過相隔了一天的時間,她就找到兇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鍾,他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蘇善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就是昨天在小巷子裏面看到的那個女屍,殺死她的人我知道是誰了。”
“他是多金建材公司的銷售主管于大川,案發現場就在田園大街上的一處爛尾樓裏面。”
聽着蘇善的聲音,秦榮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蘇善這樣一個智力不足的女孩子,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他突然想起昨天那自動開啓的大門,想到昨天見到蘇善時她給人的那種完全不同的感覺,秦榮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會相信蘇善的話。
“蘇小姐,這些東西都是誰告訴你的?你是怎麽知道兇手是誰的?”
“餘紅說的。”
蘇善極爲自然地将女鬼的名字說了出來,女鬼聽到蘇善提起自己的名字,點了點頭,她做鬼的時間不長,又被怨氣侵蝕了腦子,一時之間也沒有察覺到蘇善對警察說是她這個已經死了的被害人說出的兇手是誰有什麽不對的。
兇手是被害人說出來的,案發現場也是被害人說的,而且她還能如實描繪出當時自己被害時候的情形,蘇善覺得自己得到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
且不說餘紅爲了報仇不會胡言亂語,便是她的身份,也讓餘紅不敢欺騙她。
“餘紅是誰?”
秦榮剛将這句話問出口,辦公室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年輕的小警察推開門進來了。
“秦隊,受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她的名字叫做餘紅……”
聽到小警察的話之後,秦榮的腦袋嗡得一聲響,接下來的小警察說的話他都沒有聽進去,他現在腦子裏面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蘇善是怎麽知道被害人叫做餘紅的?而且她說一切都是餘紅對她說的是怎麽回事兒?
“蘇小姐,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秦榮覺得自己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蘇善,當面詢問她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兒,他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哪知道電話那頭的蘇善卻說道。
“你還是先别來找我了,趕快去案發現場吧,要不然那個于大川就把案發現場的痕迹全都處理完了。”
兇殺案并不是昨天發生的,于大川也謹慎得很,到目前爲止已經将案發現場清理的差不多了,若是在去遲一點,恐怕什麽痕迹都找不到了,這樣一來的話,對他們的案件偵破也是件麻煩事兒。
秦榮也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挂斷電話之後,立馬召集人手去了蘇善所說的那棟爛尾樓裏面,在四樓四零四房間裏面,他們正好堵住了清理案發現場的男人。
蘇善提供的消息居然全都是真的,秦榮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已經開始崩塌了。
這個世界上難道真有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另外一邊兒,蘇善将張多金家裏的事情處理完畢,看着自己手機短信收到的轉賬信息,她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原來賺錢也不是那麽困難嘛。
錢到了之後,蘇善便準備離開張多金的别墅,在她臨走之前,她幫着張成才驅除了身體之中的陰氣,算是附贈給他們的福利。
雖然那對夫妻的行事有些怪異了些,但都不是大兇大惡之人,況且孩子是無辜的,若是陰氣留存的時間多了,對孩子也不好。
至于厲鬼餘紅,則被蘇善領回了自己家裏面。
于大川被警察抓住了,他手段極其殘忍地殺害了餘紅,這樣子的罪行,怕是會被判個死刑,就算是不死刑,他這輩子也不用想從監獄裏面出來了,不用髒了自己的手就能報仇,慢慢冷靜下來的餘紅覺得依靠法律手段複仇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蘇善說的對,沒有必要爲了這麽一個人渣男人把自己的來世也賠了進去。
“大人,我大仇得報,都是因爲您的緣故,感謝您的幫忙,來世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蘇善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說道:“不用來世了當牛做馬了,今生你就能報答我了。”
餘紅:“????”
由于餘紅死後沒有及時跟着冥差離開進入冥府,她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再想要進入冥府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蘇善說,她想要重新投胎,恐怕得積攢功德才可以。
餘紅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整個鬼的神情都有些悶悶的,她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哪知道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那怪蘇善剛剛會說,她的恩情今生就能還了。
蘇善告訴餘紅,讓她在自己的手底下待着,好好積攢功德,等到功德圓滿的時候,再送她去投胎。
餘紅相信了蘇善的話,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表現,争取早日進入冥府投胎。
一般供養厲鬼的話,儀式什麽的極爲繁瑣,而且所需要的東西也極多,需要用陰木給厲鬼做雕像,作爲厲鬼的栖身之所。
蘇善手頭并沒有這些東西,而餘紅才剛剛成爲厲鬼不久,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也不清楚,所以在蘇善指着客廳裏面的壁挂電視讓她附身上去的時候,餘紅隻是糾結了片刻,便附身進入到了電視裏面。
蘇善看到餘紅的身體飄到了電視的跟前,原本厚重的魂體拉開,變爲薄薄的一片,直到跟電視的大小形狀相仿,這才沒入了電視機裏面。
在她進入的瞬間,電視裏面傳來刺刺拉拉的聲響,幾秒鍾之後,餘紅的身影出現在了電視機屏幕之中。
“大人。”
她乖巧地喊了一聲,蘇善點了點頭,打量了一眼附身在電視機裏面的餘紅。
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厲鬼附着的東西也不拘泥于那些陰木之類的東西了,就地取材,結果倒也不錯。
“行了,你以後就在這裏住着,你現在既是我的手下,我會幫你一起積攢功德的。”
餘紅點了點頭,蘇善又跟她說了兩句,見餘紅似乎有些疲倦了,蘇善便讓她去休息。
電視啪嗒一聲關閉了,餘紅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蘇善靠坐在沙發上面,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餘紅附身在電視之中,居然沒有陰氣透出來,若是她不出現,誰也不會知道那電視機裏藏着一個厲鬼。
林波的性格和趙晨光不同,他對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特别感興趣,難得休假的時候他不是去各種鬼屋兇宅探險,就是在去尋找各種鬼屋兇宅的路途上,用林波的話來說,當醫生久了,見慣了生死,人生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一眼就能看到頭,他想要找點兒新鮮感,刺激刺激他這平淡如水的生活。
林波來找趙晨光的時候,他還沒有開口,趙晨光就知道林波要做什麽。
“說吧,你又找到什麽新鮮的玩意兒了?”
林波嘿嘿一笑,原本英俊的面容便多了幾分猥瑣之意。
“還是你了解我,我跟你說,城南那邊兒剛剛開了一家鬼屋,那屋子可帶勁兒了,傳說裏面有真鬼,去過的人都遇到過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看過網上的攻略,覺得挺不錯的,你陪我去一趟如何?”
然而趙晨光卻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況且林波這番話一個月都要說上三四回,他跟從前每一次一樣,拒絕了林波的邀請。
林波也不以爲意,趙晨光拒絕了他之後,在下一次休假之後,他一個人去了城南的那個鬼屋。
“我以爲這一次和從前的每一次都一樣,可是林波回來之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前的林波開朗大方,可是自打從城南的鬼屋回來之後,他變得膽小怯弱,整日疑神疑鬼的,甚至不敢一個人待着,在他出事前一天,林波向趙晨光求救過。
“他來了……他來找我了,阿光,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因爲最近林波一直魂不守舍的,醫院那邊兒停了他的工作,讓他回家休息一段時間,趙晨光見他的精神狀态不對勁兒,便陪着他回家睡了一晚上。
那一夜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然而就在趙晨光上班沒多久之後,他接到了林波妹妹的電話。
林波出事兒了。
趙晨光說到這裏,就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了,蘇善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他出事兒了?出什麽事兒了?”
趙晨光深吸了一口氣,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隻是拿杯子的手卻在顫抖着,似乎是被記憶之中的場景給吓着了。
接到林波妹妹電話之後,趙晨光去了林波的家中,然後就發現林波的房間牆上地上布滿了血手印,而林波則雙目緊閉,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他的身體也被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占據了。
那詭異的一幕在趙晨光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每當想起那一天的場景時,他便覺得渾身發麻,一陣陣的冷意從心底之中冒了出來。
林波被送到了醫院裏面,一切檢查結果都正常,但是他卻怎麽都無法醒過來。
“科學的手段我也用了,不科學的手段我也用了,請來的那些大師架子擺的倒是挺大的,可是卻沒有一個有用的。”
所以今天在古墓挖掘現場見到蘇善露的那一手之後,趙晨光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迫切地想要蘇善幫一幫自己的好兄弟。
“他已經昏迷了六天的時間了,雖然身體機能看起來都挺正常的,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若是拖的時間在長些,他怕是就有大麻煩了。”
蘇善覺得這活兒并不算難,她想了想,接了下來,不過她還是說了一句:“活着不好麽?爲什麽想方設法去作死?”
趙晨光:“……”
他無言以對,畢竟這事兒怎麽看都是林波自己作出來的,若是他本本分分的,也不會鬧出這樣子的事情來,不過在得知蘇善準備出手幫忙之後,趙晨光還是挺高興的。
“蘇善,隻要林波能醒過來,不管多少錢我都會給你的。”
錢對于趙晨光來說并不算什麽,身爲一個家财萬貫的土豪,錢财對他來說就隻是一連串的數字而已,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蘇善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點的餐送了上來,高檔餐廳的餐點往往做得極爲精緻,不過分量便有些差強人意了。
蘇善用手比劃了一下盤子裏面的布朗尼,見這東西還沒有自己的手掌大小,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擡頭看向了趙晨光。
“你這家飯店的老闆?”
趙晨光點了點頭,蘇善的眉頭仍舊皺得緊緊的,臉上的神情顯然有不太好。
“你這點心是不是偷工減料了?我在圖片上看到的可比這個大。”
趙晨光的嘴角抽了抽,在蘇善認真的神情下,艱難地開口辯解道:“它就是這麽大的,圖片隻是放大了,而且你沒有看到圖片上寫了一切以實物爲準麽?”
蛋糕的大小其實挺正常的,但是在蘇善略帶譴責的目光下,他突然升起了一種自己真的是在偷工減料的感覺,趙晨光咳嗽了一聲,強行挽尊。
蘇善撇了撇嘴,一口一個,将送上來的甜點全都吃完了——這所謂的外國美食,真的不頂飽,還不如她早上吃的那些包子呢。
趙晨光察言觀色,見蘇善似乎沒吃飽的樣子,便準備在讓服務員送上來一些吃的,然而蘇善已經對外國食物失去了興趣,表示她現在可以去看那個倒黴催的林波。
她還是早點兒把錢賺到手去吃包子的好,這趙晨光看起來倒是挺不錯,結果請她吃的卻是這種食物。
趙晨光還不知道自己在蘇善心中的形象已經一落千丈,他挺擔心林波的情況的,見蘇善說要去見林波,他便從善如流,帶着蘇善離開了皇庭。
兩人一起坐上了車子,趙晨光驅車前往林波所在的醫院。
林波昏迷不醒,無法進食,隻能在醫院裏面靠挂着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兩人到達醫院病房的時候,便看到原本應該安安靜靜的病房變得極爲熱鬧,幾個穿着黃色道袍的人拿着桃木劍在病房裏面揮舞着。